完全陌生的异性气息包裹了李小兰的呼吸。
冷漠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的那瞬间,李小兰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噗通噗通两声,重重地颤抖。
下意识的伸手就抓住了卡在脖间的手。
两手接触的瞬间,一股浑厚的灵力,从他的手指涔透进她手背契约剑符,先前那股被力量压抑的几近不能呼吸的感觉,瞬间瓦解。
李小兰长吐了一口气。
正打算折身拍出一道画中掌心护身的雷符,有人速度比她更快,锁在她脖间的指骨,划过她的肌肤,泛起一层颤栗。
一缕缕细如毛发的缥缈元气,随之融入进红衣邪魅男人指尖,他的嗓音沙哑,透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唇角翘着痞气的上扬弧度。
俊逸若画中谪仙的脸庞,凑上前,贴着李小兰脖颈边,漫不经心似得问道
“主人,你是想早点超升,还是喜欢被我慢慢折腾死?”
阵阵余音在耳膜萦绕。
李小兰被吸食大半元气,面色苍白如纸,直直滑落跌坐在地上,一股从身体深处蔓延出的无力感,正肆无忌惮的延伸至四肢百骸。
大厅内,静的落针可闻。
“……”
李小兰嘴唇发抖,心跳频率陡然加速,只觉得离死神距离越来越近了,突然她眼前产生了幻境,感觉四周围凭空浮现大量诡异的雾气弥漫,李小兰睁着眼,感觉灵魂被一股外力生硬拽着。
有人在耳边喊她去喝孟婆汤,根本看不清脸孔。
李小兰四处张望,白茫茫的雾气,四面八方传来声音,喊她去喝孟婆汤,可始终看不到有人影出现,她下意识往前方走了两步。
随着四面八方的声音,她看到远处有一座桥,有老妪守着一桶茶水,瞧见她走过来,青筋突起干瘦的手掌握住一碗,一探一缩,一碗黑水舀了出来,散发出诱人的芬芳。
“喝吧。”
老人苍老的面庞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眸光慈祥的注视着她。
一碗黑水不起任何涟漪。
李小兰垂着眼睑,定定注视着,鼻息间嗅到芬芳诱人的液体香气,让她禁不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咕隆,她听到唾沫艰难咽下的声音。
“这水……”她那双呆滞的眼睛逐渐有了意识,喃喃道“好像我小时候养父让我练手,毛笔蘸了墨水画符用剩的废水。”
忽的。
李小兰抓住脑海中电光石间划过的一丝念头……猛地一激灵,从被别人下得几近以假乱真的幻境中挣脱而出。
薛子肖遗憾地挑眉,勾魂摄魄的一双桃花眼,随着殷红唇瓣抿起的弧形,棱角分明的脸庞,摆出一副冷淡至极的神色。
纵是随意地清冷表情,都完美的仿佛画轴中精心描绘的谪仙,不染俗世烟火。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性感喑哑的声线飘出,萦绕在大厅每一处角落,最终尽数钻进刚刚醒过神的李小兰耳鼓,一圈一圈,几近将人心都听醉了。
“真是出乎本尊意料。”
李小兰微微眯起眼,无神的眸光逐渐亮起一团生机,看着蹲在身前,几乎完美存在的男人,以这种视众生皆是蝼蚁的不屑口吻开口。
薛子肖幻术杀不了李小兰,只能陪她慢慢耗着……否则凭借灵界铺子诡异到见鬼的主仆契,他这余下的自由时光又得身不由己的被羁绊住,半点寻仇的正事也做不了。
眼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眉宇间,丝丝缕缕的生机再次被那只修长的指尖勾引着,离体而去。
李小兰神识又开始显出恍惚。
脑海里天人交战,李小兰感觉眼皮灌了铅似得沉甸甸压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启齿死死地紧咬舌尖,尝到一丝腥甜滋味,才逐渐的勾回一丝意识。
有人在吸食她的元气!
偏巧,她也曾在一本古老的书籍中看到过一种秘术……
李小兰抬起手,纤细指尖揪住一袭红衣袍,而后紧紧一拽,借助对方的力量,将柔软双唇迎上对方有些冰凉的唇瓣。
唇贴着唇的瞬间,李小兰手抬起,掌心那道护命雷符拍着对方太阳穴,就在即将得手之际,有一只有力的手铁钳般禁锢住她的手腕。
李小兰另一只手掐诀,打在自己穴位上,而后狠狠咬了口舌尖,两人口腔间弥漫着腥甜的血腥味道,李小兰无视那双阴鹜几乎能将人冻僵的阴冷双眸!
闭目,心中默念起古老的咒语,以口中的血气为祭品,从薛子肖身体唤回先前被吸食的那股元气,丝丝缕缕的元气从薛子肖唇中输入她唇中。
两人之间的主仆契剑符在此时散发出强烈耀眼的白光,一道道枷锁禁锢住薛子肖健硕阳刚的欣长身体,李小兰未察觉,本能地将被薛子肖松开的那边手扣住对方脖颈,更近的拉回身边。
李小兰另一只手不断变换掐诀,直到最后的手诀打完,源源不断的元气回到了身体。松开薛子肖,李小兰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倒退几步,背靠着门框歇了一会儿,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这处大厅,边大声的呼叫来人!边手指蘸了舌尖的血趁空隙画出一道护身雷符!
被她的呼喊声引来数名身材魁梧的家奴。
大厅内。
一道道银白流光枷锁,随着李小兰距离跟他不断拉远,而渐渐地变淡,碎裂成点点滴滴星辰般的光点,散落而下,融入消失在冰凉的地砖。
此时,薛子肖的脸色气得阴沉沉的,一双天生蛊惑魅人的邪魅桃花眼,此时冷若寒霜;薄唇更是紧紧地抿着,给人张口就能将来人生吞活剥骨头都不剩的错觉。
殷红的唇角,残留着一滴,李小兰舌尖的血珠。
祭出几道净尘术,直到唇角那颗血珠子消失的干干净净,薛子肖才探手,漂亮瘦削的掌骨凭空握住一只葫芦,闷闷地灌了两大口价格不菲的灵果酒。
在几名家奴手持刀棍闯进来的前一秒,薛子肖化作一道红烟,消失在空气里。再出现,已是浮在半空中,冷眼眺望着这座相当不起眼的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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