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莫非是领悟了真意!“
看到了街面上生出的异象,先前在二人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护卫段大突然出声,语气有些惊异,还有感叹。
“真意?”
吕小白听到之后,心中微动,随即转过头,对着段大问道。
“段大先生,什么叫真意?”
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平南王府的人,再加上平南王妃的嘱托,这让段大也没有无视他的意思,见他发问,倒是立马开口回答。
“所谓真意,便是指武者能够感悟到的这天地间的某种自然之意境。
武者一旦修炼到一流生死境之列,任督二脉的生死关打通之后,下一步便是要感悟这天地自然之理,感受到外界那无处不在的天地之力,以此来内外天地交融,贯通屏障,方能引动先天原始之气入体,进行脱胎换骨般的洗练。
这一步,便是感悟天地之势,而感悟天地之势更进一步,便是感悟这武道真意。
武者自后天突破至先天,一身真气便能蜕变为先天罡气,这罡气足以削铁如泥,凝气成兵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此境便为先天真罡。”
“而真罡境的下一步,便是先天灵宫境,要想达到这一个境界,就必须要感悟真意,只有如此,才有打开祖窍灵海,孕化武道意志,到了这一个境界的武者,那举手投足间,皆有不可思议的威能,据说他们足以令天地变色,拥有改变环境的绝世伟力!”
段大一番话滔滔不绝地从嘴中吐出,脸上尽是一片向往神情,而一旁的吕小白则是脸色古怪,随即继续问道。
“那段大先生怎么能够确定这个家伙就是领悟了所谓的真意呢?”
“你看这小子,他明明修为不过真气境,看这内力的凝练程度,他最多也就打通了八条十二正经。
而屠勇成名已久,一身修为早已踏入二流玄妙镜之列,无论是内力的深厚,还是真气的凝练威力,那都要在这小子之上。
可是他的至阳真气非但没能压过这家伙的阴寒内力,反而有被他压制的迹象,这就说明这小子的真气精纯程度,远在屠勇之上。
他这样的修为,功力能够练到如此精纯的地步,就算他的内功心法是绝世武学级别,也难以在三流真气境的时候达到。
且他掌力一出,便能够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这种精妙的力量把控,若非是感悟了这寒冰真意,悟透了其中水凝成冰的自然之理,那是决计做不到的。
这小子的武学天分真是惊人,我看不出十年,他必然会踏足先天绝顶之列,天纵奇才啊!“
听着段大的感慨,吕小白脸上的神情愈发古怪,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足,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脚边,那悄然升起的细小风卷。
就在他有些晃神之际,街面上的局势已经有所变化。
苏少乞神情依旧平淡,甚至有些冰冷,面色若霜,双掌挥洒自如,掌势如行云流水般而出,一双手仿佛柔若无骨似得,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刁钻古怪的轨迹。
且每一掌而出,皆是散发着森森寒气,仿佛要冻结空气似得,无数流转的水汽,皆是被凝结成了点点霜雪,飘然落下,而那雪白的真气覆盖在他的手掌之上,单是看着,就让人心底生出一股莫名寒意。
而那屠勇则是连连怒吼,二流玄妙镜能够形成的真气场域,由那烈焰真气缭绕形成的灼热气场,被一股股寒气侵入蚕食,越缩越小。
他脸上都已经是通红一片,显然浑身的功力已经被他催动到了极致,双掌隔空拍出了一道又一道炙热的掌劲,但却都无功消散,都被苏少乞的寒冰掌力所抵消。
“果然,相传武者若是能在先天前掌握了武道真意,便具备了越阶而战的实力,哪怕低上了一个大境界,也足以一战,我看屠勇这回,只怕是要阴沟翻船了。”
听着段大半解说半感慨的言语,吕小白不由地多看了苏少乞一眼,似乎要牢牢记住这小子的样貌一般。
至于那夏睢悼似乎还不知屠勇的困境,见其久攻不下,居然高声喝骂了起来。
“该死的奴才!你干什么吃的,对付这么个乡巴佬,居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再不把他拿下,等回了府,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着自家主子的言论,屠勇心中是叫苦连天。
说的好像他不想赶快把这小子拿下似得。
只是这小子功夫太古怪了,明明内功修为还要在他之下,但真气的精纯程度简直是骇人听闻。
本来武者修炼内功,真气运转,通过十二正经,再过奇经八脉,就是一个对于真气不断地打磨和淬炼的过程。
普通而言,自然是修为愈高,真气也就愈发精纯,依他二流玄妙镜的实力,本不该会有这般局面出现。
此刻以屠勇的见识,也是已经猜到,这个看似衣着普通,甚至有些褴褛的青年,多半是领悟了那传说中,对于所有武者都梦寐以求的武道真意了。
对方掌间的寒气之冷冽,都是在消磨着他的烈焰真气,如今他能够保住自身,都已经算是极为不易。
若他的修为能够再进一步,奇经六脉能够贯通两条以上,也不会出现这等窘迫的局面。
正在屠勇全力抵挡的时候,这一刻,苏少乞突然掌势一变。
那本是连绵轻柔的掌法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他手掌一抖,身形如箭一般,竟然是直接穿过了屠勇的真气场域。
而那一只雪白的手掌,犹如蝴蝶穿花一般,直接穿透了那漫天掌印,轻如羽毛一般,在屠勇有些慌张的目光之下,轻轻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就是这一下,在外人看来,苏少乞这一掌,简直都像是给屠勇轻轻拍去衣衫间的尘土一般,轻柔温和。
然而,屠勇却是如遭锤击,身形剧震,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推拉一般,双足不离地,却是硬生生地划拉倒退出三四丈的距离方才停下。
“噗!”
他眼珠一鼓,口中已然是鲜血狂喷而出,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衣衫已经被震得片片碎裂,露出了其下的胸膛皮肉。
而在那之上,一个深青色的掌印跃然而现,至今都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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