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从甜梦中醒来的小南瓜掀开被子突然打了个寒战，连忙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怎么今天这么冷呢？小南瓜觉得很奇怪，于是窝在被子里叫“奶奶，奶奶！帮我拿件厚衣服，今天好冷啊！”

    奶奶正在厨房做早饭，听到喊声连忙来到房里，一进门就带进来一股冷空气，小南瓜不自觉的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我不是已经给你找好衣服了吗，就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呢，今天下霜了，肯定有点冷的。”奶奶说着，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小南瓜。

    “啊？都下霜了？那岂不是很快就要下雪了？”小南瓜缩在被子里，慢悠悠地穿着衣服。

    奶奶可没时间跟她慢慢耗，答了一句：“下雪还早呢，赶紧起床吧！”就又去厨房忙碌了。

    小南瓜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打一个哈欠，居然就看见了自己呼出来的袅袅白气。

    寒气从门外强势挤进屋内，小南瓜缩手缩脚地出门转了一圈。周围一看，果然是白茫茫的田野，白茫茫的土地，在熹微的晨光和薄薄的雾气中，厚的、薄的，一层模糊的白。

    小南瓜感觉不仅这土地是硬邦邦的，连自己整个人都是硬邦邦的了，只有手指、脚尖和鼻头能感觉到清清楚楚的寒意。

    吃过早饭后，小南瓜就冒着寒霜薄雾去上学了。

    路上，她看到野菜叶上的细细白霜，暖手一摸，就乖乖化成水，露出更青的叶面；用脚踢踢衰草丛，白霜就飞花碎玉般地四面散开；路边石头上，也像蒙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细沙，让人忍不住要用手在上面写个字。

    小南瓜其实还蛮喜欢下霜的，因为奶奶说过，那些菜园的菜和果树上的果子只有在打了霜之后才能断了苦涩和平淡，变得汁水饱满，果甜菜香。

    总之，只要是能带来好吃的东西，小南瓜都是来者不拒，热烈欢迎的。

    就这么东摸一下，西踩一下，晃晃悠悠带着好心情来到学校的小南瓜，却看到校门口班主任正和班上同学李丽红的妈妈争论着什么，两个人争得面红脖子粗，李丽红的妈妈更是激动得口沫横飞，只有李丽红一个人在旁边默默地流着眼泪。

    看到这种情况，小南瓜有些不敢往前走了，离得远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只好在原地等了好半天，直到李丽红妈妈硬扯着她把她拉走，老师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也回去后，小南瓜才赶紧拔腿往教室跑去。

    刚回到座位，正想跟同桌袁小敏好好八卦一番，反倒被袁小敏抢先一步，拉着她大惊小怪道：

    “小禾你知道吗？李丽红她不读书了，她妈妈叫她去城里给一个有钱人家当保姆呢，听说一个月能有两三百的工资，只是她这么小，她能做得好吗？”

    “原来是这样啊！”小南瓜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刚刚看到她妈妈跟班主任在校门口拉拉扯扯的呢，班主任作为校长，是肯定不允许他的班上有人中途退学吧？”

    “那当然了，九年义务教育可是强制性的，听说不让孩子读完就是违法呢！”袁小敏貌似很懂的样子。

    “真的吗？那李丽红的妈妈不怕有人去抓她？”小南瓜有些紧张起来。

    袁小敏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可能说是这样说，但李丽红她家确实困难，都欠了好多学费了，这样的话，她想读也读不了多久，抓她又有什么用，谁给她交学费呢？”

    小南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倒也是……”

    两人正八卦着，上课铃响，班主任进来了。

    老师今天的样子很不好看，他打开教案，用很低的声音说：

    “请同学们打开课本第**页，我们今天学习十七课《捞铁牛》……”

    教室里响起一阵翻书的声音，大家打开书正等着老师讲课，可老师久久没有出声，只眉头深锁地盯着课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儿，台下都开始响起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了，老师这才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关上课本，望向台下，然后对同学们说：

    “今天这堂课，我们不讲课文了！”

    不讲课文？那还能讲什么？又不是班会课！

    同学们面面相觑，弄不懂老师是什么意思，议论的声音又更大了一些。

    “安静，安静！”

    是班长出来维护课堂纪律了。

    等到议论声逐渐变小之后，老师这才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道：

    “今天不讲课文，我想给大家讲讲……嗯，怎么说呢，应该叫思想政治课吧！”

    思想政治课？大家的疑惑有更深了一层。

    “大家恐怕也都知道了，我们班的李丽红同学退学了，她自己是不愿意的，今天一早还来了学校，想让我帮忙给她妈妈说一说。

    可是……”

    说到这里，老师哽了一下。

    “可是，我辜负了她的期待，没能说服她的妈妈，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妈妈把她带了回去，说是要让她出去给别人家带孩子挣钱，然后供她弟弟读书。”

    老师说话的速度特意放得很慢，大家也都很认真在听。

    “老师为什么要特意来跟大家上一堂思想政治课呢？因为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实在令老师万分心痛！”

    老师沉痛地看着在座的学生：

    “今年已经是1997年了，再过三年我们就进入21世纪了，可在这里，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竟还有如此愚昧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让自己才刚刚十岁的女儿去给别人当保姆……”

    老师停顿了一下，平复一下情绪接着道：

    “我知道，在很多落后的，贫苦的地区，可能发生着许多比我们这里更荒唐的事情，但是，我作为一个老师，有义务有责任，来告诉你们什么行为是对的，什么行为是错的；也有责任有义务，来告诉你们外面的世界究竟正在发生些什么，你们除了好好学习，将来又该如何在这样的世界里自处。”

    说到这里，老师拿出一支粉笔，向在座的学生提问：

    “我想问问你们，今年，我们国家发生了几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这时，大部分同学都纷纷抢答：“是xg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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