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元年,公元一百九十四年底,吕布攻下洛阳,张邈开始组织士卒重建洛阳宫,陈宫分派迁徙百姓的田地。
年前第五天,吕布在京西大营召集众将,在座的除了陈宫、张邈、臧霸、张辽和高顺之外,还有豫州刺史郭贡、刘晔与回军的魏延、孙观,以及魏续、宋宪、侯成、郝萌。
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吕霖所有的时间都在看兵书,练习枪术。吕霖将五百骑兵交给孙观,一百多亲卫的训练强度增加了一倍,另外三千人也回到了日常训练,若不是今日召开会议,吕霖此刻还在校场练习枪术。
吕霖站在吕布身后,一脸严肃。吕霖并不开心,因为曹性重伤,药石无用。看来对于历史,他一个人并没有特别的力量,直到曹性死临死之前,请求吕布将他的三千五百将士交给吕霖时,吕霖觉得自己很失败,这一刻他开始渴望权力,因为有了权力,很多事情都可以用一句话解决,不用再流血。
不待吕布开口,陈宫道:“如今少主掌兵,当入座议事。”
陈宫都开口了,众将也开口附和,吕布自然满心欢喜的点头答应。
吕霖在吕布身侧坐下,吕布才开口道:“本将能得洛阳,非本将之能,实乃诸位之功!本将在此谢过诸位…”
众人立即抱拳回礼。
吕布继续道“洛阳虽为都城,却被董贼烧杀抢掠,满目苍夷。今还需张大人,郭刺史费心修复洛阳宫一事。”
“此事我等责无旁贷,请将军放心。”张邈与郭贡齐声答道。
吕布点头,满意道:“洛阳原有百姓五十万人,又陆续迁入兖、豫二州共三十万,这些都是大汉子民,还望公台费心,保其衣食。”
陈宫拱手点头,吕布又道:“烦请郝萌将军辅助公台。”郝萌立即拱手答应,吕布继续说道:“洛阳的守卫一事还得有劳诸将。高顺将军率陷阵营与侯成将军守西关,文远守孟津,宣高守登封,宋宪、魏续维护洛阳治安,众将各司其职,养兵充实。”
“诺!”
“本将还有一事,与诸公商议。”等待片刻,吕布继续开口道:“本将入洛阳,在城北得一人,想请教诸公发落。带上来!”
只见营帐被拉来,两个士卒拉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壮汉进来,此人身高八尺有余,约四十五、六岁,极其健壮粗犷。吕霖虽没见过此人,却见众将大惊失色。
只听侯成诧异道:“徐荣将军,你还活着?”
“哼!”
听到徐荣这个名字,吕霖也惊讶不已,此人不是两年前便死了么?徐荣,可是猛将呀,如今在洛阳得到徐荣,实在是太幸运了。吕霖可不管他曾经是董卓部将还是有没有投身侍汉,如今来了这儿,一定要留下来。
众人一脸惊讶,吕布却笑道:“众将以为,当如何处置?”
“吾等听主公安排。”
“哼,大不了一死,何需商议!”徐荣不屑一顾。
“公台以为当如何?”吕布并不理会他,而是问陈宫。
陈宫沉思片刻,盯着徐荣道:“洛阳被李、郭二贼戍守,徐荣定是李郭的爪牙,不可留!”
吕布拔出佩剑走过来,见陈宫目光投向自己,吕霖心领神会,站起身道:“父帅,孩儿来吧。”
吕布稍稍迟疑,将佩剑交给吕霖,吕霖转身,走到徐荣面前,提起来,然后一剑斩下去。
众人却没有看到血溅当场,徐荣本以做好死的准备,不想缚手之绳却被斩断。
“不知少主何意?”高顺奇怪的问道。吕布也一脸茫然的看着吕霖,没有说话等待他回答。
吕霖假装没看到吕布表情,笑道:“似徐将军这般将才,我父自然不忍杀之。我虽年幼,也常听闻徐荣将军之勇武,亦不忍杀之!”又转身看着一脸震惊的徐荣,“我父诛杀董贼,挽救汉室于危难,今我父重建洛阳宫,将迎献帝于旧都,此时正是重用人才,将军胸怀韬略,乃不可多得之将才,不知可愿随我父建立这不世之功?”
王允被杀以后,徐荣便逃离长安,一直流落洛阳一年孤苦无依,又被吕布活捉。吕布气量狭小,本以为活不了了,如今还有一线生机,还可以带兵打仗,这样的机遇,徐荣哪里会说不肯?
吕霖高兴的点头,转身对陈宫道:“先生,吕霖相信徐将军为人,愿为徐将军做保,还望先生给徐将军效忠父帅、效忠大汉的机会。”
陈宫思量片刻,沉声道:“我原本想杀你,既然少主为你求情,主公与我愿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望将军日后竭尽全力效忠主公,效忠大汉!”
“末将遵命!”
“倘若发现你有一日行悖逆之事,即使天涯海角,我也要斩下你的头颅!”
徐荣马上下跪道:“谢过主公,谢过先生,谢过少主,末将定然死命效忠主公!”
吕布却没想这么多,听陈宫都允诺了,便开口道:“徐荣将军快快请起,以后共为大汉尽忠即可!”
吕布如今手上有一万八千人,其中张辽、高顺、二人各三千人,侯成、宋宪、魏续、郝萌四将各领两千人,自领四千人,便分拔一千人给徐荣,徐荣感恩戴德。
此外洛阳还有张邈五千人、郭贡一万三千余人,共计四万余人。四万人要八十万百姓养着,压力太大,陈宫最近一直在头疼这些事情。冬季百姓无法耕种,带回洛阳的粮饷仅够两月之用,若一旦断粮,当如何是好?
吕布却没有考虑这么多,安排好徐荣,又问道:“诸位还有何事?”
“父帅。”吕霖站起身:“孩儿愿随文远将军守孟津县。”
吕布沉思片刻,回头看了看陈宫,见陈宫亦轻轻点头,才不情愿的点头同意,道:“来洛阳多日,你还没有回过家,今日回家看望你的母亲,明日再去孟津。”
“诺!”随后陈宫等人又详细商议了百姓安顿,田地种植等问题,之后才结束会议。众将离开,只剩吕布父子与张邈、陈宫四人,张邈此时才明白陈宫要杀徐荣的用意,笑道:“少主真是机智过人,邈还以为陈宫先生真要杀徐荣。”
吕布一脸惊讶,难道陈宫不是要杀徐荣?陈宫自然不会等吕布开口,道:“徐荣乃难得大将,杀之岂不可惜,当然要为主公所用。亏得少主配合,恩威并施,方能放心任用。”
吕布将家小安顿在大将军府,府内大大小小十几个院子,比以前兖州的州牧府大的多,吕布这几日慢慢将东西搬过来,以后便在府上办公务。
两人回家时,正是午饭时候,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吕布受重男轻女思想影响,并未如何亲近吕雯,只是与貂蝉聊了一会儿,便去了前院。
如今不再是个将军,而是主公,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吕布点头,自然无比繁忙。若在以往,吕布此时可能在与貂蝉游玩。
吕雯并不像大家闺秀一般,虽然十三岁了,却如同八九岁的孩童一样调皮。虽然在吕霖心中,十三岁的丫头确实还小,然吕布并不喜欢这个女儿。每次见到吕布,吕霖既胆怯又激动。偏偏吕布特别在意貂蝉,小丫头心目中,貂蝉便是夺取自己父爱的坏人,她还打扮那么漂亮,把父亲从娘亲身边带走了。此刻见吕霖与貂蝉有说有笑,嘟起小嘴坐在一边。
等到貂蝉离开向自己道别,吕雯满脸厌烦的哼了一声。吕霖摇摇头,到底还是个小丫头,走到吕雯身边,轻轻按着吕雯的头,开口道:“雯儿,以后别对任夫人这般无礼?”
小丫头如一头狮子一般扑打着吕霖,怒气冲冲道:“为何?莫非兄长也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
吕霖松开手,轻轻叹一声气,貂蝉确实人间绝色,只是吕霖如今仅仅十三岁,他并不希望自己在某方面表现得比较早熟,听到吕雯这么说,确实有些发愣,片刻才道:“任夫人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吕雯愣愣的看着吕霖,别过头哼了一声。
吕霖笑道:“雯儿你要经常笑,雯儿笑起来很好看哦。”
吕雯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见兄长看着自己一脸笑容,也露出笑容。
第二日一早,吕霖匆匆吃过早饭,便告辞母亲。严夫人尽管舍不得,却也不好说什么,吕雯在一旁抹着眼泪,却让吕霖动容,对吕雯笑道:“乖,别哭,兄长回来给你带礼物。”
等到吕霖走远,吕布才走出府外,拉住泪眼婆娑的严夫人,“夫人,霖儿长大了,他会有自己的生活,夫人只要看着他变成顶天立地的男人。”
…………
吕霖午饭之前便来到孟津行营,没有直接进营帐,而是先去了校场,检查士卒训练。陈到见吕霖在一旁看着,越加起劲的喊着,士卒也更加打起精神武动长戟。
吕霖很喜欢陈到手下的一百多士卒,敢冲敢打,又年轻力壮。吕霖想把他们训练成与众不同的队伍。虽然仅有一百余人,却可以训练成一队冲锋陷阵的轻骑。于是将陈到叫过来,道:“你手下的一百余人不可按常规方法训练,从今以后,除日常训练,还需训练骑射、臂力和脚力。三月内,我要你训练成一支敢死队!”
“诺!”对于吕霖的话,陈到没有丝毫疑问便答应下来,只是他们没有一百多匹马,吕霖也考虑到这个问题,道:“你先训练其他项目,本将这便去想父帅申请一百五十匹战马。”
吕霖转身离开,又去探望了一圈昨日便过来的五百骑兵。陈到回到队伍,立即下令执行吕霖的指示。
不知不觉一个月,年关前一日,吕霖依然上午操练士卒,下午练习枪术,没有一日中断。最让吕霖开心的,还是自己的武功,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已经与陈到不相上下,即便与张辽马战,也能打二十多回合。
大年三十,吕霖与张辽回到洛阳过年,还给陈到放了个假,让他带着一百多士卒跑回洛阳城。于是,在洛阳城北,便有这么一出有趣的景象:一百多士兵整齐的往洛阳城跑。幸亏只有四十多里,一个时辰也就回了洛阳。
傍晚,在温侯府,吕布大摆宴席,众将士欢庆,这是吕霖在这个世界上过得第一个年,没有与家人吃团圆饭,而是与一群赫赫有名的将军一起饮酒。明日便是新年,吕霖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直到深夜,吕布才散席,吕霖将喝的烂醉的吕布扛回家交给母亲,自己也累的不行。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吕霖简单洗漱完便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吕霖向父亲、母亲问安后,便回到院内练武,正好这几日吕布在家。有吕布的指点,吕霖的枪术更加精进。
正月初五,吕霖便带着向吕布求的一百五十骑回到孟津,军营已经回到正轨,吕霖身体力行,亲自指导亲卫军,将他们的长刀换成弯刀,又配上弓弩和铜甲金蛇袍,更名为金蛇卫。
这一日,吕霖正在训练金蛇卫骑射,却有士卒来报张辽将军与人打起来了。
张辽虽为武夫,却素来沉稳,不会轻易与人交手,吕霖非常惊讶,“究竟何事?详细道来!”嘴里问道,立即随着士卒前往孟津港。
“上午随张辽将军出城巡查黄河一带,却遇到有一对水贼。张辽将军率二十骑追上那队水匪,不料那队水匪人数众多,又是是领头之人,与张将军交手一百回合不相上下,此刻还在打斗。”
吕霖赶紧翻身上马,带着金蛇卫一齐奔向港口。
来到河边,两人还在打斗,众兵将水匪团团围住,水匪却毫不在意,使劲喊加油。只见那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身穿皮甲,脚穿破靴,手中铁甲刀舞的虎虎生威,与张辽想必,丝毫不落下风。
最让吕霖意外的是,那人腰间别着一个铃铛,随着他的动作铃铃铃的响个不停。
甘宁!
吕霖也忘记了那本书上写着甘宁腰间别着铃铛,但是能与张辽打这么久也没有落下风,即便不是甘宁,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吩咐陈到等人停下,吕霖独自上前,大声喊到:“两位住手!”
那人听到吕霖声音,头也不回,大喝道:“你这黄口小儿,本大爷为何听你的?”
吕霖一点也不生气,道:“你与张辽将军打斗数百回合都不相上下,再斗下去也是精疲力尽两败俱伤,你若力竭,你的一帮兄弟当如何?我们数百之众,你们岂有退路?不如就此收手,我们罢兵言和…”
“你这小儿,好一张利嘴,只是你能做得了这厮的主?”
张辽手上不停,回答道:“此乃我家少主,自然做的了我的主!”张辽之言,算是给了吕霖极大面子,吕霖道:“既然如此,我喊一二三,你二人同时罢手。如何?”
两人都有些力竭,甘宁答应:“好!”
“一,二,三!”
咣咣咣的大刀撞击声立即停止,两人同时收回大刀。
张辽撤马而回,吕霖道:“壮士勇武非凡,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本大爷姓甘名宁,甘兴霸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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