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泽!”
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吕霖应声转身,却见是吕布,这才想起吕布也是在这两日回来,急忙行礼叩拜道:“拜见父帅!”身后陈到、周仓等人也急忙参拜。
吕布急忙托住吕霖的身体,摇头制止众将下拜,激动道:“三月不见,我儿又健壮了不少!”
“谢父帅!”感受到吕布眼中真切的关怀之意,吕霖心中激起一丝暖意,开口道:“父帅征战在外,想必万般辛苦,孩儿未能在父亲左右敬孝,为父解忧,实为孩儿罪过。”
两人寒暄几句,吕霖才注意到吕布身后的法正,喜悦道:“孝直也回来了?”
在关中呆了一个夏天,跟随大军东征西走,法正黑了不少,也健壮了一些,“正见过少主,得知少主安好,正心安矣!”
“好!”京都正是用人之时,吕霖很高兴法正回来,继续道:“稍后我等再详谈,此时先观战?”
校场上,徐晃与太史慈已经交手三十回合,却不见高下,不仅观战之人,连交战的二人,也暗自对对方心惊。
见吕布都满脸震惊,吕霖恭敬道:“父帅以为,此二将如何?”
“兴泽何时召下如此悍将?”吕布暗自惊讶不已,那白袍部将之武,俨然在侯成、臧霸等将之上,恐怕只有张辽与高顺能与之一较高下,那持双戟的红袍铁甲将身手更再张辽、高顺之上。吕布哪里见过此等悍将?
“回父帅,持巨斧之将乃孩儿新建龙骧营之统将徐晃,那持双戟的大将乃是与孔融同到京都的东莱太史慈将军。父帅以为,何人能胜?”
吕布毫不犹豫道:“一百二十回合后,徐晃落败。”
“哦,不知父帅如何看出来的?”
谈及武力,吕布最有发言权,思索片刻,吕布开口道:“若与为父交手,徐晃不足八十回合后落败,那太史慈可战上一百回合。”
太史慈竟然能与吕布战上一百回合!须知张辽、高顺二将皆不能在吕布手上走一百回合,怪不得吕布如此惊讶。
“如此良将,当为父帅效力,否则可惜啦!”
吕布很赞同的点头,继续观战:“兴泽认真看,必然受益匪浅。”
“诺!”
果然在一百回合左右,徐晃落了下成,撑到一百二十回合拱手认输:“子义将军武功卓越,晃敬佩不已。”
太史慈虽胜,却无半点娇纵,拱手道:“徐晃将军年少有为,本将亦佩服之至!”
两人走过来,见吕霖身旁负立一人。此人身高近九尺,身穿金色铠甲,一脸锋芒霸气,眉宇见与吕霖有两份相似。见其右手那根方天画戟,身后一匹鲜红的赤兔马,两人哪里不知道他是何人,急忙拜礼道:“末将徐晃(太史慈)拜见大将军!”
“嗯,不必多礼。”吕布满意道:“适才见二位将军身手,本将都颇为心动,徐晃将军当尽心训练龙骧营,以后为陛下出战,建功立业!”
“谢大将军!”能得到吕布的褒奖,徐晃心中激动万分。
“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现居何职?”
“禀大将军,末将太史慈,字子义,曾任北海相孔融坐下偏将!”
“偏将?将军大才,屈居偏将之职,着实委屈将军了,本将明日奏表天子,请将军领奋武将军,如何?”吕布曾经便是奋武将军。
太史慈没想到吕布会招徕他,虽然有些眼里有些动容,却婉言拒绝道:“谢将军厚爱,末将勇略不足,难当此重任。”
“哼…”吕布有些不高兴,莫非封他将军之职,太史慈还看不上,遂不悦道:“我敬将军武略,莫非将军不愿为本将效力,不愿为大汉尽心?”身边众人也觉得太史慈有些不识抬举,却没敢说什么。
“末将不敢,只是末将才能低微,不敢担当此重任!”太史慈急忙跪拜请罪。
吕霖紧忙扶住太史慈,没让他跪下去。别人不知道太史慈的想法,吕霖却知道他这是要去扬州,当然这个扬州是万万不能让他去的。“将军快快请起,我父爱惜将军之才,若将军有难言之隐,不授也罢。我父知将军乃忠勇之将,适才戏言耳!”
吕布脸色还有些不悦,太史慈向吕布拱手行礼,再次拜谢。
令徐晃与周仓继续组织训练,太史慈也去往京都城外召集三千士卒暂驻行营。吕布父子与法正回到营帐,吕霖才开口道:“数月不见,孝直体魄健壮了不少啊!”
“惭愧,惭愧!”法正有些尴尬道:“军情紧急,正若不锻炼好身体,哪里跟得上队伍,岂不是阻碍行军了么?”
“哈哈,如今雍州情势如何?”
“除安定三县尚未收复,其余诸郡以全部收复,并且大将军率军北上攻下十余城,北地郡扩大三县,如此一来,关中安然无恙矣。”
“如此说来,孝直不必去京都了,父帅可在也京都多待着日子。”
“嗯…”吕布点头道:“为父久不在京,不知京都安好,陛下安好?”
吕霖将如今情势讲了一遍,吕布倒是满心喜悦,没听出什么不妥,法正却开口道:“陛下虽然圣明,然毕竟年幼,难免受一帮老臣蛊惑。正以为,朝中大事,还需少主与张邈大人决断,万不可让那一群昏聩的老臣混淆圣听!”
“孝直言之有理,只是我毕竟年少,若过多干涉朝政,恐陛下生疑。”
吕布也觉得二人言之有理,急忙问道:“孝直可有妙计?”
法正与吕霖对视一眼,正色道:“少主年少,一人之力微薄,若得群臣相助,必然可以肃清君侧!”
“孝直言之有理,只是如何得到群臣支持?朝中又有那些臣子与我等同心?”
法正拱手道:“禀主公,此事不难。今日将军刚回京都,可设宴邀请群臣,凡赴宴之臣,皆可为我所用!”
“嗯,此时就交给你来办,我这边回府吩咐晚宴之事。”如今吕布没有往日那般迟疑,办起事来很有尊者风范。“对了,还有一事!”
吕布走了两步驻足回过身,吕霖问道:“父帅还有何事吩咐?”
“哪有什么吩咐?”吕布摇头道:“我给兴泽带了件礼物回来。左右,将礼物带上来!”
吕布亲卫走出营帐,不久抬着一个长木匣回来,吕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吕布的眼神示意下,蹲下身打开木匣,盒内躺着一把刻着龙纹的长枪。吕霖毫不犹豫的拿起长枪,细细端详。
吕霖第一印象便想到赵云的龙胆亮银枪,此枪九尺五寸,约三十二三斤重,通体发黑,刻着赤红色的龙纹,枪头如赤龙的灵舌,红缨如龙须,触及微凉摄魂。
虽然此普通枪长一些、沉一些,却并不吃力,吕霖觉得很舒服,急忙谢道:“谢父帅!”
“不必谢我,此乃别人所赠,为父只是帮他带回来而已。”
“哦,不知是何人所赠?”
“此乃安北将军张济之侄张绣所赠,据说乃枪师童渊的五把龙胆枪之一,为父替你试过,确实好枪!倘若你能熟悉此枪,想必就能与为父战上一百回合。”
一百回合!那就是太史慈的战斗力!
吕霖惊喜无比,如果用五年的时间熟练这把枪,在二十岁就能有太史慈的身手!也算得上顶尖高手了。“父帅可知此枪何名?”
“张绣并未提及,既然此物归属霖儿,你可自己赐名。”
吕霖想起赵云那把龙胆亮银枪,与此颇为相似,开口道:“取名赤龙胆,如何?”
“嗯,不错…”吕布没有多言,面带微笑大步出了营帐。
吕霖感觉吕布与以往有些不同,虽然脑袋还是持续短路,但是无形中多了一份霸者得气度,不再像一个匹夫。吕霖还想去见一面太史慈,遂开口道:“父帅先行回府,孩儿与法正一同邀请群臣赴宴。”
“嗯…那为父先回府了。”吕布本想与吕霖一起回府,听吕霖这么说,心中有些失落,却没有反对,走出军帐回了将军府。
法正当然知道吕霖只是托辞,请客这种事那需要他来办,便告辞吕霖离开军营。法正跟随陈宫一段时间,已经算得上心腹,吕霖在考虑让他进尚书台还是留在贾诩身边,最后决定还是进尚书台,领吏曹。如今刘晔领尚书右丞,兼任民曹,杨修任两千石曹,新填入的徐庶任议郎。如此一来,尚书台也算是有能人,只是这些人都还年轻,与那帮老家伙分庭抗礼的,却只有张邈一人而已。
得动一次大手术,否则效果不好啊!
周仓正在想太史慈请教练兵之法,吕霖走过来道:“子义将军!”
“哦,少将军!”太史慈恭敬行礼,周仓知道两人有话要说,恭敬退下。
“方才我父语气不妥,却也是爱才心切,还望将军切莫计较。”
“末将不敢,大将军赏识末将,是末将之幸。”
“方才人多,此刻只有你我二人,子义将军可直言相告。将军是否不打算旧久京都?”
吕霖对太史慈算得上礼遇有加,太史慈不好隐瞒,躬身拜礼道:“少将军对末将厚爱,末将感激涕零,只是末将答应过同乡刘繇助其一臂之力,本打算送孔融大人入京后,便投身扬州的。”
吕霖丝毫不为所动,反正刘也奔哒不了半年就被孙策灭掉,只要将太史慈在京都拖半年即可。“子义将军高义,霖佩服之至。”思虑片刻,继续说法:“只是将军可曾想过,去了刘那里,能否被重用?”
太史慈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犹豫片刻,开口道:“慈只愿解刘危难之急,并不求富贵!”
想起太史慈那句“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这句话,断然不会相信他无报国之志,只是在刘那里施展不了他的才能而已。想通这些,吕霖倒不急了,只要太史慈没有遇到孙策,没有与孙策英雄相惜,相信没有太大变故,除此之外,还需要给太史慈洗洗脑,放大一些梦想,以便于挽留他!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若子义去了扬州不习惯,我父子二人随时恭候。”
“谢少将军。”
“子义将军既然来到京都,就在京都多呆一段日子,你来洛阳城多日,还没有去过我将军府,明日中午我令陈到来请你来府上,你我好好喝一杯!”
“这…谢少将军,末将定然准时赴约。”太史慈不好拒绝吕霖以前热心,恭敬答谢道。
“哈哈…方才谈及请教子义将军,不知将军是否愿意上马,指教霖一二?”
太史慈这才明白吕霖说的指教是这个意思,笑道:“不敢当,少将军请。”
吕霖令人牵来黑马绝影,翻身上马,太史慈已经在校场骑马等候。刚得到的新枪,拿太史慈来喂招,再适合不过了!
“少将军不必客气,全力攻过来即可,末将接的住。”太史慈面带微笑,没有丝毫警惕的神色。
这话却让吕霖一阵气节,好吧…知道你猛,也不必说的这么直白吧?平素与徐晃都能打近百回合,此次至少与你太史慈打三十回合吧?
吕霖可不管什么后发制人,反正打不过,能打多少回合算多少回合…轻踢马腹,黑马视若无物的向前奔跑,吕霖提枪直刺,方才觉得不妥。平素里都是十五斤左右的铁枪,换成三十二斤的赤龙胆,吕霖非常不习惯,虽然力道增加了,动作却迟缓了一些。
太史慈可是双手将二十多斤的铁戟舞的虎虎生威的猛人,自然轻易的挡住了吕霖的长枪,吕霖急忙抽枪一尺,再刺出…
一个回合,吕霖便觉得右臂有些累,多了十几斤铁疙瘩,就是不一样!尽管力量强大了一些,但枪是灵活的兵器,这杆龙胆又比普通枪长五寸左右,看来要想娴熟的驾驭这杆枪,还需要多吃几年饭,如今终究力气太小。
吕霖却丝毫不气馁,太史慈这样的陪练可不好找,再次提枪上阵,两人再次接近,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吕霖尽可能一击不中,再来一击,再不中立即策马躲闪,如同偷袭一般。
即便如此,三十个回合下来,吕霖还是累的气喘吁吁,右臂胀的发酸,甚至隐隐发抖,却丝毫没有认输的打算。
太史慈却更为惊讶,他如何能想到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能有如此不凡的枪技,还能将一杆极为不熟练的枪舞到这个地步,不愧是吕布之子,后生可畏呀!尽管吕霖还没有足够的力道和速度来驾驭这杆枪,但是他还小,假以时日必然前途无量。
原本以为吕霖只是让他喂招,不必如何在意,三十回合下来,竟然打的热血沸腾,太史慈决意全力以赴,定要在二十回合拿下!
见太史慈主动攻来,吕霖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使不出多少力气,只能用巧劲尽量避闪,一个回合刺出一枪便逃。
窝囊啊…硬生生撑了十五个回合,吕霖连提枪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认输。双双下马,太史慈拱手道:“少将军勇武过人,某这个年纪,哪有这等身手。”
“子义将军过奖了,若是在战场上,我早就成了将军戟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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