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虎在前引路,魏无忌和魏成泽二人就跟在后面。
但奇怪的是,相比于魏无忌的淡然,本应跟此事无多大瓜葛的魏成泽,脸色却难看了许多。
“父亲怎么把我也叫去呢?”这是魏成泽心中最大的疑惑。
按理说,他只是刚到军需处没多久,顶多算是个旁观者,并不是当事人。
难道父亲已经知道了?想到此处,魏成泽后背上冒出了冷汗。
要真是如此,他在自己父亲面前,可就没法做人了。这对他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一个失去父亲信任的人,是很难再染指君位的了。
“二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一边的魏无忌出言问道,对于魏成泽这幅模样,他也感到很奇怪。
心思被道破的魏成泽一阵慌乱,连忙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与秦人的战事罢了!”
看着魏成泽明显敷衍的回答,魏无忌很是开心。
魏成泽慌了,说明什么?说明这家伙也心里有鬼,而且很可能还被人发现了。
仇人不好受,魏无忌自然就好受一些了。
魏无忌虽然要受罚,但魏成泽做的事情全让魏侯发现了,恐怕他死的更惨。
魏无忌甚至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仿佛yy到了,魏成泽别吓得像狗一样跪在地上痛哭的表情。
走在前方的魏虎,听见身后的谈论声后,便转头回望,正好看见了魏无忌眼中隐隐带着的笑意。
是我眼花了吗?魏虎揉了揉眼睛,但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那样,魏无忌眼睛里真的带着笑意。
这位公子……魏虎真的不知道该说魏无忌什么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也太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魏虎转过头,带队继续往前走着,由于两位公子并未乘马,所以魏虎等人也是徒步。
据此,魏无忌也大致能推算出,中军大营那边,对自己这档子事也不是很着急。也就是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妈的!别自己把自己给吓惨了!”魏无忌低声念叨道。
后面,也没再有别的事情发生,魏无忌等人,就老老实实的跟在魏虎身后,向中军大营走去。
没过多久,那座给魏无忌留下深刻印象的大帐,高高的矗立在高台之上。
象征着魏侯无上权柄和威严的麒麟大旗,依然高高飘扬在蓝天上。
魏无忌再一次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在此地,他的一切张狂,都显得幼稚无比,甚至有些可笑。
魏无忌收起了一切胡乱想法,怀着朝圣的心情,往高台上走去。
来到大帐外,魏虎直接就走了进去,把魏无忌等人留在了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外面等待的人越发不耐,别忘了还有个躺着的陈谦。
“二哥,你知道什么是相对论吗?”这时,百无聊赖的魏无忌,说出了一段让魏成泽听不懂的话。
看着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魏成泽,魏无忌心里嘿嘿一笑,然后才解释道,“所谓相对论就是,当一个人感觉很开心,很幸福的时候,他的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魏成泽还是没懂魏无忌想要说些什么,还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魏无忌只得继续解释道,“而当一个人感觉焦虑,难受的的时候,他的时间就会过得特别漫长!”
说完,魏无忌看向魏成泽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
这下,魏成泽就是再蠢,也明白魏无忌的用意了。自己的焦虑和不安,全被这小子给看到了,用此还反过来调笑自己。
正当魏成泽要反唇相讥的时候,军帐里传出了召唤声。
只听一个粗重的嗓子喊道,“君上有旨,着两位公子觐见!”
这下,魏无忌想听听太监声音的幻想,破灭了。
简单的收拾好仪容后,魏无忌才跟在魏成泽后面,踱着步子往大帐内走去,留下陈谦一个人凄凉的躺在高台下。
进入大帐后,威仪无比的魏侯,身着黑色鎏金铠甲,挺着身子坐在君位上,目光冷厉的注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而在一旁,膀大腰圆的魏虎,则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如果说刚才他在外面是虎的话,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猫。
“臣魏成泽(魏无忌),叩见君上!”
魏无忌二行大礼,老老实实的跪下,然后叩了头。
原本还智珠在握的魏无忌,看见魏侯铁青的脸色后,也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面对魏侯,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权柄最大的男人,魏无忌没有任何张狂的资本。
大帐里静的落针可闻,在这无言的环境了,空气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魏无忌二人就这么跪着,君位上的魏侯却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桌子上,那上面有最新的军事情报。
虽然,魏无忌知道自己老爹已经没看自己了,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他放出来的一丝注意力。
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保持着刚开始跪下的姿势,而一旁的魏成泽,也是如此。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去,渐渐地,魏无忌的腿开始酸软,然后有些开始发麻,最后,他的膝盖骨直接就疼了起来。
这也正应了魏无忌的相对论,当一个人感觉到痛哭和难受的时候,他的时间就会变得越发漫长。
魏无忌现在就感觉,这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了,还得要多久才让我起来!
但是难受归难受,魏无忌二人依然努力的维持着身形,尽量不再惹自己老爹生气。
现在魏无忌算是真的知道,再这次的事情闹得大了,君前罚跪的招数都用上来了,这得多大罪。
…………
最后,当看完手里的最后一卷竹简之后,魏侯终于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闷。
“尔等可知罪?”魏侯浑厚的声音在军帐里响起。
魏无忌二人想都没想,直接就把脑袋贴在地上,然后齐声道,“臣知罪!”
魏侯冷哼一声,开始整理起桌上的竹简,一旁的魏虎立即就想上前帮忙,被魏侯用眼神给止住了。
“那你们都说说,你们都有什么罪。”魏侯把注意力集中在桌子上,冷漠开口道。
正当下面二人研究措词时,魏侯又道,“老五,你先来说。
突然被魏侯点到,魏无忌不免有些慌乱。
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引出来的,他得想好了,怎么把责任推给别人。可这需要时间啊!
但显然,魏侯是不会给他太多时间的。
在魏侯的注视下,魏无忌只得小心道,“回禀君上,臣本是到陈谦哪里领取军需,结果那陈谦恶意欺瞒,扣留不发。”
魏无忌定下调子后,说得也就越发顺口,“臣与陈谦再三解释,可他不但不听,还要把我们赶出去,臣一气之下,就把他给打了。”
魏无忌绝口不提自己没批文的事情,把自己找茬也说成是去理论的,而且还是被迫害的一方,被逼无奈才反击的。
反正陈谦不在,魏无忌倒是会抓住时机为自己漂白。
而一旁的魏成泽,听了这番话后,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他现在只想问魏无忌一句,你还要脸吗?
魏侯听了魏无忌的话后,也不加评判,把魏无忌晾在了一遍
此时,魏侯的目光投向了魏成泽,盯了他一会儿后,才道,“老二,你说说吧!你怎么在那里!”
注意,魏侯问的是魏成泽怎么会在那里!
魏成泽一听这话,心里就凉了半截,他可是知道自己父亲神通广大的,只要他想要知道的,没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
所以,魏成泽自然不能像魏无忌那样信口开河,因为那样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坏的评价。
但要是实话实说,把陷害自己兄弟的事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魏成泽更没那胆子。
支支吾吾的,魏成泽老半天都说不出话!
魏侯也没等待魏成泽的心思,直接怒道,“你作为兄长,却任由老五在军需处胡闹,你这个兄长就是这么当的?”
魏侯的怒火让魏成泽胆寒,死死的匍匐在地板上,不敢抬头。
但此时,他也大大的松了口气,看来父亲是不会追究那件事了!
魏侯的怒火滔滔不绝,本来开始还是对着魏成泽的,后面直接也把魏无忌给包了进去说他不知分寸,擅动刀兵……
最后,当魏侯骂够了之后,才压下了自己的怒气,对底下魏无忌二人道,“你们听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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