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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倾泄如注!
魏无忌整个人都淋湿了,这一次他不需要在装扮,就能将落魄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宫墙之内,有的只是威严肃穆,有的只是冷眼旁观……
当他跌跌撞撞逃离齐宫之后,却发现宫墙之外已经更是了无人迹,徐徐走早长街之上,魏无忌有种世界唯独自己一人的孤独感。
好不容易离开禁城,外面街道之上,人们也行色匆匆,想是急着回家避雨。
人家有家避雨,我魏无忌的家在哪里?魏无忌站在原地,举目四顾。
死老天,难道你就这么玩我?魏无忌抬头望天,心中愤懑难以抑制。
“公子……公子……”
这时,却有一个粗重的声音传至,将魏无忌拉回现实。
郑大力由远及近,身边除了两个侍卫外,还有浑身已被淋湿的周彦。
“公子,先前您走时忘了戴上雨具,我等放心不小,这才来寻你!”周彦一边给魏无忌撑伞,一边帮其排开水珠道。
而此时的郑大力怒气也冒了上来,只听他恶狠狠道:“这些齐人也太不是东西,居然任由公子您淋雨!”
看着眼前二人关切一幕,魏无忌这才有了些直觉,这个世界对他还不是全无温情。
没有多余的表情,魏无忌只是道:“走吧!回去!”
郑大力说的愤愤不平,可自家公子却这么平静,这不正常啊!包括周彦都觉得适应,这还是那个骄横跋扈的公子吗?
虽然不知道魏无忌经历了什么,但周彦却知道,这次齐国之行,绝对能让这位公子产生蜕变。
于是,一行人才往馆舍走去,后面的路还有很长。
好不容易回到馆舍后,魏无忌便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任何人敲门都不相见。
外面的人虽然着急,但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敢闯进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晚上过去,直到第二天早晨,魏无忌才将门打开。
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憔悴模样,魏无忌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这也让众人松了口气,要是魏无忌都垮了,那跟着他来的这些,又该怎么办!
魏无忌走出房间,在这里他并没有看见江时行等大鸿胪属员,于是他的脸色便冷了几分。
“公子,您……”郑大力走上前来,口中话却被魏无忌的手势止住。
“让环儿弄点吃的,周彦你进来!”魏无忌说了这么两句话后,便径直往门内走去。
郑大力挠了挠头,颇为无奈的转身离去。
周彦虽有不解,但还是一头转进了魏无忌房里。
而此时,魏无忌正站在偏厅,其语气平静道:“昨日在齐宫,我遇到两个人……”
周彦不接话,就等着魏无忌将话说完。
“他们一个是……”
随后,魏无忌将他与田宇均和田宇文相遇的场景,对周彦复述了一遍。
“这两个人都不简单,而那齐国太子更是可怕!”周彦有感而发道。
魏无忌点了点头,然后便道:“那你说,田宇均找我,存的是什么心思?”
这是魏无忌心中最难以解释的,田宇文还说是为了好奇,那么田宇均呢?
周彦沉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道:“公子,莫非……这齐国长公子也是仰慕公子大名?”
说道这里,周彦也有些羞愧,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可能。
魏无忌一怔,他也没想到周彦会这么说。
但他却不急着否定,实际上周彦所说的,也未尝没有可能。
“算了,不去想这些,先吃饭才是……”魏无忌摇摇头道,他也确实饿了。
周彦连连称是,吃饭确实是头等大事。
在临淄城的另一边,齐国长公子府上,田宇均和他的几个谋士,此时也正商讨着些什么。
“昨日公子入宫,可曾见过君上?”其中一个谋士缓缓问道,他留着长须,看起来儒雅非常。
居于主位上的田宇均叹了口气,然后才道:“父亲病情时好时坏,昨日本公子入宫,却是未曾见到!”
而余下没说话的那个短须谋士,此时却冷哼一声道:“我看就是有些人,不想让公子你见到吧!”
田宇均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显然赞同了这个说法。
“那对母子如今独霸宫闱,朝堂上下大多数也倒向了他们,公子,咱们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长须谋士焦灼道,他与田宇均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格局,由不得他不感到忧心。
长须谋士所说的时间不多,其实更准确的表达就是,当老君主撒手而去的时候,就是人家清场的时候。
“老三如今占有大势,我等怕是结局依然注定!”田宇均不自信道,非是他脆弱,而是对手太强大。
“公子,咱们却也没到穷途末路,别忘了,我们底下也有一帮子人撑着!”短须谋士给他打气道。
半年之前临淄有一次大动荡,几乎一夜之间,城内五位公子势力全被拔出,其中四个公子本人还被打入了大牢。
唯独长公子田宇均,多年来含蓄隐忍,且于朝堂军中皆有声望,才能毫发未损的被发出来。
但后来,临淄又迎来了第二个重磅消息,多年来未立太子的老齐公,发布了册立太子的诏书。不是众人默认的长公子,而是在先前风波中同样毫发无损的三公子田宇文。
但这还没完,就在册立太子诏书发布第二天,齐公的第三道诏书下发,让刚刚被立为太子的田宇文入朝主政。
剧烈的波动之下,齐国就几乎完成了最高权力的交接。
这其中最为失落的,便要数长公子田宇均了,自己被父亲遗忘在一边,立了老三为太子……
但好在,虽然其他公子们的势力被拔出,但那也只是其隐藏力量,其明面上的支持者,却大多没被牵连。
否则,临淄朝堂至少得少一半人,当时齐魏正在交战,齐国不可能让朝堂瘫痪。
于是乎,这些没被牵连的家伙,便一个个拥到了田宇均麾下,使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空前强大。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在朝堂上他甚至能将田宇文的意志给压下去。
但越往后,田宇文的威逼利诱之下,田宇均手下人便逐渐散去,到了现在,他连自保的能力都已经欠奉。
“我必须要见到父亲,只有这样,我才可能有条生路!”田宇均缓缓道。
而且,他还得抓紧时间,因为再往后,说不定他连入宫的条件都会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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