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这几天想了很多,下定决心准备去和宋河说清楚自己和宋晓婉之间的事时。自己的公司却出事了。何然公司主要的业务是替出版社翻译书籍,杂志;或者给别的公司翻译材料,口译等。
连续几天内,不停有出版社和公司停止了和译传思公司的合作。公司的业务迅速下降,整个公司的员工都在担心。
何然给四通公司的经理吕林打了电话,四通公司与译传思合作差不多快一年了,何然与他也算有些交情。
何然没有直接说,而是先打了个招呼:“吕哥,我是何然,最近可还好?”吕林差不多四十岁出头,两人接触久了就以哥弟称呼。
电话那边吕林有些心虚,但还是强装自然:“谢谢你的关心!”而后叹了一口气说:“何老弟啊!是你吕哥对不起你,你吕哥的公司小,得罪不起大人物,在市场上能立足不容易,只能暂停了和你的合作。”
何然愣了半刻,原来是因为上面有人指使的吗?何然一开始猜想是同行竞争,可又一想能控制这么多家公司和出版社的,一定是一家很大的集团才对。可如果是一个大集团,为什么会对传译思这么个翻译公司下手,难道是……
“吕哥,能告诉我是谁吗?”
“这……”吕林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太清楚……何老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你的为人我是清楚的,肯定是对方有意报复你啊!”
吕林说这些话的时候吞吞吐吐,极力隐瞒着那个背后的势力。何然也理解,都是为了能在市场上活下去。
“吕哥,谢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挂了电话,何然又给南方出版社的社长打了个电话,何然上学期间就给这个出版社翻译过杂志什么的,希望对方能够说实话。
电话通了,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性声音。
何然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冷静礼貌:“郑社长,我是译传思的何然……”
何然还没说完,郑社长就说话了,情绪有些激动:“何经理,很抱歉不能再和你合作了。我们出版社损失也不小,现在很难找到像你这么认真负责的人了。”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社长能告诉我是谁要求你们这么做的吗?”
“你还不知道吗?”郑社长明显很惊讶,说:“是宋氏集团的董事长宋河,也不知道你们是有什么私人恩怨,他这是要逼你的公司走上绝路呀。我听说他为人阴险狡诈,这些年收购了不少公司,你定是要吃闷亏啊!”
何然心想果然是他,是因为知道自己和宋晓婉的事情,所以用这招对付自己。是想让自己主动去找他吗?
“谢谢社长,我一定会保住我的公司的。”
当天下午,何然就去了宋氏集团,宋河像是料到了他会去,让几个人开车带何然去了一栋别墅,宋河在那里等着自己。
“你来了。”这是宋河对何然说的第一句话。
何然见到宋河,还是很有分寸地喊了一声:“宋总。”
“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的公司下手吗?”宋河没有等何然的回答,继续说道:“一年多以前,我就说过,要是你日后辜负了晓婉,我宋河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打算怎么和我交代?”
何然没有意外,果然是自己和晓婉的事,“是晓婉和您说的么?”
宋河有些气愤,说:“她只会包庇你。我早就和你说过,别随便招惹我宋河的女儿,你招惹不起!”
何然站直了身体,沉稳地说:“我对不起她,可我们也算是和平分手的。”
宋河脸上全是戾气,让人畏惧:“是你欺骗了我的女儿,从五年前你就在利用她,要不是她要死要活要和你在一起,你今天就别想好好站在这里!”
何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宋总想我怎么做?”
宋河觉得何然这是年轻气盛,敢在自己面前这幅轻狂的样子,霸道地说:“立马和晓婉结婚,一辈子照顾她!”宋河自愧对不起晓婉,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给她幸福,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何然一点都不能把他和自己的亲身父亲联系在一起,更不愿意说出这个事实。
坚定地说:“宋总,我不能娶晓婉,她也不会同意的。”
宋河听到这句话很生气,几乎是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她不同意能在你身上浪费五年。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和我宋河对着干的,你不娶也得娶!否则我可以让你的公司明天就倒闭!”
何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场谈话,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挽救自己的公司。
许久后,何然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即使我的公司没了,我也不能娶晓婉。”
宋河没有料想到何然竟然可以连自己的公司都不要,一时怒火攻心,骂道:“何然,你……你别太嚣张,我宋河有的是手段!”
十几分钟内,何然像是习惯了宋河的霸道无理,也不害怕他所谓的手段。
“就像一年前我的车祸也是拜您所赐那样?”何然竟然有些无所谓地说。
“你!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宋河没有想到何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却如此的风淡云轻,自己竟被他的那种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
何然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威胁,就连去年那场车祸,他现在想来都能当做一种往事回味。他不是不计较,而是不想和宋河沾上半点关系,如果可以,他愿意用那场车祸断绝自己和宋河的任何关系。
“您自便!”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何然说完就凛然离开了,只听到从身后传来一身杯子砸在地上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天,何然要面对的就是许多的合作取消,公司内部人员也在议论,人心开始不稳,还有几名员工交了辞呈。
为了不让程致远看出来,晚上回去还要隐藏心事。
这天下午,何然正在办公室发愁,前台打来电话,说是中科集团的经理王硕来找他。何然在会室接待了他。
王硕见何然满脸疲惫,力不从心的样子,故意揶揄道:“何总,有人找你谈合作来了!合同我都带过来了。”
何然一时没有理解过来,这几天只有取消合作的,王硕是头一个还要和自己合作签约的。
“签什么合同?”
“不是说好了下个月请你的公司给我们做口译和翻译材料嘛。还有,这是一份终身合作合同。你可以看看?”王硕把手中的合同递给了何然。
何然没有打开,满脸疑惑质问道:“王硕,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公司可能都撑不到下个月。”
王硕嘴角动了动,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我冒着和宋式集团作对的风险,可不想听你说这么丧气的话。我不知道你和宋河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一起对付他。”
何然偏过头,有些泄气地说:“这是我的事,即使我的公司没了,也不希望你掺和进来。”
“王硕,谢谢你!你回去吧。”
王硕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何然,为什么你总要拒我于千里之外。这是你的公司,是你三年来辛辛苦苦创立的,你就忍心看他毁在别人手里吗?”
王硕看着何然那副表面倔强其实内心委屈的模样,快步冲了过去,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将他禁锢在了椅子里。
何然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后变得犀利起来,看着王硕,命令地说:“王硕,你给我起来!”
王硕俯下身,逼近何然,有点无奈地说:“真的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吗?……何然!……”
何然将头稍稍偏向了一边,像一种无声的回答,王硕缓缓站了起来,在何然面前垂着双手,像是自嘲地说:“前几天,我看见你和程致远在一起逛街。你……和他在一起了?”
何然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放在腿上的双手抓住了衣摆,因为用力过猛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王硕一直注视着何然,尽管何然没有开口说话,王硕仍能从何然的眼神里得到答案。有点气馁地说:“你公司的事,程致远知道吗?他父亲是程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应该能……”
“王硕!”何然打断王硕的话,冷冷地说:“我谁的帮助也不需要。”
王硕看了看何然,表情不容抗拒的样子,又看了看留在桌子上的合同,低声说:“合同上我已经签过名了,要是你改变注意,可以……我先回去了。”
等王硕离开了会室,何然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彻底瘫软在了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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