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冠昌只是颇有些意外地看着血魔,毕竟也不知从何处又无缘无故便冒出了两人,谁知道这暗中还隐藏有多少人,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血魔并不看那大巫师,只用一双阴寒的眼睛紧盯着林冠昌,此人方面害得自己的父母自尽多年来居然还不知悔改,仍要蓄意诋毁实在让他有些忍不可忍。
林冠昌似乎也发现了血魔正在盯着自己,心中有些诧异,却是不解对方是何意。只有武欲几人明白,方才这林冠昌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当年之事,血魔如何能不恼怒?
贴别是林小菁更是担忧不已,虽然林冠昌作恶多端,人人喊杀,可到底是自己的父亲。而现在血魔又是自己的非常重要之人,现在看他们的趋势,似乎有些不死不休了。
果然,血魔看口冷冷地说道“林冠昌,你当年为何要谋害我父母?”
这话倒让林冠昌诧异了一下,武欲几人暗道不好,可现在他们也是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到林冠昌的死活。唯有林小菁一直蓄势待发,觉得就算林冠昌当年再什么可恨可生育之恩还是得还的。现在的她是纠结到了极致,
林冠昌看着眼前之人,方才听他们提起是什么血魔便已经吓得够呛了。虽然自己不再修道界中,可这个血魔的名头却还是有所耳闻的。但只不知晓他居然是当年方语的后代,一下子倒是愣在了原地。
旖梦也不想错过这般时机,直接问道“林家主,你把我云居阁人抓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过来,云居阁本来就以神秘著称,不想今日居然能见到真容。这一看之下只要是男子大多数眼睛都是直的,这女子果然是绝色,比之林小菁亦是相差无几。或者说两人的美是不同层次的,一个是面无表情,冷冰的美。一个却比较柔和,娴静之美。
而林小菁一下子便想到当年在南荒之地听血魔提起过云居阁的人,但他们当时似乎真的没什么联系。可现在又在一起,让她本来就敏感的心更是多了一层的阴郁之色。她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他说明白,可又说不出口。明明还不能确定之事,却又一个劲地胡思乱想。
血魔二人的问话让林冠昌有些哑口无言,但二人现在颇有些咄咄逼人,本来是自己在把控这些局势的现在被人反客为主不说连性命都是危在旦夕。偏偏祸不单行,这下子还被人逼问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人一心都在血魔和云居阁阁主旖梦的身上,倒把眼前最大的危机大巫师给抛到了脑后。这让大巫师极为的恼闷,自己何时收到过这等冷遇了?可奇怪的是这些幽魂居然会无缘无故的惧怕紫影和地仙剑,说起来也该他倒霉,毕竟两把剑中都有剑魂。一头紫麒麟和一条黑龙王,这可是上古的神兽,那些幽魂如何会不畏惧?
场面一度的坚持起来,方才还口出狂言的大巫师一下子也没辙了。毕竟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人中居然会有两把上古神剑,看来想要以他们之血祭天有些无稽之谈了。
但除了梦清寒外,其余之人的目光都被血魔给吸引了过去。现在他手中握得乃是他们武欲已经失踪了数千年的地仙剑,这让他们如何能不在意?可眼前之人现在看起来凶神恶煞,况四周都是幽魂,若是离了这紫影神剑的庇护,怕是要被那些张牙舞爪的幽魂啃食成千疮百孔的筛子了。
场面一度变得很沉默,似乎缺一个什么东西过来打破这死寂。谁都不知晓要如何开口,林冠昌只是错愕和惊讶,这是他自己的地方还得被人逼成这般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可现在这锁魂大阵开启,自己亦是无可奈何。四方金刚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肉体凡胎,如何能抵得住那些幽魂。
现在林冠昌不答,场面一度的尴尬了起来。杜琮见到自己的小师妹又跑了血魔的身边不由便想大怒,可外面那些幽魂觉让他后背发麻,对着血魔也只得咬牙切齿却也难有下一步动作。
血魔等了半日都未能得到回应,正准备发难之时,林冠昌却急中生智道“血魔,这件事的详细经过,你要去问后面那人。”说罢,便指了指他身后的李玄东。
武欲几人脸色凝重了起来,李玄东更是有些苍白,当年之时的确是他的过错但后来觉悟之时亦是于事无补了。现在他想着若是小师弟要为他父母报仇,他绝对不会吭一声的。
血魔的肩头颤抖了一下,他现在也惧怕接受这个事实的。无论如何,对方也还是自己的大师兄,要让他对他出手实在有些做不到。但父母之仇,又如何能一笑泯之?
他转了个身,眼光颇有些阴寒地看了看李玄东,其中的深意是不言而喻的。而李玄东像是突然得到释怀一般,这么多年来没思虑到当年之事亦是悔之不跌,之前一直以为方语二人逝世再难弥补了,现在知晓他们尚有一子在世尚能为他们报仇,自己只要不还手仍其宰割也算是赎回一些罪孽了。
李玄东向前迈了一步,企图冲出紫影剑光形成的光罩内,可张立凡眼疾手快地便拉住了他。并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血魔,昔年那个较为孱弱和万事都小心翼翼地小师弟变得如此的陌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仍有些不死心,只看着他说道“小师弟,你看清楚,这可是大师兄。‘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血魔的身上,而对方根本不畏惧,半日才冷冷地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话语中的阴寒似乎已经让血魔变了一个人,武欲一行人瞬间觉得此人真的非常的陌生,像是从未相识过一般。林小菁的眼神中充满着忧郁,甚至有些绝望,这些都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可却有真是的看在了眼中。
突然,她召回了紫影,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忍受不住他一再错下去,紫影在手之后,紫色的光罩消失。可那些幽魂瞬间便都扑了上来,一下子让众人有些猝不及防,只得连忙都散了开去,各自躲避那些幽魂去了。
血魔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小菁,嘴角突然一抽,想要问出的话语却是咽哽在喉。其余之人早已散去,毕竟除了他二人手中有神剑比较特殊外,自己还是得保住性命的。
可这时奇怪的是大巫师居然独立支撑不住阵法了,也只得想着黑暗处逃之夭夭,梦清寒等人方才受到如此大辱如何会甘心放任他离去便也跟着追了去。只是半日,身边之人已经三三两两的散了开去,独留他二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小菁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能向林家主出手。”
血魔一惊,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去维护林家主,可父母之仇似海深,岂有不报之理。眼前之人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要阻拦自己了,只开口问道“为什么?”
林小菁似乎不想说实话,毕竟这件事情藏了数十年之久,除了自己的师父绝无人知晓的。虽然上次被林炎吾说了出来,可却也没有多少人知晓。现在面对眼前之人,她又不想撒谎可又不能不说出来,这下子她只觉得好生为难。
在她的面前,血魔是没有什么情绪的。从以往的紧张,慌乱到现在的处变不惊,这其中究竟是经历的什么他亦是不明白的。可无论如何改变,他都不想和他交手。
四周有些静悄悄的,那所谓的锁魂大阵没了大巫师的操纵早已黯淡无光,但四壁上的油灯仍在,虽然是昏暗的却也能看清事物。
得不到回应的血魔转身便又丢下一句道“父母之仇,如何能不报?”
不等他迈出步伐,林小菁已经咬了咬嘴唇说道“他是我父亲。”
这话无异于是晴天霹雳,血魔直接就僵住了脚步。她的父亲,可她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又有了父亲的?这时候血魔方才用正眼看向了林小菁,似乎有什么话语咽哽在喉。
而林小菁亦是楞楞地,这可以说是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了,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说出去的。但今日居然在这个魔教大魔头的面前说了出来,虽然刚开始非常的慌张,可还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有时候,在他的面前就是要这般坦诚相对才行。
血魔的吃惊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对方,他万万都想不到这个女子居然能和林家家主大有干系。这下子轮到他愣住了,一边是难以忘怀的昔日恩情,一边又是不可和解的血海深仇,只有他在中间摇摆不定。内心的深处,想要顾全双局,事实却证明根本难以去顾全的。
这林冠昌不仅当年就作恶多端,这些年来更是手段卑劣,他一下子想到了之前看到过的那万尸深坑,里面如此场景简直是让人触目惊心。而这一切,就是那个林家主的杰作,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良久后,血魔突然说道“你跟我来。”
林小菁不解,但对方纵然是魔教的大魔头,可她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见到他离去的背影倒也没有犹豫,直接便也跟其身后亦步亦趋而去。
甬道有些悠长,四周甚至还有些阴森可怖。但林小菁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感,这种情况他们之前已经经历过了很多了,无论是什么危机只要有他在身边都是相安无事的。
可里面不时却有阴风吹来,居然有些倍感毛骨悚然。血魔在前面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无形的惶恐,毕竟是数万尸骨残骸堆积之处,而且方才那锁魂大阵中亦有不少的冤魂逃脱更是增加了几丝的惊恐。
血魔稍微放慢了脚步,林小菁心不在焉的在身后走着。此刻她有些心乱如麻,为什么那么多的事情都要自己来做选择?这一思索便无意间撞上了停下来等他的血魔,心中尴尬了一下。
但对方却说道“你看看前面吧。”
林小菁回过神来,连忙看向了前方,可却发现依旧还是黑漆漆的。但却有有些血腥之味扑面而来,而且这股腥风实在是她生平所闻之最。她有些好奇,只平静地问道“里面有什么吗?”
血魔愣了愣,也不发一言,直接便祭出了手中的残剑。嗖的一声,那剑泛起了青色之光便顺着黑暗最深处而去。随着青光缓缓地刺破了黑暗,里面的场景渐渐地清晰了几分。
反正里面的画面血魔是看过的,也就镇定了不少,但林小菁却没有见识过。那青光之下第一眼便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且血肉模糊的脸,吓得她脸色铁青,竟不由自主便靠向了血魔一下。
血魔大吃一惊,想要避开却也是迈不开步法,只得连忙召回了残剑。转身朝着甬道外走去,林小菁似乎有了错觉,总觉得身后有无数的断肢残骸在跟着自己,心中大为惶恐居然连忙也跟着血魔走了出来。
她似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方才说看到的那幕的,里面那些残骸着实是触目惊心,就算当年在千尸阴山那等阴森恐怖之地亦没有见到过如此惊恐之处。
可这里却是繁华昌盛的天朝圣都,而且还是富甲天下的林家之地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惨绝人寰,殍尸遍地,冤魂重重之地。惊魂未定的林小菁一时无言了,以她现在知晓的情况来看自然是林冠昌无疑了。
但就算是林冠昌所谓,她却不喜欢他死在血魔的手上,半日才说了一句道“你还是不能杀他,我要带他去武欲,接受应该有的制裁。”
血魔一下子就有些无奈了,只冷冷地问道“我非杀他不可。”
林小菁震惊了一下,按说林冠昌与他有杀父之仇,杀了他替自己父母报仇也是人之常情。可自己如何能接受这么一个杀父仇人,就算自己的父亲再如何罪恶滔天,亦不能死在他的手中,不然以后相见可要如何面对?
但她清楚眼前之人一直以来都比较木纳和一根筋,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回头。况且还是涉及到自己的父母之仇,他可要如何去面对才行?
现在自己说再多都怕是没用的了,但必须得阻止他,不然自己定然无法面对自己的父亲的。无论怎么说,他再如何丧尽天良都始终是自己的父亲。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所杀,而且还是这个人,这个自己心心念念多年之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