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九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了酒楼那里,只记得自己一直灌酒,然后后来便有些不省人事了。到底有没有胡说些什么,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而且还不好意思问血魔。
晃了晃有几分昏沉的脑袋,直接问道“你带我回来的?”
血魔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背对着她说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去喝酒。”
这话让胡九九大为不解,像是打哑谜一般,其中又像是一语双关。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回答是好了,其实她现在也想不通为何跑去喝酒的,而且稍微回忆了下估计还出了丑,现在想来实在有些不应该的。
至于为何会无缘无故想要喝酒,估计是自己连日来的心情有些不好吧。血魔自然是清楚的,于是又说道“你父王之仇不必担心,等我处理好天朝城之事,我便也要去妖族一趟的。”
胡九九楞了一下,想到了昨晚他带自己回来估计不可能不碰到自己吧。看来这人并非是那般冷情冷意,一下子居然还有几分的羞涩起来。却连忙问道“你要去妖族?”
血魔缓缓地答道“要去一次,找魔狼问清楚一件事情。”
胡九九倒是有些纳闷了,只说道“你去找他了解什么?”
血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末了,却又加上一句道“对了,我似乎发现了黑袖组织之人。”
胡九九显然楞了一下,虽然她是妖族之人,可自己狐王打下的基业早已荡然无存。因此从困妖塔中逃出之后虽然是天大地大的,却没有安身之处,因此经常都去天魔教找血魔。算起来已是半个天魔教之人了,而这天魔教的一些教中见她和血魔走得那么近,又是狐妖,居然给她起了个外号叫血狐。当初她知晓之后还准备大发雷霆的,却被有些忍俊不禁的血魔给拦了下来,只说一个称号而已,无所谓的。
她后来念了几次,虽然绕口难听,但却和血魔有着同一个字也就作罢了。因经常都在天魔教中,自然是知晓那黑绣组织的,可却也清楚这些人早已叛教。
万魔子当初虽没说什么,可不少人还是挺不服气的。觉得若是离了天魔教,他们便犹如蝼蚁一般只能苟且偷生了。果不其然,此后十几年都未有这些人的消息。
眼光独到之人倒是清楚他们估计在改头换面,但前几日居然见到了几个身穿当年在天魔教中和黑绣组织成员一模一样的服饰。看来这些人这十多年来应该是在韬光养晦,只不知这次他们重新出现会有何种阴谋,给本来就不平静的修道界无异于是添加了乱象。
胡九九问道“这些人离经叛道,若是发现你的踪迹,估计会和你没完的。”
血魔楞了一下,连忙说道“我和他们素无仇怨,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胡九九知他独来独往习惯了,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的人哪里会看得到人心的险恶之处。当初黑殿阎罗那些人从天魔教撤走她是知晓的,虽表面上看上去是好聚好散,但其实都怀恨在心。
况且那个时候血魔已经初露端倪,黑殿阎罗等人之前便一直反对血魔的存在。若非不是还有万魔老祖镇压,怕是早已和血魔公然相对了。
万魔老祖死后他们便逼宫万魔子,非得要让其赶走血魔,不然便只能势不两立。万魔子看着本来就动荡不安的中又来这么一下更是觉得心烦意乱起来,但不仅仅只是左护法那般的说辞,居然连右护法黑面煞乃至黑袖组织之人都站到了他们的队中。
血魔到底是自己的亲外甥,况且当年对于妹妹之事还在深深地自责,唯一能够弥补的也只有她的孩子了。因此便不从,不想这些人便大着胆子脱教。
万魔子当时念及旧情,并没有让血魔去为难他们,以为这些人出去几年后还是回回归本教的,却不想就再无音讯了。
胡九九始终活了数百年,看问题上自然不会想血魔那般的片面。黑殿阎罗一群人心机深沉,并且心怀不轨,若是他们不会对血魔如何倒才会让人感到意外的。她有时候对眼前之人了又仿佛像是姐姐一般,对他的担忧不在少数。
她说道“你还看不明白吗,那些人估计是因为旧仇,所以对你一直都是敌视之意。”
血魔楞了一下,有些不在意道“不管他们如何,都不能挡我的路。”
胡九九这才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跟着他来到天朝城却不知要做什么,现在想到便问道“我们来这里作何?”
血魔楞了一下,吐出两个字道“抢亲。”
这让胡九九大为震惊,难道是他那位林师姐要嫁人了?果然,这小子还是挺在乎他那位林师姐的,却不想居然还想着去抢亲,当真有些滑稽。
小狐狸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起身便仰着小脑袋四处看了看,大概是睡意仍在,迷离的眼睛看四周有些迷糊不清。胡九九走过去抓起了她,并说道“这又重了那么多,再这么下去还是我天狐一族的吗?”
血魔对于她的贪吃也有些无奈,实在不知是何时形成的。想到当初在妖族时见过她那惊为天人般的模样便有些哀叹,毕竟是飞来横祸,好不容易熬过了三百年却不想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局。
小狐狸似乎有些不高兴起来,挣脱开后便又顺着窗户离了去。留下血魔和胡九九面面相觑,等回过神来早已没了她的踪迹。而血魔却叹息道“这说起来也是因我之故吧。”
胡九九呆了呆,却只说道“莫要这样说,说起来,你是有恩与我们的。”
血魔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对我才是有大恩。”
胡九九显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毕竟也算是她的伤心之事便又说道“你抢亲不去武欲,反倒在这里抢?”
血魔惊了一下,知晓胡九九是误会了,连忙便解释了一番。不然在任她再胡乱猜想下去,到时候估计连自己都会信以为真的。
胡九九像是突然有些失落一般,只呢喃道“难怪你不着急,原来不是那女子。”
血魔一下子无话可说,本来就是要解释一番的,却不料还是走不出来,索性也就不想再去解释了,而是和她说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胡九九一直以来都是不甘寂寞的人,而且本来就是无从去处方才跟着他来的,若是留在这里那意义何在?不管他是去抢何人,都得跟去。一则自己多少也是个帮手,二则也想见见他身边到底还有多少女子。
见胡九九点了点头,血魔便也没有说话,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说道“走吧,我们先混进去。”
二人买了便装随意改装了下混入了宫家府去了,今日人多,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可二人进去后才发现暗中居然有不少修道界之人盯着,二人吓了个不轻,连忙屏声静气,生怕暴露了身份。
四周来来往往之人很多,宫家虽然也涉足修道界,但始终是商贾之家。因此前来祝贺之人多是一些大腹便便满身铜臭的生意之人。血魔小时候对宫洺有过一面之缘,只记得这是一个比较精瘦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却一直都比较精神。
却见他今日在大厅笑脸外人,毕竟是不熟悉的,再见一次也只有莫生之感。而宫洺一眼稍微众人,居然在血魔的脸上稍微地停留下,但打招呼的和祝贺之声太多,一下子便给岔了过去。
血魔意识到自己是不能乱动的,若是被人发现那可如何是好?但又不能去找宫黎珊,毕竟她哪里也有不少修道界之人,更是容易被发现。左顾右盼之下,便发现了一个房间,于是便带着胡九九隐藏到了里面。
二人现在不敢明目张胆说话,只得传音谈论,那胡九九说道“原来你和宫家千金都识得,还真看不出来?”
听到胡九九话语中有几分的奚落,血魔也没有想太多,而是说道“我和黎珊师姐自小便相识。”
对于血魔的身世胡九九还是知晓一些的,但细节之处却没有了解过。她复又说道“我看你的女人缘挺不错的,你告诉我下,这些女子中,你最喜欢谁?”
血魔大为诧异起来,现在如此紧张的局面,亏她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却是难以回答的,于是便有些支支吾吾,可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胡九九身为女子,自然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于是再次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血魔还是沉默,因为他想回答,却又回答不出来。而胡九九却揶揄道“不用猜我都知道,肯定是你那位林师姐。”
血魔听到这话,却直接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不,不是的。”
这话语听上去有些词不达意,而且居然还是万分的慌张。胡九九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又说道“果然是痴心不改,你们二人,当真是令人纳闷。”
血魔不言语,只要一谈到林小菁自己便会惊慌,可却又想要谈起她。心中一下子大为矛盾起来,便索性不再回答,胡九九见他不语也有些无趣起来。方才只不过闷在房间中有些索然无味,便拿他取笑一下,至于那句话自己完全就是多余的。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血魔一心只在他那位师姐身上。
外面有些人声鼎沸,来来往往之人实在络绎不绝。宫洺忙了个昏天黑地的,一个人兜兜转转招呼着不少来客。但看趋势似乎还没有完,后来之人亦是前仆后继的。
血魔一直都没有闲着,他几日前见到过黑绣组织之人,便向着这些人有可能会潜伏在天朝城中。若是如此,今日这等盛会应该也会有他的身影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宫家的青龙之魂一定会有不少觊觎,因此有可能会发生霍乱的。
林家那边背后的势力便只要那青龙之魂,不管这青龙之魂有何作用都不能落入那些之手。今日不仅仅只是要带走宫黎珊,更是要连青龙之魂一并带走。
外面倒是祝福声起,可房间内的宫黎珊却是心急如焚。都到了这个节点,血魔还是杳无音讯,当真是急死了她。一则怕对方不来,二则又怕让什么事给耽误,而忘了自己存在。本来好好的红妆硬是让她这般忧心之下显得有几分乱糟糟的样子,跟着她一块长大的小丫头知晓她的心意,可自己又能如何,根本也是无济于事之人。
见到像是泪人一般的小姐,她心中也有些难受,只说道“小姐,你不能伤心的,今日是吉日。”
宫黎珊一听到这话心中更是灰了一些,今日能是什么良辰吉日,自己什么时候期盼过这场婚礼。突然一下子出现了一个人,直接来到她面前问道“姑娘,你可看到我家主公了?”
宫黎珊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有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真是让自己有些错愕。结果细看之下,却是当日跟着方源师弟之人,心中瞬间便燃起了希望。而身边的小丫头也没吓得够呛,连忙想要喊人却被宫黎珊给拦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你是杜姑娘?”
杜瑾瑾已经改头换面,她每次在血魔身边都装作傻愣愣的样子。其实却是冰雪聪明的,上次血魔不辞而别,等她再次找他之时方才没了踪迹。虽暂时不知他去了何处,但却明白一定会到这里来的。因此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这里,天朝城毕竟还是有些大的,找人和大海捞针无异,因此便也乔装打扮潜入宫府守株待兔。
宫黎珊见到她都来了,心中大为欣喜,毕竟方源师弟应该是把事情放在心上。而杜瑾瑾见她没有回答,虽然有些着急却还是点了点头。而宫黎珊这才问答她道“你和你主公走丢了?”
听到这么一句回答,杜瑾瑾显得有几分的失落,只黯然道“主公他很早就来天朝了。”
宫黎珊一下子有些纳闷了起来,心道既然很早就来了,可却没有来见过自己,难不成真的给忘了。这句话居然让她犹如和杜瑾瑾一般,心中有些失落起来。
那小丫头被她们的说辞弄得莫名其妙的,但见她们似乎是旧识也就没说太多,反倒是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下二人一言不发,各自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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