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洪荒宇宙,哪能有永恒的主角、统御山河无量劫?
依凭世界的主场,那也绝非就能高高在上、万无一失,仍然有承载对手极限的上限。
如那圣人发怒,不顾一切之下,甚至能重立地水火风,改换新世界!
纵然万神殿如今还没强大到这样的程度,但是一样有能力可以破解,谈不上太大的困难。
“在这片疆土上,我们可以说是势力组织最初始的源头……”浩荡大军中,太乙神圣目光幽幽,慑人心魂,“你们的想法、创意,十之都来自于我万神殿,而今想要对我等反噬?”
“可笑!”
“说到底,所谓的主场不过是以苍茫大地为阵盘、万古山河为阵眼,自成阵法场域,加持于身。”
“可既然天地河山河能演化法阵,那以人道生灵为阵旗,又何尝不可为之?”
以阵破阵!
……
大军前行,一路上所向披靡,摧枯拉朽。
不提坐镇在其中的先天神圣,光是一支军团中真仙无尽,金仙数十,就足以横扫一切敌!
遇山开山,遇河截河,打破原本的格局,再立新天地!
“轰隆隆!”
这个过程并不太平,天地之间不时有劫光滔滔,雷电重重,自然而然的演化而出,成为旷世大劫,席卷八荒,要将那支大军给彻彻底底的毁灭。
一方势力漫漫十余万年岁月的耕耘布置,潜移默化间修改地势纹理,早已可以成一种大势,让天地之伟力循环流转,如同是依高山而冲击澎湃的浩荡瀑布,与之悖逆者必然会遭到最恐怖的打击。
然而在此刻,所有的布置却罕见失效了,军阵运转间,种种变化逐一演绎,转、泄、化……天地震动、咆哮,凶戾无穷,到头来却只是无用功。
阵道的博弈,天地山河大势的力量支配……隐隐间仿佛有尊号太昊的神圣立在这里,放声长笑,“论及对天地万物大势运转的支配、统合,谁能与我相提比论?”
太乙神圣尚未出手,单只是一支大军的前行,便能让一片区域内的所有主场,都沦为空谈!
而且更可怕的,是随着他们走过,还有后手在留下。
一方方仙金神玉雕琢而成的繁复阵盘被摆放好,虚空力量的波动无远弗届,在呼唤、在共鸣,在引起淼淼时空之外一种宏伟浩大力量源头的降临。
“咔嚓!”
空间在哀鸣、颤栗,仿佛承受着无法负担的重量,一道道漆黑大裂缝出现,透过它们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方超凡净土,有神树参天,镇压古今未来!
“轰隆隆!”
如星河倾泻,若天宇坠落,一种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场”在冲击,在覆盖,跨越了遥远的时间空间,将力量投注而来,打下烙印,刻写痕迹!
当那种烙印成型时,山河共鸣,自然而然的变迁、转动,形成一种全新的大势和领域,与周围那种天地共弃之的气场不同,主动加持着源自万神殿势力的生灵,成为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只有从这一刻开始,这片土地才算是属于万神殿的了。
地盘争夺,从来不仅仅是单纯的占领,还需要烙印下足够的守护阵纹,才可以宣称是自身的主场。
否则,你去叫一下脚下的大地,看它应不应你?
不回应你,还有什么资格说是自己的地盘?
而今看着这样的情况,终于是有人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再等待、僵持,难道要将漫漫山河拱手让人?
“欺我太甚!”
突兀的,有话音从虚无中浩荡而出,冷漠而无情,如同是上苍压盖下来,要毁灭万物,破灭古今。
杀机无法掩饰,是属于由长魇宫串联而成的势力的神圣至尊,此刻他屹立在高天上,俯视万古苍茫。
“杀!”
一念转动,便有一道化作了实际形体的法则绚烂如虹,降临人世间,横扫千万里,将那只伐山断河的大军笼罩住,要让它们神形俱灭!
恐怖气息浩荡,一尊巅峰的强者全力出手,成片的山河都被炽盛光芒映照的无比璀璨,仿佛在焚烧,流转着灭世的气息!
在这一刻,周遭天地都发生了奇诡无比的变化,有异象在出没,演绎大恐怖,时间空间都虚淡了,诸天万象都模糊了,一条幽暗深沉的黄泉从虚无源头中流淌而出,无始无终,像是要葬下万古苍生!
这是太乙神圣真正动了杀心,道果秩序的极尽演绎,道出了天地众生灭亡的终焉至理!
真的落下来,纵然是这大军中的数十位金仙联手抗衡,恐怕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被打残、打废!
越往上的境界,越是不可逆转,想要以数量对抗质量,又怎么是容易的事情呢?
好在,万神殿的这一支军团中,也不是没有至强者坐镇,睥睨四方。
“同为神圣,同为太乙,以大欺小……道友何必这么不讲究呢?”轻轻的喃语声,却震动了八荒,大军中突然有一根手指点出,绝灭寰宇!
“轰!”
一刹那,仙光璀璨,极致绚烂无匹,淹没了这片乾坤!
天地的道则在哀鸣,原本的秩序被覆盖,瞬间的攻伐,不知沉沦了多少山河。
绝世强者争锋,那种场景惊人无比……毕竟太乙强者自身便等同于一方完美无缺的大千世界,这样的人物厮杀在一起,足足可以看作是两个宇宙做最可怕碰撞!
也就是这洪荒天地,法则秩序强大到极点,本身便是当年的浩瀚混沌所化,更是容纳了至高无上盘古大神的道果,自有法度,一界便是诸天万界,才可以轻易容纳下这种层次的厮杀。
但是当威力局限在一小方山河时,所带来的破坏也足够可怕了!
“道友,你的实力……不够看啊!”极空的话音中带着几分无趣和索然,那手指上有光明无尽,越发的璀璨辉煌,伴着隆隆道鸣声,与之相抗的杀伐神通在破碎、瓦解!
摧毁了阻挡后,它并不停息,还在向前,要镇杀神圣,坠其无敌名!
“哼!”立于苍穹中的太乙脸色一时赤红如血,目光之中杀意如海,双手微握,一杆战枪出现在掌中,绽放耀世光辉,用力一刺!
“咔嚓!”
一道枪芒迸射,刹那的时光如同成为了永恒,它在无止境的延伸,最后仿佛化作一方宇宙那么浩瀚,倾泻下来的同时带着刺穿时间空间的伟力,化作逆转因果时序的绝杀一击!
“嗡!”
悠悠的颤音响起,一面神镜无声悬浮,横绝在前方,斩出盖世的法则,错乱了种种虚空维度。
战枪的杀伐力无双,但是任其怎样的辉煌浩大,当被放逐在虚无中后,又还能起到什么效果?
“火气这么大……不好。”极空老神在在的开口,他似乎在劝说对手,但是那种语气却足够的让人火大,“而且想跟我动手?单凭你一个神是远远不够的。”
“那边那个暗搓搓的缩在犄角旮旯里的家伙……不用再藏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那张毯子的确有些门道,想来也是空间属性的先天灵宝吧?”
“但是可惜,只得一个下品品阶,对付一般人还不错,但是想瞒过我?却是不可能的。”一步一步登天而上,空虚浩然的气息在弥漫,虽然静谧深邃,却有一种惊悚人心的秘力,“你们两个……一起上罢!”
“狂妄……”一张虚空神毯从空间夹层中倏然出现,上面立着一尊强大无比的神圣,此刻他目光淡漠,“你我同境界,还想以一敌二?”
“万神殿稳坐此地山河霸主之位不假,但可从来不代表你们这些神圣也无双无对!”
“今天既然你想找死,那我便成全了你!”
“哧!”
不过刹那,他直接就出手了,掌心中纳须弥于芥子,有漫漫星河浮现,无量星斗转动,转瞬间又崩塌,呈现宇宙破灭之景。
界生界灭在掌指之间,时间空间交错演绎,当其探出时,广袤的山河都被扭曲、囊括在其中,向着极空抓过去,要将他镇压在当中,活活的炼化掉!
对此,极空只是微笑,弹了一指身前的神镜,漫漫镜光偏折,破灭永恒,让那只大手中的星斗炸开,化成齑粉,让扭曲的山河重新坠落,瓦解成劫灰。
“我跟这两位道友喝喝茶,谈谈心,你们继续北上,务必完成既定的任务。”他从容自若,径自的对手下大军吩咐,而后便在法则已经混乱的天宇中开辟出崭新虚空层面,作为终极的战场!
“来来来……这个地方清净还没人打扰,我们就在里面放手一战如何?”
“这可是很不错的葬身之地……不管是你们在这里打死我,还是我把你们打死!”不羁的笑声中,带着点点滴滴的铁血无情,神镜大放光彩,倒映天地,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容纳在其中。
“不对!”
两尊太乙神圣嗅到了一种极致冰冷的危机感觉,想要做些什么,挣脱莫名的场域,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应该说,即使能反应过来,但是那种秩序与法则的力量强大到超出想象,相比他们的境界隐隐凌驾了半个身子!
“尽你们最大的努力,给我带来一场热血沸腾的对决吧……”
世人最后所能聆听到的声音,是属于万神殿神圣的话语,他要在这一战中追求心灵的极尽升华,让自己在生命的道路上绽放最耀眼的光彩!
……
“继续前进!”
一尊军主下达号令,而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实施着。
大军前行,踏破乾坤,以人成阵,截断了山河大势。
主客由此易位。
在太乙神圣不出的情况下,这样的一支战争军团便是所向无敌的,在他们面前,那一个个组织势力的精华力量是那样脆弱渺小,不堪一击。
当然,长魇宫一方不会坐视这种情况的不断发生,定然是要插手干预的。
而且他们的重视程度可不低,对应每个军团都有至少两尊先天神圣出手袭杀,一个负责拖住坐镇的太乙强者,另一个则是对大军痛下杀手,直接毁掉军团建制,让漫漫岁月中才积攒下来的力量消散。
只不过让人惊悚的是,万神殿中的神圣,他们实力出乎预料的强大!
像极空那样强势无比的太乙并不在少数,而面对这样的高手,别说是出手覆灭大军,就是自身能不能完好无缺的退走,那都要打一个问号。
到头来,究竟是谁牵制谁……就不好说了。
“必须继续施加力量!”一种不详的预感席卷心头,让人不安,“不管是执行原定计划,还是接应我方的神圣……若是被分割击破,那我们接下来也不用打了!”
虽然战略计算失误,但是随后的力量追加却很快捷,几乎就是要倾巢出动了。
但与此同时,原本就立于疆界边缘、死死盯着长魇宫的万神殿十尊太乙强者也有了相应的动作,他们在进逼,做出了直捣黄龙的趋势!
敢走?我们就抄了你们总部的老巢!
斩断那梦魂神树,踏碎中枢核心,让你们沦为丧家之犬!
这样窘迫的环境,迫使长魇宫联盟无法大规模分兵支援,只能勉强动用一点原本用作预备的力量,提前加入这场阵营的大对抗中。
“他们剩下的那些,都动起来了是吗?”前线的宏伟神城中,是凤凰高踞主位,盖世气机横贯天穹,“接下来,就看钦原的手段了。”
“围点打援……她可要把握好这一次机会,让手中利刃痛饮神圣之血!”
“终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在其身旁,是商羊身披战甲,进行护卫与辅助,此刻她目光悠悠,眺望天际,似乎看到了太乙神圣在喋血悲鸣,“不知这一战之后,要殒落多少神圣,葬下多少万灵众生……”
“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随着时光的流逝,迟早会有这一天。”凤凰却不在意动作,不过是将那一天给提前了而已。”
“或许,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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