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久负盛名,风神绝艳,令吾心生向往,三日后正午时分,愿请君至踏月谷一叙,望君不吝赐之。这行云流水一样的字,伴随着落款处一个写的龙飞凤舞的名字而告终,正是圣踪。
这封请帖,亦或说是战书,被人送到天锡王府,指明交给渡流云。毕竟这些天来,渡流云以北隅皇朝贵客的身份,由北辰元凰安排到天锡王府,请已经被加封为一字并肩王的三王爷亲自招待一事已是传遍皇城上下,鉴于现今北辰元凰的威严,和北辰胤的积威,没有人敢对北隅皇朝的皇帝结交中原江湖人士有什么异议。
这个圣踪……就是渡流云所提过的,地理司的本体?竟然如此大胆,敢深入北隅,来亲手向渡流云下战书?那这个人……只怕不是容易对付的。
“哈,知道我的来历,知道我的名头,还敢来向我挑战,圣踪是闲的蛋疼,还是脑子进了水,想试试兰若经不成完全体会被我揍成什么样子吗?要是连他都对付不了,我还谈什么以后对付那群钢板。”
想想看圣踪的隐忍,隐藏在道貌岸然中原正道栋梁面具之下的黑暗,她就判定,敢公然向她下战书,他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指不定挖了什么坑下了什么套给她往里跳。至少她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听到关于圣踪的任何一条不利的传闻,所有和他相关的事迹,不是对中原武林做出贡献,就是又拯救了什么人。那群不带脑子的人就不想想——没有黑历史才是真正的黑历史,他们如此信任圣踪,就不怕哪天风大闪了舌头?
然而……她会怕吗?会觉得有危险而不去与圣踪会面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她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莫说她知道圣踪是什么人,就算不知道,她也绝不会对这种赴会之举产生退缩。人生就是要在不同的挑战中成长,不服就是刚,不爽就来战,没什么大不了。
这种神仙打架根本不是北辰胤能参与的,刀无形可以去,但他不能。以阅历而言,他固然是超越了刀无形太多,可以天赋和先天的条件而言,他根本无法与刀无形相比。说到底他不过是寻常人罢了,并没有刀龙血脉这个bug一样的条件存在。
“安心做你的镇国一字并肩王,既然我答应你解决北隅皇朝的麻烦,就不会放任圣踪在我面前欢快的蹦跶。他不是想做中原栋梁吗,就让安安稳稳做他的栋梁,爪子别往不属于他的地方伸。”
她不怎么想抢日月才子的风头,她依稀记得圣踪地理司合体之后,还是日月才子合击搞死的他,这才有的后来玄机门之变,现在圣踪跑来和她面对面,这个走向真是让她感到意外。
对于面见圣踪这回事儿,刀无形还是很期待的,然而却被渡流云一句话打了回去“小屁孩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有闲工夫给我跑跑腿,见圣踪有什么用。”现成的小弟放着不用难道要她劳心劳力满世界去跑么。找人这种活,交给小弟是最好的。
“好好好,你是老大你最硬,说吧,要我干什么。”
刀无形认命地捂脸,谁让他爹都没办法应付得了渡流云,遇上这尊大神,他只有认命听吩咐的份儿。
“我呢,是个不喜欢麻烦,不喜欢被人算计,喜欢把一切有的没的事情都想在前面的人,当然,在没有切身经历过那些糟心事儿之前,我更讨厌把可能发生的事儿提前想出来,那会死好几个脑细胞。然而当我发现这么做会省脑细胞但更会把自己坑的体无完肤泪流满面之后,就变了。想算计我,就做好被我打脸的准备。”
她提笔写下几处所在,交给刀无形“按图索骥,给你两天半的时间,这几个人能找到几个就找到几个,找到就说是我渡流云有请,请他们在踏月谷外面候着,看一场好戏。”
想坑她,门儿都没有。她大概能猜出圣踪的几个套路,最后大约都是只指一个目标,要么找机会干掉她,要么扣个什么锅在她身上,把她害到身败名裂,如果顺便能把儒门天下牵扯下水就更好,儒门天下被扯进来,势必牵连进来与龙宿向来焦不离孟的剑子仙迹和佛剑分说。三先天一向同气连枝,一个被扯下水,另外两个也别想好。三先天同时出事儿,武林势必大乱,到时候别说圣踪算计个区区北隅皇朝,就算是中原武林,他也有办法乱上一乱,到时候就看谁有本事玩谁个痛快咯。
当然,说到预先安排人,恐怕圣踪也逃不了这个套路,而他安排的人,八成声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以他在中原混的风生水起的样子,指不定拖个什么大佬来下水,那么,根据她对圣踪的人脉来判断,不是剑子仙迹就是傲笑红尘。但鉴于她和剑子仙迹的关系,圣踪不会没事儿给他自己找事儿干,拉一个她的人过来讨没趣,那么……就只能是傲笑红尘了。那个正经的如同教导主任一样的教科书正直君子,脑筋也是一根筋的容易被人忽悠,加上他对离经叛道的人向来有那么一丝忌惮,和对她先前某些错误的认知,难免会被吹上点歪风。
想要对付老实人,简单的很,让他扭转全部的印象就行了,最好能让他被圣踪捅一下,大概就可以认识到表面正直的人阴险起来有多么可怕。譬如,让傲笑红尘替代剑子被圣踪捅一剑,来个重伤什么的?嗯,这个可以有。
总之还是那句话,别人家的儿子死不完嘛,她心疼个毛线,又不是剑子仙迹被捅。剑子叔叔可是给她家好爹亲娱乐以及被娱乐的好人选,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受伤呢。
真的,求你,收起你那副搓着下巴阴险地快要笑到抽筋的样子好不好,他们看的背后发毛啊——这是刀无形和北辰胤的一致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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