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最残酷的战场上,也有一帮老油条能做到轻松划水,在战俘营里混吃混喝。人类尚能做到的,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死徒只会做的更好。
至少自称是艺术家,被白翼公抓来当壮丁的莉塔·萝洁安就是如此。
天可怜见,她可是典型的贵族吸血鬼,本就该在酒池肉林的地狱中,日复一日地沉溺于甘美和堕落,而不是被扔到战场上打死打活。
和所有王朝末期的贵族一样,贵族的糜烂在这一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不在乎谁来当死徒之王,只要自己酒池肉林的奢华生活能继续下去,他们甚至会为更加慷慨的“王”打开城门,出卖国家。
于是在朱月倒台后,她的血亲立刻宣布归顺白翼公的统治,给逆贼白翼公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投奔开头。
从血亲那继承继承祖之名和城堡的萝洁安更是如此。
这个糜烂的女人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振兴我大死徒”、什么“恭迎朱月回归”,连支持白翼公的统治也是面子工作。
这家伙成天和她的闺蜜泡在一起花天酒地,手下则辛辛苦苦的运行着“魔眼列车”,在整个世界上跑来跑去,为自家主子搜罗挥霍奢靡用的资金。
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平时白翼公迫于她的家系最先投靠,以及需要向其他祖展现自己的包容,不介意千金买马骨,养着这么一个废柴,但现在要打仗了,你敢不来?
哭着赖地打滚也没用!
于是萝洁安就被白翼公从城堡里拖出来,扔进战场。
萝洁安已经决定了,她就在一边划水,要是白翼公赢了她就继续回去过小日子去;
要是朱月降临她就纳头便拜,哭诉自己被白翼公强迫入伙,交完投名状就继续回去过小日子去。
很不巧的是,卫宫士郎从自家老爹那里知道这么个家伙,于是为了自家几个拥有魔眼的姑娘,他决定要搞死这货。
更不巧的是,她和鼠之帝王在一起划水时被卫宫士郎发现了!
e……
这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卫宫士郎当即拍板,搞死这只激萌的萝洁安!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小姐姐们这么莽,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上去了!
“滚开!”
鼠之帝王莫名其妙地看着从它背后出现身着白色和服的提刀女子,当它看到女子闪烁虹光的瞳仁时,它仿佛看到了死亡。
那种不详从虚无的概念里获得形体,随后温柔地缠绕在它的身上,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将它带入“死”的深渊。
于是鼠之帝王顺从地听话,四肢抱拢成一团,圆润地滚开,连平日引以为傲的王冠粘上奇怪的东西也没注意。
稳住,你是世界上第三漂亮的老鼠,无需为此感到羞耻,这是战略性的纵深撤退。
鼠之帝王如此对自己说。
绝对不是这个女人太过可怕!
它甚至不敢考虑偷袭,哪怕那个女人就毫无顾忌地将背后暴露给它,纤细的腰肢似乎只要一次攻击就会折断。
两仪式直视萝洁安,无视逃跑的老鼠,像是大意的新兵蛋子。
可萝洁安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她再怎么说也是魔眼列车的持有者,她当然知道那对冒着红蓝虹光的双瞳是什么!
那是直死魔眼!只要砍到她她就会死掉的魔眼!死徒的不死性和生命力在那双眼睛面前就是个笑话!
一想到魔眼列车的所有者就要死在魔眼持有者手上,萝洁安就觉得讽刺之极。
她挺起丰满的胸膛,和鼠之帝王划水时的奸滑和怠惰在此刻消失不见;
她的脸上浮现出贵族的高傲,让人难以想象她只是一个在酒林肉池中堕落的废柴。
你以为她是谁?
她是莉塔·萝洁安!是强大而高贵的27祖!
就连两仪式也被她此时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白切,指间渗出汗水,杀意却愈发强盛。
这才是她想要厮杀的敌人!
拼上一切,将生命托付于刀尖,而不是卫宫士郎那种碾压和家家酒!
只见萝洁安手中出现宛如鲜血凝结成的画笔,猩红的雾气环绕其身,威严的脸上小嘴轻启。
“那个,我给你钱你不要杀我好吗?”
“……”
萝洁安看见两仪式沉默,急切的补充
“真的,我本来是不想来的,都是白翼公逼我的!我是贵族,划划水就好,要不我们就这么待着?”
她真的不在乎节操,那种东西在萝洁安看来只要价格谈好了也不是不能卖,而且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她小命更值钱的吗?
当然是没有啊!
只是她注定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因为她面对的是两仪式。
回应萝洁安的是密如白瀑的刀光!
“混蛋啊!价格好商量!”
“我真的很有钱,不要打打杀杀的!”
“我是个贵族,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贵族!”
面对萝洁安的讨价还价,两仪式的攻击越发凌厉!
虽然在刀光下举步维艰,但萝洁安一直在坚持,她嘴上烂话不停,试图吵的两仪式心烦,同时手里画笔一直没有停止挥舞。
绵羊羔尾毛制成的洁白笔头上渗出粘稠鲜红的血液,不住的蠕动,随着主人挥动间,一条大蛇栩栩如生。
随着萝洁安落下最后一笔,大蛇活了过来,斑斓从红色的油彩下浮现,如弹珠大小的双瞳里泛着凶光,巴掌大小的獠牙上滴下血般的毒液,轻易的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窟窿。
贵族就是贵族,即使嘴上甜如吐蜜,背地里的刀子也毫不留情,谁信谁傻子。
两仪式当然不傻,她只杀!
凌冽的刀光撕开铺面而来的毒蛇,毒蛇瞬间炸开,散落成粘稠的血雨,全部溅射在白色的和服上。这给萝洁安争取了宝贵的的时间,各种狰狞的猛兽从她笔下出现,舍身向两仪式攻击。
两仪式手起刀落,硕大的虎头在她身后化为血水。
那些血液本来是活着的猛毒,即使被破坏形体也会缠绕敌人,从毛孔渗透进身体,将敌人由内而外的破坏。只是两仪式刀刃和它们交错的一瞬间,它们就彻底迎来死亡。
失去活性的血液层层挥洒,落在白色的和服上,血液反复浸润干涸,到最后和服已经变得宛如描绘地狱的浮世绘一样妖娆狰狞,随着主人的奔跑,便如百鬼交战,修罗起舞!
突然血蟒从碎石中刹起,如利箭从后方直扑两仪式白皙的脖颈,在毒牙和肌肤两指宽时,血蟒被突兀的弹开,随即被头也不回的两仪式砍成两节。
这本来是巫条雾绘配合浅上藤乃开发出的组合技,一个负责远程狙击,一个负责防御跑路,技能的完成版是巫条雾绘完全控制浅上藤乃的身体,而浅上藤乃只负责动眼睛。
由卫宫士郎提出的创意,巫条雾绘能力另外的运用方——不再是控制,而是辅助,附身在别人身上,化作另一套感知系统和神经系统,最后将两仪式的反应提高到恐怖的两倍!
只能说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幽灵都给式姐当伴娘!斜眼笑
此外还有360°环视和风之庇护,原型来自卫宫士郎没事提及的“白眼”和“圣战天使”,反正没人听说过,就连苍崎橙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大家只当是卫宫士郎癔症又犯了。
萝洁安惊讶于两仪式的敏锐,即使是她也不可能发现那只隐藏的血蟒,只能靠顽强的不死性去抵抗。
突然两仪式背后浮现出另一个女孩,朝萝洁安做鬼脸,还没等萝洁安确认,那女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扑面的刀芒!
只是刹那间的失神,两仪式就已经逼近眼前,只差两步就是短刀白切的攻击范围,那时便是白虹贯日的突刺!
“呵!小鬼!”
萝洁安暴呵,眼里是说不出的蔑视。
即使是糜烂至极,她也是贵族啊!
真当贵族只会混吃等死开宴会?剑道和狩猎也是贵族的必修课!
她手里的画笔一抖突然伸长,化为华丽的血色西洋剑刺向两仪式。
这突变阴毒至极,即使是在巫条雾绘的辅助下,两仪式也只堪堪避开,西洋剑的尖端划破两仪式的脸颊。
伤口处血雾弥漫,随即电流涌动,驱散血雾。
“式,小心,这个雾气腐蚀性很强,对我也有损伤。”
“了解,对灵体也有效果吗?那就……”
电流撩起发端,狂暴的灵能在两仪式手里变得像猎犬般驯服,乖巧的附在刀上,向敌人露出獠牙!
“试试看这个如何?”
……
就在她们交手的前方,一只带着落魄帝王般威严的白鼠看着厮杀的两女,嘴角拉起嘲讽的笑容。
至于为什么说是落魄……
不管是哪个皇帝,不管他穿的多么华丽,只要他脑袋上顶着的皇冠里塞着块香蕉皮,他都不可能不落魄!
“打吧,打吧,全部打死最好,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吾等了!”
它喃喃自语,丝毫没有注意到白犬在它身后的迷雾中蠢蠢欲动。
破败的街道上,巨大的白犬面目狰狞,在他的周围浓雾弥漫,使得白犬的身形忽隐忽现,如鬼魅飘忽不定。
如同所有的犬科动物一样,白犬耐心等待时机,前面的白鼠固然可恨,但还不足以让它冲昏头脑。
那是它主人死对头梅连所罗门的使魔,和它一样,为了自己的主人而战,感谢宝石翁,虽然五百年前他偷看自家主子洗澡,但至少现在给了它一雪前耻的机会。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回去咬他屁股就少咬一口!
白犬的耐心快要耗光了——两仪式和萝洁安已经胶着在一起,恐怕那边的浅上藤乃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还没有机会,他就只能强攻。
鼠之帝王这么傻的吗?脑门上一块香蕉皮它就不觉得重吗?
终于,鼠之帝王似乎是发现了脑门上的异物,一头黑线的将脑门顶上的香蕉皮扒拉下来。
就在此时,白犬动了!
它的四肢如弓弦拉满般饱满有力,四肢上的肌肉如滑块沿着钢轨滑动,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力。
在迷雾的遮掩下,它便如利箭飞射,顷刻间出现在鼠之帝王面前,脑袋一偏嘴一开,再次闭合时嘴角边已经多了一根蠕动的尾巴。
鼠之帝王到最后也买看清楚白犬的身影,也没能告诉梅连所罗门黑之姬君已经介入,而瓦拉齐亚之夜将一切淹没在浓厚的迷雾里,顺便用雾气汇聚的手掌挠了挠白犬的下巴。
老哥,干得漂亮!
白犬明白了瓦拉齐亚之夜的意思,于是它更加愉悦的磨动牙齿,感受嘴里“肉块”肌肉骨骼间的抽搐,尽自己所能带给鼠之帝王最大的痛苦和屈辱。
随即它厌恶的打了个喷嚏,从嘴里吐出一块嚼烂的香蕉皮。
dzz!香蕉皮还拿在手里看半天,脑子有阿库娅啊?!
……
萝洁安越发惊恐,眼前的女人在她的视界里突然发亮,像是骄阳初生,强烈的灵光从对方体内升起,几乎要烧焦她的眼眸。
西洋剑和短刀碰撞,每次都带起猛烈的气流,血雾和电流相互湮灭,散发出强烈的恶臭。西洋剑不住的颤抖,发出随时都会断掉的哀鸣。
两仪式的速度几乎和萝洁安不相上下也就算了,而灵能更是也好似源源不绝,还对萝洁安有强烈的克制效果,萝洁安要花上两份魔力才能抵消一份灵能。
萝洁安咬牙,两仪式嘴角微绽,电流顺着刀剑交接直扑萝洁安的手臂。
“给我开!”
灵能和魔力碰撞湮灭,轰然爆炸,顷刻间气浪翻滚,两仪式面前的护盾层层破碎,同时无形的力量牵引,将她拉离爆炸中心。
萝洁安就没这么好运了,她浑身赤o,只是再也没有人会对现在的她表达爱慕,除非是喜欢肌肉标本的变态!
她全身的肌肤被高温烧焦,再被狂风撕碎,现在只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站立着。
萝洁安强忍肌肤再生的瘙痒,给眼前的烟尘加料,血色染上尘土,和浓雾一起阻碍两仪式的视野,她不知道能挡多久,但她现在只想逃。
她还不知道鼠之帝王已经死了,以为它躲在哪里等着当渔翁。
要是她知道只会更加绝望吧?只是她没机会知道了。
远方浅上藤乃瞳孔放大,嘴角泛起甜美的笑容。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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