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项封赏,加上黄龙曹性神乎其神的预判,让董卓大军,未战先怯,军营之中,大传十四道封爵诏书。
董卓虽严令不可宣扬黄龙预判之事,但初来乍到的贾诩,也是被封爵之人,又封都尉之官,成为董卓之下,官职第三人,且还是唯一一个非西域封爵,让人想不提及都难。
时人往往都是迷信的,特别是边陲之人、杂胡族,一些董军将士在求保佑时,不自觉的加上了,太上老君第十九道化身,黄龙天尊,没见这位现世神,已经保佑自己军中十四人封爵了吗?
热情又自来熟的王晓,满军营转悠,逢人就大吹黄龙普度众生的事迹,董卓一不注意,他就聚集董军讲经。
最高记录在董卓亲兵驱逐时,有五百余人,少也有数十人。
董卓亲兵这头驱散,王晓领着杨修,换个地方接着讲道说经,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董卓也不会杀他。
连三世三公的杨修,都被他带坏了,可怜张旻每日里提心吊胆。
光熹元年,十二月初十,年关将近,已下了几天大雪的潼关,两边大山及关前关后,都染上了洁白之色,就在这圣洁无暇的地面上,一支大军踏步而来,洁白被踩成了墨黑的泥泞。
潼关东门洞开,守将新任潼关都尉吕范,领守军出城迎接。
“子衡怎样?王晓那厮有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
原来曹性心中,王晓是这样的人,那你还让他当正使,吕范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想起将董卓整得欲罢不能的王晓,吕范有些担忧的道
“王晓将董军搅的天翻地覆,到处宣扬您是黄龙天尊的事情,说您能战场常胜,都是因为提前用仙法预卜先知了!
您说,一个临时的行营,他竟然要搭建神坛、道观!
末将害怕哪天董卓惹毛了,直接要生撕了他那张嘴!”
“哎!每每都是行险,如何让人放心啊!”
被勾勒起以前回忆的曹性,深深的叹息。
曹性回头,看向身后的黄忠、蔡阳、徐晃、张辽等将
“抱歉,一路马不停蹄而来,本已劳累,但为了王晓的安危,我等要休息不了了!”
“愿随主公赴汤蹈火!”
“好!过关,去会会董卓!”
就在董卓第九百九十九次纠结,要不要杀了王晓的时候,斥候来报,潼关门开了,打着“楚”“曹”旗帜的大军,正鱼贯而出。
等待这日已久的董卓,一声令下,大军集结出营。
一方二十万,一方只有五万,不过在狭隘的潼关道上,对于当事人,是分不出那方人多,那方人少的,都是密密麻麻,看不到边的存在。
如此,造就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人数比对方少了四倍的一方,看起来的更有压迫感。
董卓、曹性领着部将,策马来到大军前列。
董卓看着人人着甲,且每五人中,有一人着铁甲,单兵配备兵器齐全的曹军,瞳孔微微颤抖。
早听说过曹军富庶,没想到会如此富庶。
回头一看,自己大军,大雪天气,露胳膊露腿,这破个洞,那缺一块布料,跟时装秀女郎似的西凉兵。
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只能说人人有一块铁兵。
董卓心中就暗寒不已。
要不是曹军商队,恐怕连二十万人的铁兵、衣服都配不全,那时什么攻打潼关,都是来年开春的事了。
曹军间接的武装了他的敌人,却依然乐不知疲。
董卓随行的王晓,老远看到曹性就开始打招呼“主公,董公已经接下出任西域都护的诏书了!董公已接下出任……诏书了!”
王晓嗓门之大,重复次数之多,让曹性已然发现,董卓的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之上。
董军前列将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刚刚还一副准备大战一场的龇牙咧嘴不见了,看向曹军的眼光也柔和了很多。
曹军、董军多有接触,一些相识的,更是开始打起了招呼,好端端的剑拔弩张,整的跟老乡会一样。
缔造者王晓,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老乡会的组织者,开始互相介绍诸将。
“主公,这位是牛辅,你认识的,这位你认识吗?华雄!什么你也认识!这位呢……”
就在董卓将要拔剑的时候,曹性连忙打断了王晓的作死行为“王晓闭嘴吧!你给我过来!还有杨兄、张兄,你们过来吧!任务完成,可以归队了!”
王晓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与杨修及随从们,走向了曹军的阵营。
“董贤兄!”
曹性亲昵的道。
相隔两百步外的董卓,被王晓整得也没了客套的心情,而且,大雪天中,战时热血澎湃,麾下将士露胳膊露腿还不会显得太冷,如今成了走亲访友,神情一放松,严寒可是要人命的。
其拱拱手“曹贤弟!听闻陛下驾崩,正好西羌已破,为兄我回洛阳祭拜陛下,同时拜见新帝!”
“贤兄啊!不是小弟不愿意,可京师重地,怎能让您二十万大军入内,不如你领亲卫前去,大军就留在这关西的城中,一切粮草,由小弟我供给!”
曹性说的情真意切,但董卓肯定不会这么去做,如此真话就变了走过场的话了。
董卓果然没有同意,两人拉扯了几句,变得有些索然无味,董卓刚想终止谈话,一直留心麾下将士的他,看到了有西凉兵打冷颤。
眼尖如曹性,怎么能看不到“贤兄,你确定不肯退兵?只要你退兵,你的粮草、被褥等等辎重,小弟都可以一力承担!为表诚意,小弟愿先资助贤兄你一批如何?”
当说出先给辎重时,本已打算转身的董卓,挪不动腿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曹性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活活像童话里的大灰狼,只能小红帽把手伸到嘴边了。
聪明如曹性,会做这种明显赔本,资助的军资,转头百分百会被拿来针对他自己的事?
董卓不信,回头一看麾下冷颤频频的将士,但又不得不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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