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末,荆、扬、徐三州一片缟素,无数百姓自发披麻戴孝,尤其是吴郡百姓在州牧府前久久徘徊不愿离去。
作为汉末有数的几个霸主之一,刘备去逝不能草草埋葬了事,必须按照诸侯之礼葬之。曾麒对这些繁文缛节一窍不通,就全权交给了岳父蔡邕与垂垂老矣的卢植,他与关羽、张飞轮流为大哥守灵。
“嫂嫂!阿斗年幼,赶快带他去休息吧!”
面容憔悴的甘夫人听了曾麒的话又看了看几乎跪着就睡着了的儿子心疼的点了点头,“那这里就麻烦三位叔叔了。”
甘夫人抱起阿斗离开了灵堂。看着她柔弱、凄凉的背影曾麒不由得摇摇头一声叹息,刘备临死前没有对她交代一句话,这让她感觉到极度的失落。
“四弟!你也回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与三弟就行了。”关羽一脸关心的说道。
曾麒自接到刘备遇刺的消息后就吐血伤了元气,又从襄阳一路舟车劳顿回到吴郡,再到刘备去逝守灵数天这么一算已经有十来天没好好休息了,多亏他平时坚持打拳锻练否则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也好!那就辛苦二哥、三哥了。”极度困乏的曾麒也确实到了临界点所以也没推辞。
就在整个江东都笼罩在悲凉的气氛中时,刘备遇刺身亡震动了天下,所有诸侯都再三确认消息是否准确,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昌大将军府,在接到刘备遇刺的消息时曹操正与众文武饮酒作乐。
“唉!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玄德兄!操以此酒为你践行了!”说着曹操郑重的将酒全部撒在地上,以此来祭奠那个逝去的对手。
英雄相惜自古如此,不过却不会有妇人之仁,“文若!我等是否可趁机……?”
“主公不可妄动干戈。曾幼麟不会给我等留下半分机会。数天前细作来报新野有大军进驻,驻守小沛的张辽增兵数万,江东水军于寿春北段的淮河扎下水寨,如今荆州、徐州、江淮地区如铁通一般没有一丝可趁之机。”
荀彧的分析让曹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趁火打劫的念头,“既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其子承袭刘备的一切官职与爵位。”
“主公英明!”
众人的称赞让曹操十分受用,稍后眼睛又是一亮言道:“再请天子封曾幼麟为左将军领荆、扬、徐三州州牧。”
荀彧一听立马明白了曹操的用意,俗话说‘主少臣疑’,如果曾麒再将三州军政大权揽于一身,那么面对唾手可得的诱惑他是否能压制住自己的野心呢?如果不能,忠于刘备的文武就会与他离心离德,到时内乱一起不攻自破。
“主公妙计!彧这就去办。”
第二日满宠带着圣旨启程赶往江东吴郡,名义上是去吊唁刘备实际上却心怀不轨,不过注定他是白费心机,因为刘备麾下一直都是曾麒独揽军政大权。
冀州清河郡,袁绍这两天心情很不错眼看就要击破吕布了,北方一统近在眼前,当刘备遇刺的消息传来时更是大笑三声一脸快意。
袁绍对当年刘备派曾麒助公孙瓒打败自己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暗暗发誓一定要报此大仇,没想到却又人先自己一步。
“主公!是否派人前去吊唁?”
“不去!”袁绍脸色一沉白了沮授一眼。
“主公应当派人前去吊唁,以显示主公的胸襟与气度。”审配不着痕迹的小小恭维了一下袁绍。
“嗯!”袁绍脸色好了许多,“好!就派公与前去吊唁。”正好将沮授打发出去省了看着碍眼。
田丰和沮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
幽州易京城公孙瓒住处。
“子龙!玄德亡故了。”公孙瓒闭上双眼一脸悲伤。虽然因为擅杀刘虞的事刘备与他断绝来往,可毕竟二人自小就是同窗好友感情不错,而且前几年刘备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所以消息传来后他显得很伤心。
“什么?这、这!”自从与刘备相遇,赵云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关心与器重,他早已决定报答了公孙瓒的知遇之恩后就去投奔刘备,没想到却先传来了噩耗。
“子龙!如今我困守易京,想来已经无力回天了,不过也好,玄德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你替我到江东吊唁一下玄德,告诉他吾随后就到。然后就不必回来了,好好守护玄德的子嗣,也算我最后一点心意吧?”公孙瓒说完后笑了,笑的那么凄凉,笑得泪流满面。
“主公!你?”
“去吧!去吧!”公孙瓒挥手打断了赵云的话。赵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后咬牙转身离去。
这一幕不断的在大汉各地上演,刘璋、张鲁、吕布乃至长安的李傕、郭汜都派出了使者启程往江东吊唁,不过这里面有几人是真心有几人心怀鬼胎就不得而知了。
将镜头转回吴郡。曾麒回到家中顾不得与妻子儿女团聚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他十多年来第一次呵斥了蔡琰,责怪她为何不早早叫醒自己。
“爹爹!你不要再责怪母亲了,昨夜母亲带着炎儿一直守在大伯的灵堂里。”七岁的长子曾炎已经懂事了,像个小大人一样劝自己的父亲。
‘呼!’曾麒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错怪蔡琰了,赶紧向泪眼婆娑的蔡琰赔罪。自己数天来神经绷的太紧了,这样早晚得出事,索性休息半日下午再去替换两位兄长。
“炎儿!怎么没和弟弟、妹妹去玩儿啊?”
“妹妹和姨娘去找阿斗玩儿了,我不爱和弟弟一起玩儿。”昨天曾麒回家后吩咐貂蝉和大乔轮流去陪陪甘夫人,连带开导、安慰一下。
“哦?为什么不愿意和弟弟一块玩儿?”
对于曾麒的疑问曾炎没有回答,小脸纠结了一会又瞟了一眼蔡琰轻声的问道:“爹爹!为什么我叫曾炎,妹妹叫曾瑶而弟弟却叫蔡贤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得问你母亲和外公。”曾麒没有在意曾炎的疑问,不过稍后双眼猛瞪,“炎儿?你说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在小儿子出生后起名字的权利就归蔡邕了,名字还没确定曾麒就出征了,一直到回来都没来得及问。
“蔡贤啊!”儿子萌萌的回答道。
“哦!为父现在可以解答你刚刚的疑问了。”曾麒说完身后的蔡琰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你说如果下人做菜时把盐放多了会怎么样?”
“菜就咸了呗!”儿子立马回答道,稍后小手一拍高兴的大喊大叫道:“爹爹!炎儿知道了。原来蔡贤(菜咸)就是菜里把盐放多了。”儿子欢呼着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身后的蔡琰娇嗔着拍打曾麒的肩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这是曾麒十多天来第一次开口畅快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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