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这些收获的麦种播种下去,明年的收获,就可以够他们一族半年的口粮了,这样大家都省着点就都不用挨饿了。
钉灵一族不在排斥司呦,有时候司呦出来走一走,都会有人异常友好地与她打招呼,虽然她经常都冷着一张脸。
司呦看向前方前方麦田里的青年,正好钉灵转头看过来,灿烂的笑容晃的司呦迷了眼,不由抬起手臂挡住了双眼。
这天,钉灵用新收的麦种做了些吃的,拉住要修行的司呦,像献宝似的拿给司呦吃,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司呦愣了片刻,在钉灵期待的目光下,伸手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很香脆。
钉灵赶紧跑到屋外端了碗水放在小箱子上,希望司呦若是渴了可以喝。
李南池在一边看着很累,一个人的恨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也在折磨她自己,司呦纵然悔了,但却停不了手,她在为当初的执着接受着惩罚。
李南池看着司呦从仇恨到冷漠,从冷漠道心软,从心软到后悔,从后悔到哭泣,不能感同心受,但也难受。
司呦终于明白她爱上了钉灵,爱他的憨厚,爱他的真诚,爱他那带着治愈的笑容,爱他对整个钉灵族的但当,勤劳朴实,也明白了钉灵杀了九色鹿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每天白天与钉灵和谐相处,同甘共苦,相互扶持,晚上却对着钉灵做着龌蹉的事,司呦想要停手但是不行,如果她不做残忍的杀害,钉灵体内的邪雾会折磨他的**,让他直接化为一滩血水。
而对于这房间里的一切,隔壁的钉灵母亲虽然无所觉,但也日日做着噩梦。
儿子的衣服不用补了,她却越来越不安心。
这也许就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吧。
七百七十二次,还有两百二十八次,司呦痛苦,后悔,而又不得不麻木地执起手中的匕首,一天天地数着。
九百次了,还有一百天,就可以解脱了,但司呦实在下不去手了,每天伤害自己所爱的人,眼看着爱人一天天虚弱下去,犹如锥心刺骨,拿着锥子生生拨开自己的心脏,她好痛。
雨天过去了,这天天气很好,在钉灵部落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的时候,一千次的期限到了。
钉灵在院子里种的果树从及腰长到比人还高,今年的花苞也特别的多。
“最后一天了。”站在果树下的司呦喃喃道。
钉灵刚回家便看到司呦看着白色的花苞在想心事,勾起唇角走上前,将司呦额前的一缕碎发拢到耳后,内疚地道:“我知道这些年你过的不开心,哪怕笑容都带着苦涩。”
钉灵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你还在为我杀了九色鹿的事耿耿于怀,现在族里的事情都上了正轨,你若要为九色鹿报仇便动手吧。”钉灵定定地看着司呦:“我想你开心,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看着钉灵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司呦摇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好想大声呐喊,不是这样子的。
这边司呦刚想开口,一根食指压在她的唇上,钉灵的眼神真挚而认真:“我知道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拖到现在才说,如果,我说如果,你今天选择不杀我了,我们生个孩子吧,我们好好过日子,让我用余生来补偿你。”
“你就没有怀疑过,当初我为什么带着麦种找上你。”司呦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把推开钉灵,跑回屋中,关上门,倚着门的身体慢慢滑到地上,失声痛哭,犹如受伤的幼兽,脆弱而疲惫。
夜很快来临,钉灵根本没有精力与司呦耗下去,倒头就睡死了过去,司呦将钉灵搬到床上,凭借窗口溢进来的月光看着钉灵因为虚弱而苍白如纸的脸,心中暗暗想着这是最后一夜了。
手里的匕首高高地举起,这一刀下去,明日的钉灵便会不醒来,是彻底的死去,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两情了,他们也都可以解脱了。
举起红宝石短匕的手迟迟不愿刺下,钉灵两眼紧闭,渐露痛苦之色,司呦想狠心将匕首扎下去,但在皮肤处停下了来。
真的可以两清吗?
总归是她欠了他的,她明明是个讨债的,怎么最后她变成那个欠债的了,司呦不懂。
跳下床的司呦疯了般地撞开门跑了出去,以至于惊动了隔壁浅眠的钉灵母亲。
跑出了钉灵族的司呦疯狂地向前跑着,不知前方为何处,只想逃到天涯海角去。
站在崖海边的司呦,漠然地看着波涛汹涌的海洋击打着崖壁,犹如狂躁的猛兽,凶猛渗人,毫不犹豫地抬脚跳了下去,甚至将身为局外人的魂体李南池带了下去。
“希望大海洗净我的罪孽,以吾之命相换,还之他命……”
水下的李南池耳边突然响起这段话,抬眼看去司呦手中本来泛着冷光的红宝石短匕,有红色的血从宝石中渲染出来,消散在浩瀚的大海中。
一种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崖海边,看着汹涌的海面,喃喃道:“还是晚了一步,终究还是失败了。”
那人叹息一声,伸手向上一勾,将短匕引了上去,拿在手中离开了。
李南池随着短匕抬头看去,看清了拿着短匕离开的那人居然是司呦的父亲,心中微微惊讶。
回过神来的李南池向司呦游去,有些心疼这个被利用的女孩子,刚伸出手想要碰触司呦的尸体,海里突然出现一股漩涡,将李南池吸了进去。
这边李南池刚踩到地面,便在黑暗中看到了对面被锁着的左丘萸,在怔愣间反应迅速,一把将人拉过来就跑,身后传来“踏踏踏”的追赶声音。
跑动间李南池帮忙去拽左丘萸身上的铁链,但那看着结实的铁链拽在手里犹如棉花般,形同虚入,扯下后直接消失不见。
李南池她们知道现在可不是探究真相的时候,心里暗骂着陆,口中道:“完了,要怎么离开这里。”
随着踏踏声越来越近,听到李南池的话,左丘萸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那是希望破灭的象征。
而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出现亮光,李南池想都没想就带着左丘萸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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