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狼,走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刘文才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不停地喊道,看起来似乎正在做恶梦。
宫漠寒微微眯了眯凤眸,他想了想,站了起来,抬脚往刘文才跟前走去。
惊云几人见状,也都跟着站了起来,宫漠寒摆了摆手,几人站着没动。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刘文才嘴里依然不停地喊着。宫漠寒来到他的跟前,停下了脚步,如鹰般锐利的眸光落在刘文才紧闭着双眼的脸上,他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呼吸不稳,一眼看上去,
似乎病了。
冷冷地看了片刻,宫漠寒收回了眸光,转身看了容浅止所在的方向一眼,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望月挠了挠脑袋,不明白爷到底是几个意思,他凑到破风跟前小声问道:“喂,爷刚刚这是怎么了?”
“小心提防那刘文才。”破风淡淡说了一句。
“怎么,那书呆子有问题?”望月瞅了已经消停下来的刘文才一眼。
“你去问爷。”
望月撇了撇嘴巴,他若敢去问爷,还用得着问他吗?
寒霜跑到一棵大树下,她身体靠着树干,缓缓地滑了下来,一想到被洪水活活淹死的爹娘,她的心中就像刀割一样痛,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双手捂住脸。
自从她进了水月楼,她就极少哭过,但此时,她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像不要银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流。容浅止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站在大树的不远处看着她,对于有些人来说,安慰在她们眼里就是怜悯,她们喜欢把伤口藏起来,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舔着,而寒霜就是这样
一个丫头。
她心中轻叹了一声,转身看向了远处暮色的群山,夜色下,群山影影绰绰,朦朦胧胧,别有一番美景。片刻后,寒霜终于哭好了,她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这才发现容浅止就站在她的不远处,她心中一怔,抬脚快步走了过去,来到容浅止身后,低着头道:“小
姐,奴婢没用,让您失望了。”
容浅止转身,笑了笑,道:“若用哭泣来衡量一个人有没有用,那在整个寒王府,我恐怕都算得上最没用的。”
“小姐……”寒霜一惊。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我看来,哭只是一种发泄,跟有用没用没什么关系,想哭便哭出来好了,所以,你没有让我失望,反而,让我佩服。”
“小姐,奴婢不敢!”寒霜慌忙道。
“你明明喜欢惊云,但你却主动成全了寒露,若换做我,我肯定做不到。”容浅止想,若是有人跟她抢宫漠寒,她不把那人拍死就算很善良了,成全,除非她傻了。
闻言,寒霜更是不安了起来,她咬了咬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干嘛要不好意思?”容浅止顿了顿又道:“你们几个感情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幸福。”
寒霜的眼眶又不禁红了:“谢谢小姐。”
容浅止笑了笑,正准备抬脚回去,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她们前面掠过,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速度极快。
“什么人!”寒霜怒喝了一声,就想去追。
容浅止急忙伸手拦住了她:“不要追!”
眼看着黑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寒霜不甘心道:“小姐,那人定是桃花镇命案的真正凶手,为何不追?”
那日,宫漠寒和容浅止离开桃花镇回去后,宫漠寒便画了一张斗篷男子的画像,让寒霜和惊云几人多加留意。“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即便是他,他故意在这个时候出现,你不觉得很可疑吗?”那日,她并没有看到那人的容貌,但据宫漠寒所说,那家伙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只要体型差别不大,任何人都可以假扮他,因而,那黑影到底是不是他,很难说,若不是,这无疑就是一个陷阱。
“止止,怎么了?”宫漠寒听到寒霜的怒喝声,飞掠了过来。
“刚刚有一个黑影从我们眼前掠过,从他的装扮上,很像那人。”
宫漠寒拧了拧剑眉,回头看了依然躺在水潭边的刘文才一眼,牵起容浅止的手,往回走去:“暂且不管他,若真是他,他定然还会再出现,我们回去睡觉。”
“好。”
容浅止靠在宫漠寒身上,很快便睡着了,宫漠寒却了无睡意,他垂着眸,眼角的余光不时地看向水潭边上的刘文才,他的嘴角慢慢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子夜十分,刘文才突然翻滚了起来:“冷,好冷!”
今夜是天星守夜,他来到刘文才身旁,瞅了瞅他,看向宫漠寒,见宫漠寒睁开了眼睛,随即用密语传音道:“爷,这书呆子好像病了。”
“你帮他探探脉。”
“爷,属下的医术只学了点皮毛。”天星有些为难。
“够了。”
天星只能应了一声,蹲下身帮刘文才把脉,过了好一会,他才道:“爷,这书呆子应该是染上了风寒。”
“小病而已,死不了。”宫漠寒往火堆旁看了一眼,又道:“他不是怕冷么,你把他拖到火堆旁,让他多烤烤火,说不定他明日就好了。”
天星愣了愣,风寒还可以这么治,爷有没有搞错?
但,他可不敢质疑宫漠寒,把刘文才拖到了火堆旁。
到了这时,刘文才这才明白天星这是在干嘛,他咬了咬牙。
听到动静,容浅止几人都睁开了眼睛,容浅止看向宫漠寒问道:“夫君,那刘先生怎么了?”
“他怕冷,为夫让他多烤烤火。”
容浅止瞅着宫漠寒,压根不相信这黑心货有这么好心,她刚想开口问他,就见他又道:“乖,离天亮还早得很,继续睡吧。”
她嗔了他一眼,道:“你也睡。”
“好。”两人依偎着,你侬我侬,而躺在火堆旁的刘文才却只能直挺挺地躺着,忍受着火焰的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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