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寻低着头盯着脚下大片混着血迹的废墟失神，她像是不会动了般，整个人单薄的站在那里，显得孤独又无助。

    “走吧。”

    黑蝴蝶神色复杂的盯了她一会，握住她冰凉的手，拉着她离开。宋寻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丧失了活着的生气，任由黑蝴蝶拉着走，脚步踉跄的跟着。

    这时，一个穿着赭褐色风衣、带着英伦黄帽的年轻人冲了过来，拦在了他们面前，他手里的话筒拄在了宋寻的嘴边。

    “黑蝴蝶大人、宋寻监察官打扰你们一会，我是帝国朝闻的实习记者多米，想采访你们几个问题。”

    话音未落，一旁狗腿的胖警官和他的跟班们见状赶紧跑了过来，给了年轻的实习记者一个背摔，将他压倒在地，电棍恐吓的对准他的脑袋。

    “哪儿冒出来不要命的！敢拦黑蝴蝶大人，活腻歪了吧！！”胖警官朝实习记者的头重重的捶了一拳，抬头对黑蝴蝶谄媚的笑，“黑蝴蝶大人，您放心的离开，我们一定从严处理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黑蝴蝶冷漠的扫了一眼被压制在地上流鼻血的年轻记者，无动于衷的继续前行。然而，他身旁的宋寻却停了下来，她看着惨兮兮的年轻记者，凝固住了的空洞眼神有些许的松动。

    “你有什么想问的？”她过于平静的声音在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里响起。

    年轻记者连带着制压他的胖警官他们都吃了一惊。

    “我想问……问……”鼻血流了一下巴的年轻记者像是脑袋短路了，吭哧了一会才磕巴的问出口，“坊间传闻你是不老不死的能力者，请问是真的吗？还有……如果是真的，活了那么久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黑蝴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别跟无名小卒浪费时间了，我们回去。”

    命令的口吻一如既往，宋寻听话的朝他走去。走回黑蝴蝶身边，他霸道的又牵起宋寻的手，二人各怀心事的前行。

    “如果可以，真想和死神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为什么从来不让人好好告别？”

    在即将远离自家别墅残骸的时候，宋寻脸上五官皱在一起，隐忍着，露出难过之极的表情，喃喃的回答了记者的问题。

    黑蝴蝶侧目望了她一眼，两色的双眸透出几分心疼。

    看不清终点的路上又开始飘落漫天的雪花，片片落在宋寻凌乱的头发上，融化的水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和黑蝴蝶都没有说话，黑蝴蝶没有把她带上车，也没有打扰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她，像是只想陪她安静的走一走。他此时此刻的一点温柔，却令宋寻比任何时候都要感激。

    两人漫无目的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宋寻才缓缓的开了口。

    “他太愚蠢了。”

    雪光的映照下，她的眸子显出颓然的青灰色。

    黑蝴蝶凝视她，似乎在读她的心声。宋寻没指望黑蝴蝶会回复她，一个孤傲自我的王者哪会理解染或是她。然而，黑蝴蝶给出了颠覆她看法的回应。

    “他自己不会这样想，这就够了。其实我们都在为了他人看来‘愚蠢’的事情而奋斗终生。”

    宋寻微怔，惨淡的笑了，缓缓的点了点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