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卿是真的惊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复桢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虽然一直没打听秦复桢到底有没有娶亲生子。但是她默认是有的,而且心里头更从未曾想过,秦复桢会和她有什么牵扯。
可秦复桢说这话……
苏酒卿如此一句话,几乎也是下意识的说出口的。
秦复桢一直看着苏酒卿,直到这个时候,也就洒脱一笑:“我明白你的心思了。”
说完就说起苏酒卿酒楼的事儿,借此岔开了话题。
苏酒卿也是识趣的没再提起。
等到二人说完话,却得知徐真珠一直在外头等着——徐真珠一家现在毕竟还住在苏家,来院这边也是十分方便。
所以徐真珠能过来,也不奇怪。
只是徐真珠这个时候过来了——却分明是不愿意等到苏酒卿的答案。或者说,是不信苏酒卿会帮她。
但是不管什么心态,徐真珠做的这个选择还真的挺明智的。
至少,秦复桢原本是不打算见她,此时听了这话,反倒是有那么几分好奇,决定还是见一见才好。
换成之前,苏酒卿必定是留下来听听徐真珠怎么说。
但是现在,苏酒卿却不想再多留,反倒是有点儿想落荒而逃。
秦复桢那么一句话,将苏酒卿直接就闹懵了。
苏酒卿这么一提出先走,秦复桢就似笑非笑:“怎么,害怕了?”
苏酒卿头皮一麻,却没中激将法,只干笑一声:“我留下也不合适,哪里是什么怕不怕?”
苏酒卿刚要溜,就听秦复桢说一句:“留下吧,不用回避什么。更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你走了,孤男寡女更不合适。”
这话倒是实话,苏酒卿当下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留下来了。
徐真珠进来后,看了一眼苏酒卿和秦复桢,问好之后,便是歉然看着苏酒卿说了一句:“这个事儿……实在是让表姐不高兴了。但是我心里着实着急——”
不管是不是因为着急,反正徐真珠已经这么做了。
苏酒卿就没开口。不痛快不至于,完全不介意,也不至于。
徐真珠只能求助的看一眼秦复桢。
秦复桢倒是神色平静:“不知徐小姐找我什么事儿?”
秦复桢这会儿倒是很气,半点也看不出平时的口舌犀利刻薄。
而秦复桢这么气,反而是让徐真珠更加的惴惴不安。
徐真珠犹豫片刻,就问秦复桢:“此番前来,是想跟秦小爷道个歉——”
这下秦复桢是真笑了:“道歉?为什么跟我道歉?你们做什么了需要道歉?”
秦复桢说这个的时候,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架势。一直把玩着自己腰上的玉佩,语气也有些轻嘲起来。
徐真珠咬牙,硬生生咽下自己的委屈,只继续放低姿态:“是我们徐家不厚道,一直助纣为虐,让秦家这边受了委屈。让表姐受了委屈——”
“你倒是真不傻。”秦复桢冷笑一声,语气终于刻薄讥诮起来:“你们还真当我们秦家好欺负是不是?阮玉兰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也敢陪着她一起作死——”
苏酒卿听着秦复桢这样中气十足的吓唬徐真珠,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说实话,她是真的还挺喜欢秦复桢这个风格的。
秦复桢这样的做事儿法子,实在是叫人痛快。
她也就是没那个实力,不然她也是想这样的。
苏酒卿看着秦复桢,秦复桢则是眉眼冷淡的斜睨着徐真珠。
徐真珠咬着唇,眼眶红了一瞬间,又憋了回去。
最后,徐真珠还是只能低下姿态来:“是我们徐家做得不对。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
秦复桢又是一声冷笑:“心里还委屈?想想阮家人做的腌臜事儿。就你,还想拿捏我秦家这边的人,掌控苏家?被人骗得家底子都薄了一层,什么感觉?后悔了?终于知道及时止损了?”
秦复桢的话连珠炮一样,一句比一句毒辣:“你们分明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早干嘛去了?白送给人银子了,心疼了,终于想起我们了?可惜的是,我们秦家人,不是被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秦复桢说完这话,话锋一转:“不拿出一些诚意来,我又凭什么收手?”
苏酒卿觉得秦复桢这是在吓唬人家徐真珠。
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徐真珠再多吐一点好处出来。
徐真珠肯定也不可能不明白这个意思,所以徐真珠的神色很是复杂。好半晌都没苏酒卿,最后才咬牙问一句:“不知秦小爷要怎么样才会消气呢?”
徐真珠都这样说了,秦复桢似笑非笑的反而不说话了,吊足了对方的胃口。
一时之间,二人就这么僵持下来。
苏酒卿自然不可能开口。
所以,当下就这么的也跟着尴尬。
最后,徐真珠看一眼苏酒卿,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让表姐受了委屈,所以,徐家愿意给表姐一些红利,作为将来出嫁的添妆,算作是赔礼。”
至于多少红利,徐真珠没说。
但是苏酒卿心里猜,肯定是会比之前跟她说的只多不少。
当时苏酒卿心动,但是现在……就算再怎么心动,那也是没有办法再接受的。
就算要拿徐家的这个赔礼,那也是该秦复桢拿。怎么也不可能是她拿。
然而苏酒卿刚张口,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秦复桢抢在了前头:“哦?这么大方?没什么别的目的吧?”
徐真珠听完秦复桢这话,抿唇犹豫了一瞬间,最后还是选择果断说出来:“我们徐家,想和秦家合作。京城这边的路子,我们可以都拿出来共享。但是……”
“秦家要带着你们一起赚钱。”秦复桢面无表情的说完这话,最后又开始冷嘲热讽:“徐小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你们家人都死光了,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不过就是别人眼里一块任由宰割的肉。你倒是好,跑来跟我谈条件,谁给你的胆子?”
秦复桢这样一说,倒是自己越来越激动了:“你当我秦家是善堂?还是觉得可以随意算计我,我还看不出来?这点蝇头小利,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苏酒卿觉得自己如果是徐真珠,怕是要被秦复桢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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