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旬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多大的感受。
反正……他觉得自家这个小未婚妻吧,处理得挺好。
她自己没受委屈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且让她自己折腾去。
他也就不插手了。
当然,她求到了他这里,另当别论。
而宫里另一头,谢云澜和宜嘉公主,就这么的在王太后身边,也在说着这个事儿。
谢云澜在说,宜嘉公主在听。
王太后则是歪在床榻上,一脸玩味。
王太后腰腹上还搭着被子,也看不出底下的情况,不过光看脸色,也只觉得有些虚弱。
宜嘉公主皱着眉头。
谢云澜说完之后,宜嘉公主就开口:“这个事儿,她既是冤枉的,不痛快也是正常,说几句话过了,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宜嘉公主这话算是袒护。
谢云澜看着宜嘉公主,沉默一瞬间后就叹了一口气:“可是分明应天府那头,她都去过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提了蒋大人。这又是什么道理?”
这话是说苏酒卿仗势欺人,还说得她自己十分公正。
宜嘉公主看着谢云澜,更加无奈:“这个事儿怎么说——本来也是个小事儿,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死了,只要不是酒楼吃死了人,那也都不算过。”
反正只要不是故意弄死了人,还要瞒天过海,就算不得什么。
宜嘉公主走了个神想:就算是真故意弄死了人,那也是……没什么的。只要蒋旬愿意,也不过是一句话就故偶去了。
谢云澜这样和苏酒卿过不去……何必呢?
谢云澜什么心思,宜嘉公主想得很明白。
但是,她不想揭穿。
王太后此时终于是开口:“要我说,未免太跋扈。”
王太后的心思,如今宜嘉公主都是有点儿猜不透。
可是偏偏谢云澜却猜透了:“是啊,未免堕了蒋大人的名声。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岂不是让蒋大人处于下风。”
三方争权,如今蒋旬呼声最高,也最得民心。
同样的,也是实力最强。
但是这个时候,苏酒卿给蒋旬拖了后腿的话,那对蒋旬的影响也是有的。
“这样的女子,是真配不上蒋旬。”王太后的语气里,有点轻微的鄙夷和轻蔑。
不明显,却是实打实的存在着。
宜嘉公主有些不敢相信一般,高声叫道:“母后!”
且不说这是蒋旬的心尖尖,只说那时候,如果不是苏酒卿提醒得及时,或许她们母女根本就没有今日。
更遑论之后,苏酒卿对她帮了多少。
王太后却置若罔闻,继续说下去:“倒是可以给蒋旬配个侧妃。他本来就有爵位,如今这样的身份……”
别说一个,两三个都行。
王太后一提起这个,宜嘉公主就皱眉否定道:“蒋旬本来自己就不乐意这件事情。苏酒卿也是不乐意。母后这样,怕是适得其反。”
王太后看一眼宜嘉公主,意味深长说了一句:“宜嘉啊,今时不同往日啊。”
宜嘉公主听着这话,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今时的确是不同往日了。
所以,宜嘉公主看一眼谢云澜,最后就如此说一句:“谢女官先出去吧。你姐姐那头,今日也是有点儿不舒服。”
谢云澜很识趣的告退出去了。
等到谢云澜告退出去了,宜嘉公主这才坐到了王太后身边去,一面问王太后“母后今日怎么样了?”一面又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王太后的腰腹。
王太后看着宜嘉公主,态度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又有什么好不好的?”
宜嘉公主顿时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母女之间仿佛现在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看不见触不到,可就是实打实的存在着。
宜嘉公主想了一下,到底还是先说出口:“母后,这件事情我觉得咱们还是别管了。”
王太后神色有些恹恹,也不知道心底到底想了一些什么。
好半晌,才轻轻的“呵”了一声,悠悠叹道:“本宫也没打算管。不过,谢家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宜嘉公主有点儿不明白。
王太后仍是那副神色,缓缓的继续说下去:“谢家这个小丫头,是看不惯苏家那丫头。可惜,蒋旬是没看上她。但是呢,这样两个丫头放在一起斗……”
“有句话说得好,家宅不宁,必出祸端。多少大家族,就是因为内斗而败落萧条的。”
王太后微微有些讥诮:“总有一日,蒋旬那头,咱们是要和他图穷匕见的。宜嘉你心里明白,本宫心里也明白。”
只是早晚的问题。
王太后看着宜嘉公主,忽然说了一句:“婉妃那头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宜嘉公主听闻这话,顿时就是微微的惊了一下。
仿佛这样的话,后头代表的含义太重。以至于是叫人想起来,都忍不住被这件事情所震动。
宜嘉公主抿了一下唇角,小声答道:“已经差不多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慢慢找机会,都送走吧。”王太后微微阖上双眸,遮住眼底的情绪。
顿了顿,王太后忽然又道:“本宫累了,你去歇着吧。”
宜嘉公主只能叹了一口气,就往外告退。
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王太后忽然提了一句:“最后,你可以送给苏家丫头一个大礼。那死了的人——肯定是别人陷害。”
宜嘉公主微微一愣。
再看王太后,却已经躺下了。
宜嘉公主也就没有再打扰什么,当即仍是退出来,然后将这件事情反复琢磨一回。
宜嘉公主在想这个事儿,苏酒卿也在想这个事儿。
苏酒卿想了想,没去衙门,反而是去宫门口等着蒋旬。
蒋旬到了时辰之后,一般还是会回去蒋家的。
苏酒卿想和他说说这个事儿,顺带……也多看一眼他。
但是这个事情,苏酒卿是不打算跟蒋旬提的——不然好像是她就是借着这个事情去看他似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
只是,苏酒卿等得有些百无聊赖。
这到了时辰了,过去了很久了,也不见蒋旬马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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