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倭寇,苏酒卿就记起来这件事情。
上辈子,倭寇造反这个事儿,是有些出名的。
一个是有名的富商江家的嫡长子因为也在船上,所以被劫持了,倭寇没将人杀了,反而是叫人送信回来,准备金子五千两换人。
二个就是,江苏总督的女婿,一个换做张申良的将军,领兵出海讨伐倭寇,大胜而归的同时,更是将倭国一个皇子给押了回来。
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倭国的皇子。那皇子为了给自己赚银子,以及培养势力屯兵,就动了假装倭寇的心思。
只可惜,刚起了个头,就得罪了朝廷这边,被灭了。
为了两国关系,倭国那边,派了人来上贡。
这都是后话。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本该再过两年的。
可是现在……提前了。
而且是提前了这么多。
苏酒卿就忍不住多思虑几分,想到底是哪里出了情况,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然,眼下或许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两处都开战,朝廷只怕钱不够。而且,会不会有人趁机内乱,也不好说。
苏酒卿这样想着,就有点儿忧心忡忡。
蒋旬显然也和苏酒卿知道得一样多,所以当下,也是皱眉。
不过很快蒋旬就将宋郦打发了:“你先回去吧。对了,你问问摄政王,最近府里有没有丢失腰牌。”
宋郦莫名其妙得了这么一句话,自然是一头雾水。
不过鉴于一向以来对蒋旬的信任,宋郦还是没有多问,径直就回去找自己父亲去了。
苏酒卿不由得问了蒋旬一句:“既然要问,怎么不亲自去问呢?这个事儿,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是容易传出去。”
到时候走漏了什么,被人以讹传讹什么——
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对于苏酒卿这样的担心,蒋旬却只一笑,“要怕也不是我怕。”
苏酒卿将这句话琢磨了一番,忽然也就明白了。
蒋旬借着这个事儿,在试探荣亲王。
荣亲王若是自己都害怕这个事儿传出去,处处都捂紧了,自然就不用担心什么。
若是荣亲王不是这个心思……那可操作的空间似乎也不少。
而荣亲王是什么态度,就能看出这件事情,到底和荣亲王有没有关系。
最关键的是,传话的是宋郦,身份正合适。避免了双方直接交锋,伤了和气。
想明白这一层之后,苏酒卿撇了撇嘴,直白的评价一句:“官场上的事儿,真麻烦。心思也迂回得很。”
蒋旬只是笑着摇头。
有些事儿,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唯有如此。
苏酒卿又问倭寇的事儿:“倭寇这个事儿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苏酒卿是真急。
这件事情,她怕影响到出海的事儿。
毕竟,海上范围虽然大,可是港口却只那么几个。
真要动兵,港口就要被征用了。
到时候商船,是没办法再出海了就。
自然,除了这个之外,她也是替蒋旬担心。
蒋旬被她这么一问,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当即一笑:“放心吧,倭寇那边就算出兵,也是从连云港那边走。我们这次出海的港口,是从天津走。”
苏酒卿一听这话,登时就瞪圆了眼睛:“从天津走?”
她还以为,应当是先走水路去广州,然后再出海。
毕竟国内商船,都是从那儿出发。
蒋旬轻笑一声:“这是朝廷自己的,自然是怎么省事儿怎么来。”
天津的港口,主要是给天子用的,加上又离京太近。所以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开放出去,自然商船就只能从广州那边了。
而且广州那边也是外来商船的停靠地,一来二去,广州就发展起来,众人也都习惯从那走了。
一提起出海商船,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广州。
苏酒卿此时惊讶,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过蒋旬说的话,也是十分有道理。
所以苏酒卿欢欢喜喜的就一拍手掌:“这可真是太好了。”
从天津这边走,自然是又省了时间又省了工。
苏酒卿再看蒋旬,期期艾艾的问一句:“那剿灭倭寇的事儿呢?”
蒋旬看着苏酒卿这幅样子,忍不住又是一笑:“自然还让原本该去的人去。”
只是这一次也不必江苏总督推荐了,蒋旬直接就打算点那个张申良去办这个。
而且,蒋旬还有一点别的心思。
倭国虽然地方小,却是个经济要塞,若是能制住此地,作为一个中转之处——将来不管是用兵,还是经济上,都有好处。
不过这个事儿,蒋旬并没有和苏酒卿提起来。
蒋旬只是看一眼苏酒卿,提醒道:“还出宫去不?”
苏酒卿忙点头:“走走走,咱们出去。”
顿了顿又想起了蒋旬的伤势,不由有些担心:“算了,还是不去了。这个事儿……也不是那么必要。就在宫里吧。”
蒋旬挑眉:“因为我伤势?”
苏酒卿大大方方应了:“就算是皮肉伤,也该尽量少活动,让它快些好起来。你别忘了,很快你还要出征——”
这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蒋旬在这个关头,不可出半点差池。
至于阮氏的案子:“我自己去也一样,毕竟我是你未婚妻,他们就算心里瞧不上我这个女子,也要看你的面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是这个道理。
苏酒卿看得如此透彻,蒋旬反而是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想了想,就颔首道:“也好,回头我再帮你跟张大人提一句。”
苏酒卿抿唇一笑。
“沈公子那头,以后你只管和他少来往就是了。”蒋旬如此一笑,说了一句这话。“我看他,也不是全然接受不了。只是到底少年,处理这样事情,难免纠结。”
“那他做的事儿——”苏酒卿有些迟疑。
“大大方方让博雅上门去道谢。毕竟酒楼也是博雅的。”蒋旬直接了当说了这么一句。
苏酒卿思量片刻,便是明白了:“是了,博雅和他关系好,也是理所当然。”
只要不牵扯到了她身上,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而天长地久,沈春荣到底就会淡然了。
“十四那日,我许是不在家,到时候你过去了,也不必害怕,更不必委屈自己。”蒋旬倒是嘱咐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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