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卿这么说完之后,沈光合却是摇了摇头。
而后听见沈光合如是说道:“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怪你。”
苏酒卿听完这话就是一愣。
沈光合的态度和苏德芙的迥然不同。
沈光合看着苏酒卿这副模样,也是轻叹一声:“本来就是春荣自己擅作主张,也并非是你请他去帮忙,所以如何能怪你?只能怪他自己思虑不周,所以被人算计。”
说到这里,沈光合眼眸微微一眯,神情陡然凌厉起来:“只是也不知谁这样大的胆子,竟敢算计到我沈家头上!”
苏酒卿一时之间抿着唇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光合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叫她松了一口气。
末了,还有点小小的委屈。
这件事情的确也不是她自己的本意,所以沈春荣出了事情,苏德芙那样怪她,她又怎么可能不委屈?
沈光合一脸疲倦,看了一眼苏家姐弟,然后说一句:“时辰不早了,先去睡吧。”
苏酒卿和苏博雅就告退出来。
沈光合却并没有立刻睡下,而是叫人去请了苏德芙过来。
苏德芙自然就问沈光合有没有将路子跑通,能不能让沈春荣出来?
沈光合只是摇了摇头,然后郑重的说一句:“明日还是回家去吧。”
苏德芙微微一愣,有点儿不明白自己丈夫的意思。
沈光合却依旧是那副样子,然后对苏德芙道:“这件事情你却不要在怪苏家这头了。本也与他们没有多大干系——”
苏酒卿毕竟是个小姑娘,就算是真有关系,也不好多怪罪。
最关键的是还牵扯到了两家的关系。
苏德芙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自己丈夫的意思,眼圈儿一下子又红了:“老爷这是责怪我。”
沈光合一看苏德芙这样子,顿时就有些头疼。
然后伸手将老妻的手握住,一点点和她详细解释道:“并不是责怪你,只是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你和岳母之间的关系也受到影响。而且春荣做了这样的事情,将来也未必没有一个好结果。”
如果苏德芙这样继续闹,反倒是将来有可能连这个好结果也没了。
苏德芙自然是一头雾水。
沈光合就将内里的东西详细掰开揉碎了跟她解释。
其中就连蒋旬那头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也解释了清楚。
苏德芙听完之后也算是听进去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埋怨:“这件事情——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时也命也,谁知不是天注定呢?”沈光合倒是看得开,如此劝慰苏德芙一句。
苏德芙就瞪了沈光合一眼:“自己儿子都不担心你,也真是放得下这个心。”
沈光合一声长叹:“如何不担心,只是眼下情况担心又有什么用?”
一时之间,苏德芙也沉默无言。
而这头沈家夫妻,俱是辗转难眠,而那一头,苏景峰和徐姝也是在说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苏景峰因为刚从城外回来,所以也没有牵扯进去,但是从徐姝那听说之后,顿时就是皱眉。
然后也有些心慌。
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件好事儿。
徐姝看他这副样子,就叹了一口气,轻声劝道:“老爷也不必慌张这件事情还没到了最坏的地步,明日咱们一同去看看春荣,再好好的给沈家那边赔个不是。”
再一起跟着奔走,就算是沈家有意见,那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景峰叹了一口气:“怎么一个姑娘家就如此的让人不省心呢?”
苏景峰这样一说,徐姝一时之间倒不好接话了。
只是心里有些不赞同苏景峰这话。
徐姝不说话,苏景峰倒是有些更慌了。
自从成亲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苏景峰又正是感情脆弱之机,所以如今对温柔懂事又贤惠的徐姝十分的依赖。
苏景峰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位年岁比自己小得太多的妻子,对自己嫌弃。
所以此时徐姝一旦不说话,苏景峰就有些心慌,当即赶紧反思了一下。
最后苦笑一声:“也不是我责怪她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到底应她而起,给府里带来这么多麻烦。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如何好这般抛头露面?”
听着苏景峰这样的话,徐姝几乎是要怒极反笑。
不过想着苏景峰的脾性,徐姝到底又将自己的脾气压了下去,继续柔声言道:“老爷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妥当了,咱们家的姑娘那般能干连督国将军都来求娶,再说了,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是咱们家姑娘的错,错的是那狼心狗肺的贼子。”
徐姝这一番话说的是委婉。
却也暗暗的提醒了苏景峰一句。
好让苏景峰知道,现在苏酒卿毕竟是和蒋旬订了亲,并不是可以随意说得的。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说才好。
苏景峰被这么一提醒之后,自然也就明白过来。
当即神色几经晦暗变化之后,还是只叹了一口气。
但却没有再说什么,只看了一眼徐姝:“从你嫁过来这府里就没有一日安生的,也是让你劳累了。”
苏景峰说前半句的时候,徐姝只觉得心头种种一跳,几乎以为苏景峰是要觉得自己有些妨克。
可没想到苏景峰后面半句却是收了这个。
一时之间,徐姝心头复杂。
既是有些想哭,又是有些想笑。
最后这复杂的心绪就化成了一句温柔的嗔怪:“老爷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即使进了家门儿,这些事情便是我分内之事——”
随后,徐姝又温柔服侍苏景峰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都是齐聚在了苏老夫人房中。
为的就是沈春荣的这件事情。
沈光合和苏德芙夫妻二人都是一脸一夜未碎的样子。
而苏景峰反而算是神清气爽。
至于苏酒卿和苏博雅二人,也都是或多或少有些疲倦。
苏老夫人看着底下这些子孙们,又向着沈春荣,心情自然也就不好。
苏老夫人摆了摆手,吩咐人送早饭上来。
只是在用饭之前,苏老夫人就说一句:“用过饭之后,便是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该干什么自然是想办法救沈春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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