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嘉公主拿出这样的态度来,顿时就更加叫人失望。
宋郦看了宜嘉公主一眼,又看了一眼荣亲王,并没有发话的意思,当下也就懒怠再多说。
宋郦就被拘着,在这听了一耳朵的该如何排挤蒋旬的人。
最后到底还是有一个将军站出来,将这件事情应承下来,然后宜嘉公主就让他领着宋郦一同去办这件事情。
宜嘉公主笑呵呵的对着宋郦说道:“这件事情便是要麻烦你了,你素来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千万别忘了一件事情。”
“别忘了你是姓宋。”
宜嘉公主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极其低。
隐隐竟是有些威胁的意思。
宋郦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失望离去。
不过既然要出远门送礼,自然还得回府里去收拾东西。
荣亲王亲自带着宋郦回府。
路上,宋郦对着荣亲王怒道:“父王难道忘记了先皇临终托付吗?蒋旬虽然不姓宋,可是蒋旬一心到底是为了谁?难道父皇真不知晓吗?长公主毕竟是个女流之辈,从前也从未学习过如何治理国家,现在任由她胡来,父皇就不担心吗?”
宋郦是真的着急。
眼下家国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可是偏偏所有的人还如同一团散沙,叫人看着就心中难受。
面对宋郦如此诘问,荣亲王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是不如蒋旬懂得这些,可是这天下到底是姓宋不姓蒋。蒋旬到底也只是一个臣子。即便是我是先皇封的摄政王,可到底这真正掌管天下的还得是皇上。”
荣亲王又是一声叹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蒋旬许是做了什么事情,到底还是让长公主忌惮起来了。”
但是荣亲王有一点分的很清楚,那就是不管蒋旬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既然长公主是要拿回权力,那他就只能配合长公主。
荣亲王的这一番话,不可谓没有道理。
宋郦瞠目结舌,最后只能重重地说一句:“父皇未免太过愚昧。”
宜嘉公主是长公主不假,可是难道她又能代表皇帝吗?
“眼下家国大事局势如何?父皇比我更加清楚,蒋旬到底身负什么样的重任,父皇也比我清楚。”宋郦急急忙忙的言道。
他语气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情辩论清楚:“如果真的让蒋旬寒心,他不再肯为朝廷效力,这万里江山到底还保得住还是保不住,父皇难道没有心知肚明吗?”
而且在宋郦看来,蒋旬为了朝廷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当初需要的时候就让蒋旬出生入死,现在不需要了,就将蒋旬一脚踢开,这不是什么厚道的做法。
如果真的这样做,只恐怕是叫天下人看着都觉得是异常寒心。
最后,如果人人都以此为鉴,只注重保重自身。那又还有谁肯去卖命?
如果说真的是蒋旬一家独大,叫人觉得心中担忧,有所忌惮,才想要让其他人取而代之,那也就罢了。
可是蒋旬为什么会一家独大?无非就是因为,现在朝中根本就无人可用。
现在的小皇帝虽然血统上是名正言顺,但是毕竟和太子不一样,太子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太子,参与朝政也有那么多年。
支持太子得人不胜其数。
太子苦心经营那么多年,并非现在小皇帝一句名正言顺就可以完事儿的。
有才能的人,大多数都被太子拉拢而去,后来也随着太子一同造反,所以真正有用的人,其实留在朝中的极少。
也就只剩下蒋旬一人苦苦支撑。
就是他,如果没有跟着蒋旬这么多年去历练,也绝无可能有现在的能力。
“父皇可要想清楚了。”宋郦说得慷慨激昂,可是最终还是又垂头丧气下来。
他唯一能做的,还是只能认认真真的和荣亲王说一句:“父皇不要忘了自己肩头的责任。摄政王应当是独当一面,而不是当长公主的应声虫。”
荣亲王目光微微一凛。
回到府中之后,宋郦回去收拾东西,荣亲王也是坐在自己书房之中。
宋郦毕竟是荣亲王的亲生儿子,这样说出一番话来,自然对荣亲王的影响也是十分大的。
而这头宋郦突然回去收拾东西,说要出去办差,自然也是叫张慧锦十分惊讶。
张慧锦微微皱眉:“咱们成亲才没几日的功夫,怎么就要去这么久?”
宋郦压低声音:“朝里出了一些事情。你听我的话,回头叫你的婢女送一封信给苏酒卿。”
而这一封信当然也不是赠送给苏酒卿的,最主要的是要通过苏酒卿的手,转给蒋旬。
宋郦怕自己叫人明目张胆的去送,一定会叫人拦截下来,所以就先和张慧锦通了气,让张慧锦想办法送东西过去。
当然明面上他还是会再叫人送两次的。
为的就是转移众人的目光。
张慧锦是个聪明的姑娘。
见宋郦说得如此严重,当即心中也是微微一沉,而后将前因后果想了一想,就已经大约猜到了几分。
张慧锦低声说了自己的猜测,宋郦还有些惊讶:“竟是猜的**不离十。”
张慧锦苦笑一声,然后认真的问了宋郦这么一句话:“你实话告诉我,你可想清楚了没有,这一封信送出去,就等于是你站在了蒋旬那边,将来若真有一日他们敌对,你又当如何?”
宋郦微微一愣:“怎么会站在敌对位置?”
“小皇帝毕竟年幼,自然依赖长姐。如果宜嘉公主铁了心的要让蒋旬乖乖听话,否则就彻底拿走他的权利,他们岂不是就等于是在对立?你要知道,真到了那一天,宜嘉公主一定不会让让蒋旬好好的活着。”张慧锦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心中异常沉重,而且想起了苏酒卿来。
如果蒋旬出了事儿,苏酒卿的日子自然就不好过。
张慧锦又轻声说了一句:“你得想清楚,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尽忠尽孝没什么不对,可到底又是为谁在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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