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旬一进府里,第一句话就问:“蒋容人呢?”
蒋旬面色微微沉,声音也是有些发冷,所以倒是吓得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说了地方之后,就赶紧退开了。
这个时候,站在蒋旬跟前,心里头都是有无限的压力。
于是,蒋旬就一路奔着蒋老夫人这头来了。
不过,既然是在蒋老夫人那儿了,他心里头也明白,肯定苏酒卿是没事儿的。
于是一路上都挂着的那一颗心,这个时候终于也是沉稳了下来。
至少是不心慌了。
蒋旬还没进去,就看见松月在路边鬼鬼祟祟的样子,当时就知道,必是苏酒卿派来的。
于是,蒋旬就走过去,问了一句:“世子妃如何了?”
松月吓了一大跳,忙作老实的样子:“世子爷怎么回来了?”
问完了又想着自己是答非所问,赶紧又说一句:“世子妃没出事儿。如今正歇着呢。世子妃不放心,叫我来问问这头的情况。”
明明是要刺探消息,不过说肯定是要想办法说得好听点的。
松月讨好一笑。
蒋旬懒得计较这个,应了一声抬脚就走。
走一步又想起来,于是嘱咐一句:“回去跟世子妃说,我稍后就回去。叫她不用担心。”
说完这话,蒋旬直接进了院子。
松月吐了吐舌头,不敢久留,赶忙回去跟苏酒卿禀告了。
蒋旬这头一进了院子,就立刻看到了蒋容跪在走廊那儿。
蒋旬走到了蒋容那儿去。
然后就这么再蒋容跟前停了下来。
蒋旬太高大,这么站在蒋容面前,蒋容他只觉得眼前一黯。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压迫了。
蒋容慢慢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去看蒋旬。
蒋旬也低头看蒋容。
兄弟二人对视良久。
蒋旬出声:“二弟有什么要说的吗?”
算是给了蒋容机会。
然而蒋容却只是桀骜不驯的问一句:“大哥想听什么?”
蒋容这幅态度,直接就激怒了蒋旬。
蒋旬端详了蒋容片刻,将那副桀骜不驯的这样子看得再分明不过。
然后,蒋旬就抬起脚来。
就这么一脚直接踹在了蒋容的心口上:“既然不知错,那就也不必反省了。”
蒋容本来跪得直挺挺的。
这会儿被一脚踹在了心口上,倒也是直挺挺的。
不过是直挺挺的直接一头从走廊上倒下去了。
因是仰着倒下去,所以是后背着地,直接砸得地上的花盆都是倒了一片。
一时之间,院子里看见这一幕的人,都直接懵了。
而这霹雳乓啷的声音,更是叫所有人都是有点儿莫名心慌。
蒋老夫人也在屋里听见了这个动静,吓了一跳不说,也是赶忙就叫人扶着自己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而这个时候,蒋旬已经又从走廊上一步步走下来,直接到了蒋容跟前,低头看他,再度问一句:“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蒋容自己从地下撑着半坐着起来,微微眯起眼睛和蒋旬对视,嘴角却慢慢咧开了:“大哥就是这样殴打朝廷功臣的?”
结果话音还没落,蒋旬就又是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依然正中胸口。
蒋容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整个人又陷入了花盆里。
这一次,好好的菊花,全都是东倒西歪,一地狼藉。
蒋容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现在除了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之外,胸口也是闷痛的。
蒋旬慢慢又走了过去,那神态再是悠然不过。
仿佛闲庭信步,仿佛月下赏花。
待到了蒋容面前,蒋旬依旧是那么低头看他,依旧是那么一句问话:“可有话说?”
蒋旬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派平静。
平静得却叫人心里头都是犯怵。
然而蒋容只是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依旧只是咧着嘴笑:“大哥想听什么?”
蒋旬又是抬腿一脚。
蒋容这一次,直接就撞在了花台上了。
如果不是花台挡着,只恐怕还能再往后蹭点距离。
现在,蒋容已是一身狼狈了。
身上沾满了尘土和破碎的花叶,而且还皱巴巴的成了一团。
蒋容这一次,试了两次都没能爬起来。
而蒋旬已经又走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蒋老夫人也是终于出来,也终于看到了这一幕。
当即,蒋老夫人就忍不住的大喊一声:“还不住手!那可是你弟弟!”
然而蒋旬却充耳未闻一般,依旧还是语气平静的问那么一句话:“可有话说?”
蒋容是当事人,当然比谁都更能感受到,蒋旬其实看似气定神闲,平静和气,但是一次比一次,用的力气都要大。
现在,蒋容已是觉得自己胸口肋骨都要断了。
蒋容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不过,最后还是被那一股不服气和桀骜控制了心神。
蒋容咳嗽两声,把嘴里的血腥味吐到了一边,再抬头和蒋旬对视的时候,就依旧是那么一句话:“无话可说。”
话音刚落,蒋旬已经是一脚踹了过来。
蒋容瞳孔一缩,赶忙就要闪避,可是蒋旬速度那样快,却根本避无可避——
最后,蒋容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不过,好在是换了个位置。
蒋容在那一瞬间,听见了自己胸膛里有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很轻微,却也是实打实的有。
而后袭来的,就是剧痛。
蒋容伏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
他一动,就疼得浑身冒冷汗。
蒋老夫人也终于是冲过来,一把拽住了蒋旬,气急败坏:“你还不住手!这还什么都没发生呢,你就要弄死他了?你忘了你们是血浓于水了?”
蒋老夫人气得胸口疼。
喊完了这一句,就忍不住捂着胸口直喘息;“哎哟,气死我了。一个个的,怎么都如此不争气不听话?”
蒋旬扶住了蒋老夫人,态度倒是很从善如流:“那我便不动手了。”
蒋旬说完,就又给蒋老夫人顺顺气:“祖母别恼了。”
反正蒋容的肋骨已经断了。
刚才那一脚,他用了多少力气他知道。
他也是故意的。
况且,给了蒋容三次机会,也的确是够了。
蒋旬态度如此,一时之间,蒋老夫人还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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