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红日西斜,倦鸟归林。大军又开始安营扎寨了,据说明天中午就能到长安了,今天安营的时候皇上派来宣读圣旨的太监早就等在那里。
据说皇上明天亲率百官到长安城外十里亭亲迎大军,这几年又洪灾又蝗灾的年景太差,又赶上这李二屁股不正民间说什么的都有,这次大胜正是李二迫切需要的。
也是让民众不在迷茫的一剂良药,所以显得意外的隆重。扎营时程咬金就走了,去迎接宣旨的太监。
程财弄了十头三岁多的草原蛮牛放在大帐旁边,弄了一堆的杆子棒子围了个简易的围栏,强把它们安顿好,左手拿着一把柳树条,右手拿着半根铁箭杆瞅着程鸿:“少郎君你看这合用吗?”
程鸿看了一眼:“有劳了,在拿点绳子来,哎!在拿把盐!”程财应了一声走了。
一会儿,程恭领着程平过来和程鸿打招呼,程恭指着程平:“少郎君,程平给您找来了,那个什么圆犁的你和他说吧,如果咱大唐有,他就肯定见过!”
程平拱手应是,程鸿一边和程平讲话一边四处打量:“不是什么圆犁,是曲辕犁由十一个部件组成的是犁铧、犁壁、犁底、压镵、策额、犁箭、犁辕、犁梢、犁评、犁建和犁盘,一牛可拉,轻便转向灵活,而且可调深浅。”
程平想了好一阵:“没有,连听过都没听过,都是两头牛拉的犁,如果有一头牛拉的省下一头牛不是能开好多地?早就传遍天下了。
少郎君若不是说的如此仔细我都以为是假的了,若是真有这么神的犁我觉得最好还是等家主回来让家主拿主意怎么弄,这东西关乎民生,里面道道太多。”
程鸿点了点头:“等回了长安造出来让阿耶拿主意,有相熟的木匠吗?弄不好这东西估计阿耶要献给皇上,若是木匠不相熟泄露了的话估计会很麻烦!”
程恭接道:“不碍事,府上就有木匠,若是不随手去西市买几个,泄不了密,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敢瞎说砍了他们!”程鸿……
这时候程财跑了回来拿了好大一捆绳子和一袋盐“少郎君,你看还缺什么吗?”
程鸿走到一棵树下拿亮银锤敲了敲,人腰粗的大榆树没空没蛀上面二米左右还伸出一个粗壮的斜叉,刚好合用,指着树旁边:“拿炭盆在那生生一盆碳火,把铁钎头烧红了。”
天气刚暖,碳军中还有不少剩下的,倒是不难找。碳火点起一时半刻铁钎就见红了。
程鸿让程平抓了一把盐,引着牛慢慢往榆树旁边走,找准时机程鸿磕出亮银锤的铁链把牛脖子带脑袋结结实实的绑到了榆树上,然后顺着牛肚子掏过两道绳子往斜叉上一绕双膀一较劲“嗨!”牛奋力挣扎,但是四蹄离地无处借力无论是树还是铁链都不是它能撼动的,程恭几个在旁边看着心里暗暗摇头,这不是要杀牛吗?
程鸿不理会他们的眼神拿起铁条吹了吹上面的碳灰用手摸了摸牛鼻子里面的隔膜找准位置“滋!”的一声一股烧肉的味道传来,牛“哞!”
的一声惨叫,两个大牛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程鸿拿起旁边的柳树条折了刚刚好那么长剥了皮穿过牛鼻子拿麻绳绑住两头打了个花固定好牵出绳头挂到犄角上。然后放下牛用两根手指勾着绳扣,牛几次挣扎都因为这两根手指疼的“哞哞”
直叫眼泪直掉,乖乖的跟着程鸿进了牛圈,程鸿撒手以后,这头牛舔着鼻子上的绳结,舔一下叫一声,舔了几下就不舔了,也不顶架不撒欢跑到旁边独自一牛“吧嗒吧嗒”掉眼泪。
程恭几位看着,好像真像那么回事,两根手指就拉走了,看样,大概,或许,差不多,应该能行吧!十头牛又不多,又有程鸿这个大力士主导没一会儿就穿完了,甚至其中一个还是程平穿的。
程鸿手把手的教他摸隔膜,怎么打结,树枝多长,还强调了一遍必须是柳树枝,因为柳树枝穿的容易愈合,等彻底愈合了就好了这时候虽然可以拉但是不愈合牛容易染风邪。
学程鸿两根手指拉着绳子跃跃欲试的程平立马不拉了,程鸿看程平那意思没人管他他还要拉出去遛两圈呢。
程鸿几个围在牛圈旁边,程恭他们纯粹是看新奇,看这牛鼻子穿了到底是什么反应,有的牛鼻子流血了他们都能一惊一乍的,很怕牛会死掉,程鸿在旁边打包票。
他们将信将疑,毕竟以前没有人干过这活。这时候“咴律律”一声响,马头“哒哒”的跑了过来,张桩在后面追着,累的呼哧带喘的。
在看马头,急跑两步回头看看,看张桩眼看追上了在跑,张桩若不追了它就围着张桩绕圈,看张桩那满头大汗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阵时间了。
程鸿打了个呼哨,马头竖着耳朵远远的看见程鸿在那里,立马扔下张桩跑到程鸿身边,用大脑袋蹭着程鸿,程鸿揉了揉马脑袋:“倒是把你给忘了,一天没见到想我了吧。”
这时张桩慢慢的走了过来喘匀了气儿说到:“程千牛,可算见到你了,你这匹宝马一天一夜没见你已经闹了好长一阵时间了,今天从过中午我追它一直追到现在,追它它就跑站住它就围着我绕圈,我骑马它就把马咬惊了或踢跑了,前军后军我都跑了好几个来回了,可累死我了。”
程鸿揪了揪马耳朵:“让老张费心了,这马一直和我在一起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许是担心我了吧!又淘气来着是吧?”
马头一扬脖子喷了程鸿一身,然后跑到三米外屁股对着程鸿贼溜溜的回头偷看。这时候张桩喘匀了气,看着围栏里的牛惊奇的说道:“诶?这草原蛮牛怎么不顶架啊?”
这时候程恭他们才注意到:可不是吗!十头牛各自占据一块地方或站或卧一个个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老老实实,要知道每天各路大军因为牛打架而顶死的不在少数。
也幸亏是程咬金这里盐多顶死了就用盐腌上,各路大军要去的两大车盐多半都干这个用了,大军做菜还是少放盐多放醋布。
用他们的话说:丈都打完了,吃那么些盐干嘛?还不如留着等回家种地时候在吃,现在一天就走几步路吃什么盐?程鸿……
“早听说贤侄有一匹宝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这匹马可真是名不虚传啊!”抬头一看原来是程咬金回来了,旁边是李绩,柴绍,李道宗他们一众武将,长的和九幺幺老本似的安修仁也来了。
李靖没来,料想是快到长安又开始小心翼翼了,听说李靖在长安谁去他家递拜帖都不让登门,有个同僚走动都是能避则避,避不过去就让长子代替他去,官越当越大,脾气越来越小,堪称满长安最低调的人。
他家的嫡长子李德謇堪称官二代里的乖宝宝,低调到大家都不认为他是官二代。在看自己老爹程咬金,撒泼打诨抢皇帝东西,大殿上敢骂一代大儒孔子后人孔颖达,过得舒舒服服,确实是种绝活,而且是别人学不来的绝活。
程鸿连忙上前拱手:“阿耶回来了!”然后又拱手向众将:“侄儿程鸿给各位伯伯见礼。”这时候程财过来:“各位将军,酒菜都得了,里面请。”
李绩扫了一眼旁边的牛圈:“我说老程,你这准备这么多牛吃的完吗?诶?”李绩刚要上前观瞧程咬金连忙往大帐里让人“几头蛮牛而已,俺老程盐多,腌着吃,没什么好看的,走走走,咱们喝酒去。”说罢把大家让到大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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