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宜春从门外经过,敲敲门对他们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一起来吃吧。”和碧欢呼一声跑了出去,仲华池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宜春问,“怎么了,看你一天都没精打采的。”仲华池看了她一眼,“我说,燕合宜这么败家,你也不管管吗?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早晚都是要嫁给他的,照他这么大手大脚的,你进门儿的时候,他那些家底可就没什么了。”宜春面上一红,冲他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方郎中和小秋休息了两天,身体的疲惫一扫而光,但面上都是担忧之色,只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燕合宜知道他们在担心玉老爷子,就说,“在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汤念景不会对玉老爷子做什么的。”
“可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都敢对老爷子动手,到了他们的地方,谁知道汤念景会做什么!”小秋红了眼睛,嘴唇哆嗦着说,“真是畜生也不如的东西,若他落到我的手里,我一定不会轻饶他!”
和碧嘴快,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他碗里说,“就算你要教训他,也要养足力气才行。来,把这个鸡腿吃了,等抓到汤念景,教训他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小秋夹起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把大家都逗乐了。方郎中说,“燕公子,想要救出玉老爷子还要多久?别误会,我不是催你,只是那些病患等不得了啊!”
这的确是另外一件难事,宜春心里一酸,也放下了筷子。就在他们走的这几天,又有人撑不住去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睛却睁的大大的,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渴望着奇迹出现。燕合宜说,“就快了,只要过了今晚,汤念景那边有了消息,我就会把玉老爷子救出来的,等等,再等等吧!”
收到燕合宜送来的银票和那封信,焦辉心里一阵忐忑。玉老爷子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他不是没有听说。对于这位威望极高的老人,他是又怕又敬重,所以平时也很少亲近。但是听说他被人绑走,心中还是着急的。就算没有那张银票,他也是愿意这么做的。
此刻他在房中闷坐,外面依然像往常一样热闹,那些人明里是在喝酒划拳,暗里还是在监视他们父女。巧燕跟着父亲住了一段时间,吃的饱穿得暖,性子也开朗了许多。她拉着小虎子的手走进来,笑着对焦辉说,“爹,你看,这是虎子哥哥给我折的小兔子,好不好看?”
她手里正握着一只用红纸折成的小兔子,焦辉招招手,巧燕走过去靠在他身边,小声说,“爹,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孩子虽小,但也看的出焦辉脸上的担忧。
“爹没有不高兴,爹只是担心玉爷爷。”焦辉不想和孩子说太多,小虎子却说,“您听说没有,外面都在传真的在镇东找到了什么宝藏,那珍珠都这么大呢!”焦辉点点头,“我听说了。”他压低了声音说,“这是燕公子设下的局,目的就是要救玉老爷子出来。只是我琢磨着,咱们也应该做些什么。”
小虎子回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玉老爷子的事自然有燕公子操心,咱们自身都要难保了,别说帮别人,自己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呢。”焦辉心烦的摆摆手说,“别说那个,你带巧燕出去玩儿吧,外面的消息多打听些。我现在就是井底的青蛙,什么也不知道了。”小虎子答应一声,带着巧燕出去了。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
焦辉立刻强打精神,换出一副笑脸来问,“有事吗?”那人虽然面上恭敬,语气却不怎么客气,“主人送了信来,你自己看看吧!”他把一个红漆封着的信封扔在桌上,转身就走。焦辉苦笑着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
那熟悉的让他浑身颤栗的字迹写道,“救出玉老爷子!”焦辉心中一喜,虽然他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有了这封信,他在这件事上就不会束手束脚了!
从黄昏时分开始,就有人聚集在通往镇东的小桥边。一些胆大的甚至去看了昨晚挖出宝贝的地方,大胆猜测附近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东西。
地面被翻动的痕迹越来越多,渐渐的开始靠近那些建筑物了。在没人注意到的暗处,一张恐怖而狰狞的脸扭曲着,咬牙切齿的说,“好你个燕合宜,竟然把他们都引到这里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想要赶走那些人不难,可是他们利益熏心,赶走一次难保不会再来第二次。怪人恨不得把燕合宜剥皮抽筋才能解气,站在他身边的蒙面女子却说,“当年汤景中来犯,玉安宁极力阻止,也算对咱们有恩。这次他有难,咱们不能坐视不理。按我说的,收到信号后,启动机关,绝对不能让汤念景和他的人活着出去!”
“小主子,如果开启机关,就等于咱们自己暴露了啊!”怪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可不能那么做啊!”蒙面女子的话音一冷,“怎么,你要做我的主了?”怪人立刻跪在地上说,“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大伙的安全而已。”蒙面女子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出事的。”她的身影一闪,就消失了,怪人缓缓站起身,长长的叹了口气。
又是整整一夜的折腾,这次的收获却并不如前一晚多。那些人只挖到了一些金银元宝而已,但他们并不气馁,更猜测好东西应该在更深的地方。只是这么一来,不少人就胆怯了,不敢去了。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丢了性命,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
况且这些人频频发生冲突,昔日的好友为了一个金元宝,说翻脸就翻脸,镇上已经失了往日的祥和,变得满是戾气。人们在街上遇到,不是互相打招呼,而是忙着问昨天挖到了多少。这种情形落在焦辉眼里,也只能苦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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