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还是禽兽不如?贾瑜选择了前者
比起前世瘦西湖每年无论淡季还是旺季都是人满为患的局面,现在的瘦西湖倒才有江南风光的宁静淡雅
“真是老而弥坚啊”贾瑜看着一位原本已经整理衣服走出画舫的老文生,在身后那只玉臂的摩挲下,竟然嘿嘿一笑又复进入画舫中,不由得感慨道
顾祝同听到他这句话,抬眼看了看,顿时又低下头去咳了咳,这人他可熟,程雁知,扬州府前任知府,同时也是江南文坛有名的人物,贾瑜不认得随口说说也就罢了,他可不敢妄言,且不说对方身份如何,只说他在不久后的诗会上有审诗之权,自己若是得罪了他,自己的诗社今年可就讨不到彩头了。
“呵,烟雨十里瘦西湖,春宵一刻冷画舫。都是些风雅事情,贾公子来得时候不对,得是明月夜,粉红窗,百艘画舫进湖来时,才更有一番风趣。”
贾瑜转头看了看顾祝同稍显尴尬的脸色,就明白这个老文生应该是与他相识的,便不再出言调侃。
只是想了想他刚刚说得话,又转而说道“听顾公子这语气,看起来之前来过不少次啊?”
与刚刚不同,听到贾瑜调侃自己,顾祝同倒没什么尴尬,大笑一声说道“扬州美景,配上清香吴酒,若无江南美人作陪,就如同有景却无美诗相伴,实在是无趣。”
贾瑜嘴角抽了抽,要不说怎么现代男人都向往去古代,嫖娼都嫖到有这种意境了,真是佩服至极。只是也不知道这满湖的画舫美人也没个挂牌认定,来人全凭容颜身姿和歌舞琴艺取人,在这技术不发达的古代也是不怕染病,至少贾瑜只是来这看个新鲜,倒没什么别的想法。
早上烟雨朦胧的瘦西湖上撑船随波飘荡,风中几缕清香飘来,原是岸边几位清丽少女在摆卖茉莉花,让船夫将船靠岸,贾瑜从兜中掏出几十文散碎钱递给船夫,让他送过去。
少女看着眼前船上比那美人还要清秀的温润公子,脸上瞬间爬上了两抹红晕,直摇着手说这些钱够把这些花都买下来了。
贾瑜却只是笑笑,让船夫把钱放在了她的竹笼中,少女不好意思再拒绝,便将所有的花朵抱在怀中,来到船边让他亲自挑选。
贾瑜站起身仔细挑了几朵亭亭玉立尚有露珠的,便摇手说够了。船夫跳下岸来,解开绳子准备撑船离开。
少女咬了咬下唇,看着船内那道在瘦西湖水雾中逐渐朦胧的身影,玉手从身后伸了出来,那朵盛开的并蒂莲花,已经被她捏得有些不成样子了。
贾瑜从船中找出一件瓷瓶,捋着袖子,在瘦西湖中舀上一瓶湖水,再将刚刚买来的茉莉花一支支地插放在其中,又用手在湖中舀了一些水轻撒在花瓣之上。
看着逐渐鲜活起来的画面,顾祝同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奇怪,待贾瑜拿起手帕擦手才调笑般地问道“贾公子才说自己未曾来过此处,看这样子想必是骗我了,快些说说,到底是哪家的花魁,能让贾公子如此费心思。”
贾瑜愣了愣,扭头轻笑知道他想岔了,毕竟当初在家时,就算是几位妹妹看到自己插花的手艺也觉得有些别扭,毕竟插花自古就是女儿闺中的私趣,虽说唐宋时也有男子发中插花,但那毕竟是做装饰,像这类正儿八经的插花技艺,除了那极浪荡的男人为了讨好姑娘才会亲为,其它的只会被看做轻浮。
“啊,没有,我打算带回去给我的丫鬟。”船上那几个丫鬟最近一直担心自己,整天吃斋念佛,身子都清瘦了些许,自己本想带她们一起来逛逛扬州美景,只是绿竹推说哪有爷带丫鬟一起逛景的说法,她这一推,其它三人也就不愿去了。
贾瑜思来想去,便打算给她们带些东西,算是后世的纪念品吧,看了看眼前花白叶绿,点点带露的茉莉,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丝笑容。
顾祝同看到这幅场景,嘴巴都快合不拢了,想了半天,他才生生憋出一句话“贾公子行事真是与常人不同。”
贾瑜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但两人毕竟有着几百年观念的差距,也就懒得去解释了。
瘦西湖原名保障湖,与天然形成的杭州西湖不同,瘦西湖的形成来源于千年来周围运河的不断修缮形成的积水,因为积水过多,淤泥堆积,致使漕运不通,隋时扬州商贾们出钱疏通了水道,并且在周围始建楼阁,随着后世唐宋扬州商贸愈发繁盛,周围连带的楼阁庭院也愈发增多,待到了如今其连成一片的湖上园林更是声名远播,素有天下园林之甲的美誉。
前世中杭州诗人汪沆慕名来到扬州,在饱览了这里的美景后,与家乡的西湖作比较,赋诗道:“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就这样原本不怎么有名的保障湖,改名为瘦西湖后,顿时成了扬州最有名的去处,其中的长提春柳、二十四桥等景观更是成为了足以入诗的名胜。
贾瑜前世并未游过扬州,这一世倒是有心弥补一下遗憾,虽说没有春日十里杨柳岸的美景,但这一望无际的荷花塘也让他大饱眼福了。
只是旁边那艘画舫里不断传出的靡靡之音实在是有些破坏气氛,贾瑜看着一旁装作没听见的顾祝同,眼珠不停地打转。
黑黑的眼珠转了几圈后,贾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而一旁偏头观景的顾祝同并没有发现他这个有些坏坏的笑。
“玉树琼脂,迤逦相偎傍。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怀中的佳人嘤哼了声,似是听到这词有些娇羞。
程雁知看着软如烂泥的美人,心中有些意动,只是毕竟上了岁数,愉之后已是劳累,再加上刚刚的温存,他甚至连站起来都有些不稳。
闭眼想想,索性今日也没有什么事,不若就在这多休息一阵,到了晚上再归家,这样想着,他的手不由得又往下滑去。
佳人媚眼中逐渐蒙上一层水雾,正打算出声求欢时,就听得外面突然响起了声音。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原本都快入睡的程雁知睁开双眼,皱着眉头,心中想这是哪来的文生,大早上在这背什么书,真是扰人清静。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你一本论语就会背着一句话吗?”程雁知愤怒地走出画舫,指着正在摇头背书的贾瑜怒吼道。
贾瑜见状赶忙拱手说道“非也,这位老大人,在下并非只会背这一句,只是某听见老大人刚刚的慷慨激昂,不由得自行惭愧,便以圣人这句话来勉励自己,要向老大人学习,不能辜负了清晨的好时光。”
顾祝同从镂空的木栏中看到程雁知的脸都气紫了,看向贾瑜的目光便有些哀怨。
原本自己诗社由于科考,缺了好些人,好容易遇见一个有些文才的,正想拉拢他来,这下好了,直接把诗会的主审得罪了。
你就不能当作没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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