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卫逸见寨口之处,人海壅塞,一片骚乱,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大叫道:“让开!让开!”可所有人都不为所动,卫逸也挤不进去,十分着急。不过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身着朴素,一身布衣,一双皮靴,与普通山民无异,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中一把“亮银枪”乃是真货,绝非木刀木枪所能比,此人便是这山寨的寨主——司徒无归。
“发生了什么事?”司徒无归在人群之外,一声怒喝,所有人边把目光投向了他。
“寨主?”
“是寨主!”
“寨主来了!”
人群之中,欢呼寨主之声,如海浪般叠覆交错。人群纷纷退却,让开了一跳路,给司徒无归的路。司徒无归大踏步向前而行,不过卫逸却抢先一步冲了上去,夺了风头。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我们寨子闹事,不想活了么?”
“什么人?晚生……”那四个陌生之人中的一书生模样的人小声支吾着:“等等,不对……”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指着另外三人,大叫道:“救命!他们是坏人!没错,他们是坏人!”
另外三人一脸惊愕,为首的人道:“少爷?您在说什么呢?”
不过卫逸倒是没管这么多,只听到“救命”二字,便冲上前去。为首之人,话音刚落,边被卫逸一剑击中胸前,而另外二人还未做反应,便一同被卫逸踢翻在地。
为首之人,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捂在胸前。虽然卫逸手中只是一柄木剑,但这胸前被如此来这么一下,还是十分难受的。
“你们……这群山贼……”这话说的也实在是有气无力,且虽勉强说出几字,但疼痛欲裂,还是让他不得不停下。
“诶诶诶!什么叫山贼?我们只是山民!”
“即非贼人,何以一言未发,便动刀兵?”
“你们既然来扰我山寨,还欺负人,就该打!”
那为首之人也算识趣,且先不说能不能是这卫逸的对手,寨子这边也实算是人多势众。
“仗势人多非好汉!”
“人么叫人多?你们三个可是被我一个人打趴下的!”
“哼!”
“算了,滚吧,以后再敢来找事,便要了你们的狗命!”
“哼,乱世蝇犬!”那人还不甘心,便在嘴上占便宜,但其实心里还是明白的。站起身来,拍拍尘土,看了那书生一眼,便叫同行的二人一同离去了。
那三人离去后,卫逸自是身份神气,擎着剑,大笑不止,也不知是笑那三人仓惶离去,还是笑着自己终于做了回“英雄”,总之是笑的十足的开心。
正开心着呢,谁知后面一人怒喝:“阿逸!”这声音,卫逸还是认得出来的。
“司司司徒大叔?”卫逸其实并不明白司徒无归为何会如此愤怒。
在司徒无归眼中,卫逸毕竟还小,他也不再追究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无奈道:“唉,罢了罢了。”转头冲那书生而去。
司徒细细打量了这书生一番,略怀警戒地笑道:“敢问阁下何人?”
“啊?哦!”这书生,圆脸,剑眉,狮子眼,眉峻目冷。不过虽然看起来很年轻,身材却十分臃肿,身着看似朴素,但可知绝非布衣。他作揖便道:“晚辈姓秦名朗字子瑜,建康人。”
“哼,建康人,那来荆州作甚?”
“哦,晚辈是为贸丝而来。”
“哼,贸丝而来?那你应该去城里找秀坊锻庄才是,来我山中作何?”
“呃,这个……”说到这,秦朗开始神色紧张道:“我是为了寻着皮草生意而来。”
“哦?来找皮货?那好!我问你,这一张熊皮你能出价多少?”
“呃,这个,这个十钱如何?”
“十枚大钱,就像要?你是要打劫么?”
“呃不不不,那两千钱如何?”秦朗不觉间已是汗流浃背。
说道此,司徒无归突然仰天大笑,道:“满口胡言!来人呐,把这厮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说着便来了一群人将秦朗架起,推搡着。
秦朗一边被拖着一边还在喊:“不对,我是好人!我真的是好人!你们要信我啊!”
说着众人便也散去了,司徒寨主看了卫逸一眼,也摇着头离去了。
被拖走的秦朗,离去的众人,不知为何生气的司徒无归,只剩卫逸一人一脸茫然地留在原地。
卫逸其实并不知道司徒无归为何生气,也不知道究竟是冲着谁去,但他心里清楚——毁了的寿礼和生气的寨主——这下他的美梦可要泡汤了。
“这可咋办呢?”卫逸小声嘟囔着:“下山去再买一坛百花酿?还是去林子里找点东西?”
卫逸知道,下山去城里,一日之内定是赶不回来的,只有去林子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了。想着,卫逸赶紧回去带上了自己的弓箭和猎具。
树林内
其实,卫逸是没有多少打猎经验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看来外行就是外行,卫逸此时才感到后悔,没有好好跟着玉隐学学打猎,半日已然过去,收获确实不佳,或者干脆地说,就是没有。
“唉,关键时刻掉链子,今天真是背啊,忌生辰,忌打猎,忌逞英雄……”一边徘徊一边抱怨的卫逸,忽然发现东边似乎有动静,卫逸本能地开弓便是一箭。
“难道是老天爷听到了?赐个猎物给我?这么神的么?但愿是个老虎或熊什么的,野兔就太不值钱了。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挑剔的余地了吧,野兔也好过没有!”
不过那边并没有动静,完全没有动静了,安静的有点奇怪了,因为即使是没有打中猎物,那猎物也会受惊,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卫逸不免心中不安,徐徐向前准备一探究竟。岂料,刚走了十余步,自己竟落入了陷阱之中——自己被绳网套了起来。
“嗯?怎么回事?难道是寨子中的或是其他地方的猎人的陷阱?”卫逸在困惑之余,不免抱怨:“今天还真是各种倒霉,真是忌打猎啊……”
“倒霉?我才叫倒霉好不好!青天白日,竟然差点被山贼给射了一箭。”这是只见一女孩从树后走了出来。
“山贼?又是山贼?我就那么像山贼么?”
“你那里不像?”
“你那是以貌取人!况且真有那么像么?”
“那你不是要山贼,能是什么?”
“我只是‘山民’而已!”
“有区别么?”
“你废话!山民是打猎的,山贼是打劫的。能一样么!”
“那就更对了,不是山贼干嘛突施冷箭?”
“我只是在打猎而已!”说到这,卫逸不觉端详起了这女孩。
这女孩,着一袭紫衣,面若杏核,唇若抹朱,发如一池浓墨而束之一缕。动若风中飘絮,潇洒烂漫,笑若塘中清荷,万芳尽失颜色。只得一眼,旁人是观致入迷,卫逸自亦不脱身其外。
“喂,本姑娘有这么好看?”
“呃?”这一惊,使卫逸缓过神来,便已觉事有不对:“等等,看你的装束,不像是猎人。你到底是干嘛的?”
“本姑娘来去随意,你管我干嘛的!”说着便冲着唯一做了个不屑的鬼脸,便继续道:“喂,既然你说你是‘山民’,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小胖子?目光可能有点冷峻。”
“胖子?他说的难道是秦朗?”卫逸如此想着,不过这女孩来历不明,他不能把寨子置于危险,故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你管这个干嘛?”这女孩模仿起卫逸的口气可是像模像样,但这让卫逸十分不爽。
“那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一个胖子?那你还真是无聊。”
“谁说的!要是能找到他……”话刚说半句,女孩欲言又止,便转了话题:“算了,你一个山民,也没什么见识,不与你计较。”
“没见识”这话让卫逸更是不爽了。
这紫衣女孩,捡起卫逸的弓箭和木剑,嘟囔着:“这也不值几个钱嘛!”
“不值几个钱?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打算卖了换钱。”
“凭什么?这是我的!”
“实话告诉你,我来这山中,就是来抓山贼的,领官府赏钱的。不过看你也不是山贼,本姑娘就大发善心,放你一马。不过我总要搞到点什么还钱吧!”说到这,这紫衣姑娘晃了晃手中的弓、箭和木剑,特意提高了两个调门道:“所以,他们现在归我了!”
“你这是什么道理?放我一马?我本来就不是山贼,那要你来放我一马?而且东西都是我的,你凭什么说拿走就拿走!”
“就凭你现在下不来!”说着又伸着头冲着卫逸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卫逸此时已不爽至极,偏偏身子又动弹不得,但卫逸还是奋力向前咬去。
只在这时,虽然卫逸没有咬到那姑娘,但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二人的双唇碰在了一起。
霎时间,四目相对,是时,女孩向后退了几步,二人同时发声道:
“你你你……”
“我不是故意的!”
那紫衣姑娘,只觉羞愤难当,抽出腰间的匕首,便挥向前去,直奔卫逸面门。卫逸轻松向后一躲,并未受伤,反倒是绳网被割断了,重重摔在地上。而那姑娘左手还有一把匕首,自是毫不留情,这一下直奔喉头而去。卫逸紧忙抄起地上的木剑后,来了个鲤鱼打挺,躲过了这一下。但右手的匕首又随即攻来,卫逸抬剑搪去,匕首卡在木剑之中。虽然这右手的匕首卡在了木剑之中,但左手的匕首又直奔面门而来,卫逸只好用左手抓住对方左腕。二人僵持如此。
“你先好好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也不想听!”
二人僵持一阵,不得动弹。可那紫衣姑娘深知,拼气力,是断然没机会的,便抬腿,欲直踢卫逸的腹部。岂料卫逸反应极快,随之一脚而出,二人脚掌互抵,但卫逸的力气还是比对方大一些的。
只见那紫衣姑娘被震出去近十步。卫逸身子站稳后便想向前拉住对方。岂知那姑娘竟借力向后空翻了两道,拉远了距离。她知道,论武功卫逸绝不算高明,但就但凭着力量,自己便绝不是卫逸的对手,心中自然是又气又急的。
而卫逸驻足而观那紫衣姑娘,现已是又羞又气,双夹泛红,在黄昏中,夕阳像是为其上了一道绮丽的妆容,更是显得令人怜爱。
“无耻淫贼,以后永远别让我看见你!”说着,那紫衣女子便转身而去。
论轻功,卫逸自是绝无追上那姑娘的可能,不过望着那离去的倩影,卫逸亦不觉十分伤感:“永远啊……”
望着那姑娘离去的方向,卫逸发呆了许久,忽觉暮色已沉,虽仍有光亮,但已能看到月亮了。卫逸便赶紧捡起地上的弓箭,去没想到,捡到一直金簪。
“这是刚才的姑娘的么?”可是卫逸看着这装饰过于雅致而华丽的簪子,与刚才的姑娘气质十分不和,心想大概不是吧。但转念又一想:“有了这簪子,不是也能‘交差’了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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