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秦朗早早就起来了。不过,其实也谈不到“起”。因为,昨晚秦朗一晚都没有睡着,心中有事,自然是睡不安的。早晨起来,他并没有给村民们准备药和食物,他不确定这样做到底好是不好,但在他没有确认他心中疑虑之前,他决定还是不要妄动为妙。故,秦朗也早早离去了。
至于卫逸和慕容诗这边,他们一早便去拜别了长生道长,但并没有,或者说是没敢去亲自拜别这里的观主——黎阳道长。想来毕竟夜探人家的宝观,肯定也是略有亏心。
不过就在一脚刚刚踏出福寿观大门之时,那慕容诗竟忽然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差一点便摔倒了。见此状,卫逸紧忙扶住,问道:
“你没事吧?”
“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么?”
“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昨晚熬得太晚了,没睡好吧!”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慕容诗自己心里也是打鼓,想来自己可是做这“夜行生意”的,怎么可能因一时缺角便抱恙?不过想来,若非此,也难有其他的可能了。
“那你要不要再回去睡一睡再走啊?”
“算了吧!等回了村里,在慢慢睡个够吧!”
“那也好,那扶你去对面的大石头上坐会,再走吧!”
“也好!”
慕容诗坐了一会儿,舒服多了,想着在这样耽误下去也没意思,二人便决定还是先走起来,实在不行,沿路再歇息便是。不过,就在二人刚要离去之时,那矮个子男人正抱着昨日丹房之内发现的瓶子,正要走出门。千钧一发之际,双方差点与撞个正着。不过,不仅是二人躲得及时,更重要的是那男子走得也是十分匆忙,故并未得见卫逸和慕容诗。见此状,卫逸和慕容诗交耳起来。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撞上了!”慕容诗嘴上如此说,但其实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我们等等再走吧,别和他撞上!”
“不!阿逸,我们快点跟上!”说着慕容诗便先行跟了上去。
而卫逸,则是一脸不解地跟上,道:“为什么?你不怕被他发现?”
“不怕,首先我们已经出了福寿观。其次,现在那家伙武功连我都不如,更别说是你了。”
“那也别招惹他的好吧?!”
“哎呀,笨!”慕容诗此时是又气又急,却不敢大声喊出来,只好小声喝道:“你忘了那只瓶子么?”
“怎么会忘!那不就是昨晚看见的那个么?”
“那你不记得里面的东西了么?”
“呃……就那只恶心的大虫子?”
“没错,所以当然得跟去看看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那只大虫子么?”当然,其实卫逸对它也是百般厌恶。
“唉,我也不知道,就觉得那东西十分可疑,而且现在还被一个比那东西还可疑的男人拿着,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
“哦!”卫逸想了想,觉得此事虽然多此一举,但又想了想,这多少也是个和慕容诗独处的机会,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说来,卫逸此时最担心的还是慕容诗的身体,于是便道:“那你的身体怎么办?”
“唉……已经没事了!”说着,慕容诗便拍了自己肩膀一下,以示无事。卫逸也知道,在浪费口舌,也是纠缠不过她,而且再耽误些,那人便要走远,于是同意跟上,不过还是略微担心。
二人在那男子身后数十步之外,一路小心跟着,不过那男子走的方向似乎就是清水村。二人一路跟来,行至半路,却与秦朗相遇。秦朗本想出生招呼,却被卫逸和慕容诗二人示意拦下。而三人会合之后,仍是一路跟着那男子,同时三人小声耳语,双方交换了一下这两天所发生之事,又继续聊起。
“阿逸和诗诗这是在做什么?”秦朗低声问道。
“我和诗诗正在跟着那男人。”卫逸小声回应道。
“那男人是谁?”
“就是之前那个不让大哥采药的家伙!”
“啊!原来如此,不过你们说的那只恶心的大虫子,是叫‘瘟篁蛊’是吧?”
“他们是这么说的!怎么了么?”
“无事,这瘟篁蛊便是要趁瘟瘴之时,在瘟瘴之地才炼得。”
“那……那东西有什么用呢?”
“无用!不过就是下蛊施毒罢了。”
“哦!”卫逸此时心存疑虑,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觉得心神不宁。不过,其转念又一想,这平白无故的担忧,不过应该只是无聊罢了,便转而继续问道:“不过,大哥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听到此言,秦朗一脸严肃,正色道:“我要去河源!”
“去河源是要做什么啊?”
“昨天晚上,那些村民的情况不是更糟了么!”
“这个大哥说过了……”
“听我说完。昨日中夜,我本想再喝上一碗药,以防自己也深受瘴毒之害,不过就在我要喝下汤药之时,我想到了,这次瘟瘴来的实在太快,也太诡异,想我月余前经过这里还是一派祥和之气,岂料今日变成了一片肃杀之息,而且这十里八乡都已受灾,这其中必有隐情。”话至此间,秦朗顿了顿,长舒一口一口气以压心中愁苦,然后继续道:“于是,我便想到,或许我看到的那如一片死兆的树林,可能只是结果,而非原因。这其中的原因,可能……”
“难道!秦大哥是怀疑这水有问题?”慕容诗惊惶无措,但仍是压力音量道。
“对,想来,若非说我上次途经此处之时,和这次再来之时有何不同。那便是水的味道变了些。”
“秦大哥能分辨得出这里的水?”
“哈哈!小生天生味觉便比常人强些。而且小生学习医术之时,自是要遍尝百草的。再加之以前在家中,便是要学习茶艺和品茗的。故因能分辨一些。”
“哦!原来如此!”
三人,跟着跟着,竟跟着那男子来到了河源之处,隐蔽在树后。而他们发现,那人竟是把那瘟篁蛊投入河中。就在秦朗和慕容诗还疑惑不解之时,就见那卫逸把剑便冲了出去,奔向那男子。那男子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发觉竟是卫逸,不觉大惊。
而卫逸则是一边全速奔跑,一边用剑指着那男子道:“你在往河里投什么呢?”
男子一时惊惶失措,随口道:“我在投……鱼?……”
卫逸未做理会,直奔河边,寻找那被男子投入河中的瘟篁蛊。突然,卫逸发现了,那蛊虫所在,毛不犹豫,像叉鱼般一剑刺中那蛊虫。而不知是不是错觉,卫逸只觉的,就在一自己出剑之前,那蛊虫又在看着自己笑。不过卫逸未多做理会,转头边对那男子怒喝道:“这是鱼?”
那男子并未出声,只是全身颤抖地看着卫逸。而卫逸也看了一眼插在剑上的蛊虫,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那已是死去的蛊虫,似乎在委屈地看着自己。不过卫逸也未做理会,只是挥剑将那蛊虫甩在一边。不过却差一点将其甩到了追上来的慕容诗的身上。
幸亏慕容诗向后一闪,那蛊虫正落在脚边。而慕容诗只觉得恶心到不行,紧忙绕开,还一边喊道:“你看着点行不行啊!”
秦朗看到这蛊虫,不禁大惊失色道:“这么大的么?”
“我们不都说了,我们到的虫子是很大的么!”慕容诗仍是一脸厌恶地回应。
“可……可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
说着,二人便已跑到卫逸身边,还未等开口问卫逸,为何如此行动。就听卫逸先开口道:
“大哥,我想到一个可能性,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但,穿起来这几天发生的各种事情,我觉得可能我想的,可能没错!”
“阿逸是何意啊?”
“我觉得这场瘟瘴,说不定就是这男人和那老道搞的鬼!”
“哈哈哈哈!阿逸说什么呢?这瘟瘴乃是天灾所致,其实人力所能为?”
“大哥先听我说完!”说着,卫逸便用剑指着那男子,道:“我猜,这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他们先是用这瘟篁蛊引发了这场瘟瘴。然后四处霸占药材,炼制那什么是归元丹还是尸鬼丹的东西。接下来他们便高价卖出,可是这东西还有依赖性,等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离不开这尸鬼丹的时候,就是他们大发财源的时候!”
“不会如此吧?”话虽如此说着,可秦朗看到那只巨大的蛊虫,他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而慕容则是,如天降霹雳般震惊,想着天下不能有如此之事吧?
至于卫逸则是,用剑指着那男子,一直追问道:“是不是这样!”
那男子只是半低着头,用余光瞟着三人,默不作声。
而就两边人临着河岸,相视而立之时。只听得,背后有一声音,拍着手,道:“聪明!聪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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