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祁笑笑不语。
花非叶没得到回应,只好郁郁坐下。殿内众人纷纷给帝后敬酒,群臣之间也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九歌琢磨着两人刚才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拧了拧眉,忽然抠出两个字眼,古代也有‘小费’这词儿?她偏头瞅了瞅宣于祁,古人不是应该叫打赏的么?
君羽墨轲抬眸欣赏着歌舞靡靡的大殿,指尖在杯盏周围摩挲了一圈,漫不经心地问道:“今日是除夕佳节,又逢定北侯册封,教坊司的歌舞想必大家也都看腻了,不知祁公子最近可有谱新曲?”
如此无聊的宫宴,总得为自己找点乐趣,倘若能听宣于祁弹奏一曲就再好不过了。
花非叶听了,眼睛一亮,他刚刚提起九歌伤势,其实就是想顺带的问下她会不会琴棋书画。不是他夸大言辞,今天的郁小姐比起在樱城初见时,漂亮了不止一点点,瞧那剪水般的双眸,清露未晞,风华月韵。倘若她能一展才艺,那今夜的除夕宴才叫圆满。不过,这种事想想就好,若是真提出来,保不准最后听到的是轰隆隆的战鼓声,郁美人可是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呀!
花世子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给吓到了,还好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笑声,将他从天马行空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有劳邪王记挂祁的拙作,然而谱写新曲费时又费力,对祁而言,还不如挣点钱财来的实际。”宣于祁微微一笑,很是诚恳的说道。
他是喜欢音律没错,但那只是一种爱好,在没有利益的前提下,奏乐讨别人欢心这种自掉身价的事,鬼才愿意做。
花非叶整理了下思绪,抬首瞧了瞧一脸笑意的君羽墨轲,又偏头看向宣于祁,笑眯眯地接过话,“祁兄此言差矣,诗词歌赋乃是修身养性之事,岂能跟钱财这样的俗物相提并论。”
虽看不到美人的曼妙舞姿,但若能听到宣于祁的音律,也是一件幸事。
“祁从未见过花世子修身养性,花世子不是照样日日风流倜傥么?”宣于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俗物又怎样?倘若花世子一个月身无分文,还能潇洒依旧么?”
花非叶笑容微僵,张了张嘴,却又无法反驳,半晌才憋出一句,“祁兄太强词夺理了。”
九歌原本是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却在听到宣于祁一番强大的理论反驳之时,还是颇为赞叹的。这个祁公子的思想还是蛮前卫的嘛。
君羽墨轲挑了挑眉,虽然花非叶是在给他帮腔,但他没觉得自己一定要领情。能在无聊的宫宴上看到这欠揍的小子吃瘪,何尝又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呢。
宣于祁斯斯文文地夹了口菜肴,若有若无的轻叹道:“所以说嘛,钱财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财还是万万不能的。”
话一落音,九歌唇边笑意立即凝住了,眸光意味不明的看了宣于祁一会,也开口插上了一句,“俗话说‘人各有志,出处异趣’。祁公子爱钱财,就如同花世子爱风花雪月,有何不对?”
宣于祁偏过头,朝她疏离而有礼的一笑,“此言有理,正如是。”
君羽墨轲闻言,眸光一闪,侧首看向九歌,那女人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了?
“久闻祁公子音律造诣极高,今日虽是初见,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请教一下。”九歌未顾忌他人眼光,倾自端起桌案杯盏,笑道:“听闻祁公子谱曲不用宫商角徵羽,敢问你是用的什么呢?”
宣于祁轻轻一笑,不答反问:“郁小姐也对音律感兴趣?”
“谈不上感兴趣,只是几年前曾遇到一位途经西北的西域商人,听说在他们家乡用来记载音符的方法叫……五线谱!”九歌边转着酒杯边组织着语言,抬眸,视线紧紧凝着他,面上笑意不变,“祁公子是否知道这种方法?”
宣于祁握着杯盏的手轻颤,杯中美酒洒出许些……
花非叶本来还在郁闷中,听见九歌那句话,顿了顿,讶异道:“本公子见过祁兄的曲谱,上面确实画了五根直线,难道那个就叫五线谱?”
君羽墨轲墨瞳深幽,忖量的视线开始在九歌和宣于祁间轻转流连。
就连皇上、皇后以及殿前方的几位大臣们也停下手中动作,深感好奇地等待宣于祁答复。郁凌云和蓝氏则轻轻蹙眉,他们怎么不知道漓儿还懂什么五线谱。
九歌环视了周遭,微微蹙眉,她似乎挑错了时机。但话已经问出口,再收回来更显得欲盖弥彰了。
宣于祁不疾不徐地放下酒杯,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不疾不徐擦拭着手指,面不改色道:“不错,祁用的确实是五线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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