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西墙飞出两道暗影,而此同时,郁凌云刚好从正门回府。
福伯见郁凌云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心知定是有大事发生,遂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也没敢说话。到了松竹院,刚准备退出来,却听郁凌云厉声吩咐。
“福伯,你去把漓儿叫过来,再派人把珏儿也叫过来。”
“是。”福伯领命下去。
蓝氏见郁凌云脸色不好,倒了杯热茶给他,柔声问道:“侯爷,下午皇上忽然召你进宫,可是宫里出什么事?”
“不是宫里出了事,而是我们府上要出事了。”郁凌云锁着眉,冷凝道:“下午本侯到御书房时,丞相、肃清候、蔺太傅等朝中重臣也都到了,就连皇后也在,本侯当时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却不想,竟是为了商议定北侯府爵位承袭一事。”
“承袭爵位?”蓝氏秀眉紧拧,疑惑道:“侯府无宗亲家眷,侯爷膝下也尚无男丁,皇上的意思难道是想过继一个孩子到我们名下?”
郁凌云肃然点头。
“有没有指定是哪家的孩子?朝中大臣也都无异议吗?”蓝氏问。郁凌云定目看向她,叹了一声,“是珏儿。”
“珏儿?”
蓝氏大惊失色,眸中尽是震骇,语气微重,“皇上怎么会突然要让珏儿过继到我们名下?还……还有说什么吗?”
“还有,皇后想给漓儿指婚……”郁凌云话还没说完,蓝氏神态有些慌张的问道:
“如果珏儿做了侯府世子,那他是万不可能再和漓儿成亲的,皇后是想把漓儿指给谁?”
“肃清侯世子,花非叶。”郁凌云手指紧握茶杯,音色沉重。
“花世子?”蓝氏心中一突,“那怎么行!花世子的人品虽不差,但那玩世不恭、风流不羁性格怎么能让漓儿嫁给他,而且,他母亲又早逝,如今肃清侯府是继夫人掌管后院,倘若不是继夫人只有一女而未生子,他在肃清侯府的日子哪能好过。”
“本侯也不想,可肃清侯府与我们门当户对,朝中大臣也都无异议,还能怎样!”郁凌云心中也很烦躁,他当时就劝皇上三思,可皇上却让他不要再推辞,就凭他一人之力,还能说什么。
这时,下人进来禀报,“侯爷,萧公子带到。”
“让他进来。”
萧珏一袭玄衣,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沉稳,挺直的身躯在门外的夜色下,显得更加伟岸。
郁凌云看着他,脑海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让珏儿做世子确实最为合适,这孩子是他一手教养长大的,言行举止也与他年轻时颇为相像,甚至有时候,他会觉得,萧珏就是他的孩子。
“见过侯爷,见过夫人,”萧珏作揖行了一礼,“侯爷这么晚叫萧珏过来,不知是有何事吩咐?”
“先坐下吧,”郁凌云指着旁边的椅子,对随萧珏一同进来的福伯问道:“漓儿呢?”
福伯神色为难,“小姐,小姐不在玖栖院……”
蓝氏问:“会不会在风神医那里?”
“这个漓儿,太不像话了,” 郁凌云闻言面上一恼,喝骂道:“就算风神医和她再交好,但此时天色已晚,她还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回禀侯爷,”福伯躬身,“老奴去沁园找过了,小姐也不在那,听说……听说小姐出府了。”
“什么?”郁凌云陡然站起,一掌拍在桌子之上。“昨天才刚教训完,这还没过一天,竟然又偷跑出去,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侯爷息怒,”蓝氏上前安抚,随后对福伯问道:“这么晚漓儿是去哪里了?”
“回夫人,老奴问过玖栖院的下人,她们也不知小姐去了哪里。”
萧珏沉默了会,道:“听漓儿说,晚上是约了无双小姐去祁公子那……‘拿’点东西。”
“放肆!”郁凌云勃然大怒,又是一掌拍向桌子,可怜的桌子承受不了他的雷霆之火,被拍的四分五裂。
“这个不肖女,居然还去找祁公子,真是拿本侯的话当耳边风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再长大点,那还不得翻天了。”
“侯爷息怒。”蓝氏劝道,“也许漓儿真的是有急事。”
“她能有什么急事!”郁凌云怒吼一声,锐利逼人的眸光扫向福伯,福伯心脏狂跳,小姐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福伯,本候命你亲自去玖栖院守着,只要小姐回来,立刻把她关到祠堂去。没有本候命令不准出来,也不许给她食水,这个不肖女若敢反抗,侯府五百护卫任你调遣。”
萧珏脸色大变,连忙下跪求情,“侯爷,如今夜寒天冷,祠堂四壁森凉,这般处罚,是不是太过于严厉了?”
“侯爷,珏儿说的对,”蓝氏也劝道:“祠堂寒意森森,漓儿若是因此染了寒症,那该如何是好。”
“病了更好,省的她四处乱跑,”郁凌云冷哼,沉声道:“如果不出意外,圣旨这两日就会下来,她若能因病躲过赐婚一事,那也再好不过了。”
萧珏心头一震,“漓儿被赐婚了?”
蓝珊微微点头,将刚才从郁凌云口中得知的事情重新跟他说了一遍。萧珏听后神色大骇,“花世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漓儿怎能赐给他,还有,萧珏无德无能,又怎担当的起侯府世子这般大任。”
“珏儿,要不是因为想把漓儿许配给你,本侯早就会收你为义子,”郁凌云慈爱地看着他,道:“你领兵能力,朝中上下都有目共睹,倘若圣旨下来,就只能苦了你和漓儿。”
萧珏张口欲言,还想推辞,蓝氏给他使了个眼色。萧珏抿了抿唇,握拳退到一边,拧眉沉思。
……
夜色灰沉,月满星稀,圣宁城里华丽壮观的建筑连绵起伏,而全京城除了皇宫外,最具有皇权象征的便是宁王府。
赫赫王府,威严气派,王府内院,守卫极为森严,一道花哨的身影从府中暗卫的眼皮子底下穿过,熟门熟路的直奔书房。刚想翻窗跃入,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王爷的窗户只走飞禽,花世子身份清贵,请敲门而入。”
花非叶瞪着他,忿忿道:“林崖,你敢骂本公子是飞禽?”
黑衣人木着脸,“属下不敢,是花世子自己说的。”
“你!”花非叶抡着拳头,就想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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