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九歌都在养伤中度日,风兮音每天都会来看她,蓝珊每天也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可以说这是她回京以来最安分的一段时间了,就连风兮音说她能下床走动时,她也兴致缺缺的躺在床上不动。
当时蓝珊还笑着调侃她平日里那么好动,为什么好了之后却不愿意出去走走?九歌扯着被子往床里面一滚,“摸黑走路,是真瞎子才会做的事,我是个假瞎子。而假瞎子要做的就是,吃饱了睡,睡好了吃。”
听了这句话,素来没什么表情的风神医都忍不住赏了她一记鄙视的眼神。
郁珏当了世子后,就开始忙碌起来了,虽然暂无正经官职在身,不用早朝,但每天也得跟在郁凌云身边熟晓政事。郁凌云对他非常看重,将侯府大半的事务都交由他代为处理,以此磨练。
所以郁珏每天都会忙着焦头烂额,起先晚上得空后,还会来玖栖院看望九歌,可后来等他忙完杂务后,玖栖院已经熄灯了,渐渐的,九歌就很少看到他了。
不过,无双每隔两天都会来侯府,滔滔不绝的跟她讲着外面的趣事,往往一坐就是大半天。宣于祁自那日走了,就没有再来,毕竟他身份特殊,时常跟过来走动对两府都不好。
慢慢的,九歌发现一个问题,以往她和无双聊天时,无双开口闭口都是宣于祁,但这几天,她形容并茂的说起过春风得意楼新来的一批姑娘;幸灾乐祸的讲着花非叶跟肃清侯吵架,负起离开京城之事;也曾兴致勃勃的聊起过江湖上的纷争。
比如连秋练在回宿月宫的路上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蒙面人重伤;又比如几天前灵回之巅被江湖邪教千影殿围攻,楚翊尘与千影殿殿主夙三决战于飞来峰,两人大战一天一夜,各负重伤,不分胜负。
反正不管怎样,她就是对宣于祁这个名字绝口不提,仿佛就不认识这个人。九歌心中虽然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主动问。
后来忍不住在风兮音面前提起了这个疑惑。
当时风兮音浅浅呷了口茶,轻轻淡淡道:“那日,你问祁少十年光阴,有何留恋之时,无双就已经在外面了。”
九歌听了,呆了半晌,心中涌起一股自责。
无双是个要强的姑娘,对于她而言,那日宣于祁的话,应该就像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脸上……偏偏她还能如若无事的走进来与众人谈笑嬉戏。
风兮音看着她,平静道:“无双装作没听见,其实对两人都好,今后总要相见,以免会尴尬。”
九歌无奈的点头,叹了口气,她对宣于祁用情颇深,而宣于祁对她也并非无意,只是,心中被那个第一给占据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拆纱布这一天。
从昨晚知道今天可以拆纱布时,九歌就兴奋的一整夜都没睡,虽然她才失明十来天,但不能视物的十来天,简直比寻常的一个月还要漫长。
尤其是每天都有一个绝世美男坐在她旁边,而她却看不见,这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拆纱的这天早上,大家纷沓而至,小小的玖栖院里围满了人,
来的最早的是无双姑娘,接着是郁凌云夫妇,消失几天的郁珏也来了。接着一声‘宁王驾到’,众人诧异,连忙行礼。
不见踪影多时的君羽墨轲踩着一双紫金靴,堂而皇之的走到九歌身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气的想要揍人。
“丫头,十来天不见,好像变胖了许多,唔……该长的地方都长了,差不多可以嫁人了。”
九歌压下心火,优雅一笑。“哎呦,王爷这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了,一来就关心别人婚事,这是要抢媒婆的生意,想替我介绍公子哥么?”
郁凌云神色大变,厉声喝道,“漓儿,休得放肆,看见宁王殿下还不快行礼!”郁珏急忙上前行礼,“王爷……”
才刚说出两个字,君羽墨轲大手一抬,示意他止声,“郁小姐伤势未痊愈,可以免礼。”
九歌侧过脸,心中微有些疑惑,这人好像变了。以前说话总带着一股慵懒的邪气,这次见面,语气中怎么有种杀伐之气。
才十天不见,他带兵打仗去了?
“启禀侯爷,风神医到了。”就在这时,灵紫恭敬的禀报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院内除了九歌眼盲外,其他人纷纷转身向外面望去。
“拆个纱,怎么这么多人。”风兮音厉眸一扫,空气中立刻升起一种无形的威压,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气势,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就能达到震慑的效果。
“这个……”郁凌云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环顾了下院子,主子下人加起来有二十多人,确实太多了。
“风神医息怒,”郁珏眉心一紧,道:“漓儿眼睛失明多日,今天才得以复明,我和父亲母亲都非常关心,所以就来看看,等拆下纱带确定无事后,就立即离开。”
无双挽着九歌的手臂,也跟着笑嘻嘻的解释,“我跟漓儿关系你是知道的,今天她得以重见光明,我能不来吗!”
君羽墨轲义正言辞,“二姐在此,本王何以来不得。”
风兮音冷哼,从众人让出的一条路上大步走过来,冷厉的扫向他,“让开。”
冷漠的声音充满厉色,郁凌云等人心中顿住大骇,纷纷觑向君羽墨轲,生怕他发怒怪罪下来。却不料君羽墨轲只是半眯了下冷冽的凤眸,眸光转向九歌,看了一眼,接着就往旁边踱了两步。
众人心中皆松了口气。
这个喜怒无常的宁王突然到访,真叫他们惶恐不安。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担心两个同样倨傲的人强强相遇,殃及池鱼。
蓝珊和无双扶着九歌坐下,然后也退至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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