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猛烈颠簸了一下就不动了。
“我没事,多谢大壮哥。”
燕淑沁端正了身子,飞快与田大壮保持一定的距离。
燕小四坐在两人的身后,在田大壮搀扶燕淑沁的时候,她敏锐的发现燕淑沁的耳垂红了。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看来,自家大姐对田大壮是动心了。
她看见了,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朝板车下看了一眼,对田大壮道:“大壮哥,板车的车轮好像陷坑里去了。”
四姑娘山脉下,有好几个村庄,这条黄泥巴道直通大兴镇,山下几个村庄的人去大兴镇赶集,都要走这条路,行经的人跟车多了,路面坑坑洼洼的。
田大壮跳下车,往车轮下一看,果真如此。
燕小四道:“大壮哥,你牵牛往前拉,我跟我娘,三个姐姐在后面推板车,看能不能将车轮从坑里面弄出来。”
若是这样做不能将车轮从坑里面弄出来,那就只能将板车上的木柴卸下来。
燕小四想想,都觉得挺麻烦的。
“嗯。”
田大壮最熟悉老黄牛的脾气,对燕小四点了下头,大步走上前,抓住套牛的绳子。
燕小四,钟氏,燕淑沁姐妹仨在后面使劲推。
六人一起哼哧哼哧的用力。
可是那车轮死死的卡在坑里,老黄牛又不肯用力,六人合力也没能将车轮给弄出来。
燕小四累得气喘吁吁的,干脆停手。
“娘,大姐,二姐,三姐,大壮哥,你们先停下来。”
五人也是累得气喘吁吁的,听燕小四的话停下来。
田大壮擦了擦汗,皱眉看着板车上面的木柴,道:“小四,看来咱们只有将木柴先卸下来。”
燕小四走到老黄牛的面前,瞧那老黄牛正在磨牙,很拽的样子。
“不用,我有办法治这老黄牛。”
只要老黄牛肯使力,就能够轻轻松松将车轮从坑里拽出来。
“大壮哥,你家这头老黄牛最喜欢吃什么?”
田大壮毫不迟疑的回到:“它最喜欢吃番薯。”
燕小四眯眸笑了笑。
眼下这个时节,地里正好有番薯。
“大壮哥,娘,大姐,二姐,三姐,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田大壮有些明白她想做什么了,见她要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问:“小四,难道你想去偷别人的番薯。”
刚才正好经过了一块番薯地。
燕小四也不想去扒人家的番薯地,但是眼下情势所迫,再说了,她也不白拿人家的番薯。
“大壮哥,我就去弄一个番薯,不会被发现的。”
拿一个也是偷,眼下是战乱时期,家家户户都不宽裕,若是被人发现了,肯定要闹出大事。
钟氏听到两人的对话,赶忙拦住燕小四。
“小四,你别去了,娘将车上的木柴卸下来。”
燕小四道:“娘,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将木柴卸下来,再重新装车,走到大兴镇,恐怕集市已经散了,我也不白挖别人的红薯,我挖了番薯,丢两个铜板在地里,也不算偷,番薯地的主人看见铜板肯定不会闹事的。”
再说,就只挖掉一个番薯,番薯地的主人压根就看不出来。
听她这么说,钟氏,燕淑沁姐妹仨,田大壮才没反对了。
田大壮抓着她的手腕道:“小四,我陪你去。”
“不用你陪,我去去就来,去的人多了,反而会引人注意。”
燕小四挣脱,朝着刚才经过的那片番薯地飞奔而去。
在她冲进番薯地前一秒钟,一声女人的传进她的耳中。
“嗯~”
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对这种声,她颇为了解。
有人在这附近快活。
“嗯~啊~”
两声传来,她仔细听了听,声音似乎是从远处那片玉米地传来的。
她修炼了精神力,身体五感比寻常人好很多,所以即使那片玉米地隔此处有那么远的距离,她还是能听见。
好奇的听了几声,便不想再理会玉米地里的那对鸳鸯,可就在她准备稍微屏蔽听力之时,一道话音响起。
“青霞,你真是比我家那婆娘美多了,燕博章竟然让你独守空房。”
听到青霞两个字,燕小四立刻竖起了耳朵。
没想到李氏竟然给燕博章戴了绿帽子,光天化日之下,在玉米地里跟其他男人鬼混,有意思。
紧接着,李氏吁吁的话音响起。
“燕博章让我独守空房不正好吗,咱们俩才能”
燕小四听着,抿唇笑了笑。
这些年,燕博章在县衙府做师爷,回芍药村的机会少,李氏正值壮年,耐不住寂寞倒是正常。
“青霞,你说得对,好久没见你了,咱们俩再来一次。”
李氏不停。
听那女人叫唤一两声,燕小四觉得没什么,听多了,觉得有些反胃恶心,不过,她对玉米地里的那个男人挺好奇的,燕家在四姑娘山这一带都挺有名望的,竟然敢给燕博章戴绿帽子,那男人也是胆儿肥了。
想着,燕小四悄悄的靠近那片玉米地,走到距离玉米地几丈远的地方,终于看清楚了那男人的相貌。
男人看着很面生,不是芍药村的人。
燕小四记性很好,很快记住了那男人的长相。
记住男人的长相之后,她赶紧撤离。
玉米地里,两人干得正火热,压根没有留意到外面有人。
回到那片番薯地里,燕小四沿着番薯的茎挖,很快挖出一只饭碗大的番薯,掏出三个铜板丢在番薯地里,拔腿离开。
田大壮,钟氏,燕淑沁姐妹仨见她拎着红薯,急匆匆的跑回来,紧绷着的神色终于一松。
钟氏迎上去,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番薯,急切的问:“小四,你咋去了那么久,有没有被人发现?”
燕小四一脸轻松的笑了笑,道:“娘,你放心吧,没有人发现我,我挖了番薯,在番薯地里丢了三个铜板,三个铜板也够买这一只番薯了。”
至于刚才玉米地里的那一幕,她不打算说给钟氏,燕淑沁她们听。
省得那样龌蹉的事情污染了娘跟三个姐姐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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