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博书听得眉头皱了皱。
但是他跟燕博章不同,他虽然油滑,贪财,但是对老爷子跟老太太是真的孝顺,断然不会为了燕家的财产就不顾老太太的性命。
知道胡氏是善意的提醒,他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别给我打那些坏主意,你想要掌握燕家的中馈,就趁着老大还在县衙府大牢,淑静又被送去翠云庵做尼姑,大房大乱的这段时间,好好的伺候娘,你表现好,爹会看在眼里,说不定就让你越过大嫂掌了燕家的中馈。”
燕博书不让伤害江氏,胡氏也不敢自己动手,只好听他的话,点了点头。
“当家的,你能将那位白大夫请来吗?”
“不知道,去试试吧。”
燕博书登上马车,吩咐下人赶着马车疾驰朝大兴镇而去。
因为余家私房菜距离他家的酒楼不远,到了大兴镇后,他很快就打听到了余家私房菜所在的位置,进去点了几道菜,坐等白明月出现。
余家私房菜规模不算大,供吃饭的餐桌只摆设在一楼大堂里面,跑腿的伙计也只有两个,账房跟掌柜的是同一人,老板娘就是厨师,不像其他高档的酒楼,一楼设置普通桌位,二楼,三楼设置雅间,跑堂的伙计十几二十个,账房跟掌柜的各自有人,厨房大厨好几个,还有负责打杂的。
只是,这等名不见经传的小饭馆竟然生意还不错,大堂里拢共八张桌子,七张桌子坐了人。
瞧这火爆的生意,燕博书拿起筷子对着桌上几道他随便点的菜色冷哼一声,眼里全是蔑视。
这等小饭馆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之所以人这么多,无非是这些穷酸的人图这里的饭菜便宜。
想着,他随意将筷子伸进一只盘子里,那一盘正好是余家私房菜的招牌菜色蒸肉。
夹起一块蒸肉送进口中。
蒸肉香软,入口即化,并且还不油腻,竟然比他家酒楼里的蒸肉味道还好。
这等小饭馆的味道竟然这般好,着实被震惊了一把,他连正事都忘了,赶紧尝尝其他几道菜色。
统统味道鲜美。
尝过每一道菜后,他将筷子在碗边,眉头比进来时皱得更深了。
这家小饭馆的味道好,才是吸引人的根本,这点,他此刻不得不承认,他家酒楼距离这家小饭馆如此近,若是让这家小饭馆如此发展下去,久而久之必定会影响他家酒楼的生意。
“白公子,你来了,桌位都给你留着呢。”
他正感到威胁,门口掌柜的响亮的话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听闻掌柜的唤白公子,他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锦袍,面容如玉,墨发如绸的年轻公子施施然走了进来。
这年轻公子正是济仁堂昔日名望极好的大夫白明月。
白明月含笑朝余掌柜点了点头,“多谢余掌柜。”
他是余家私房菜的常,进来之后,瞧见靠窗的那张桌子是空着的,便施施然走了过去。
燕博书不敢确定那是白明月,便招手叫了一名伙计到身边,询问道:“小哥,那位身穿白衣的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白明月白大夫?”
“是啊,白大夫几乎每日都要到我们余家私房菜吃饭呢。”
一番打探之后,燕博书起身,走到白明月所坐的那桌。
白明月点了菜,正在等菜上桌,见有人站在自己身边,便瞧了那人一眼,一脸带着疏离的浅笑,一句话没说。
他不说话,燕博书只好开口,揖手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济仁堂的白明月白大夫?”
听到济仁堂三个字,白明月微不可见的蹙起了眉头。
不久前,济仁堂的掌柜的白敬业为了保全济仁堂的名声,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出去挡灾,他现在对济仁堂很是不喜。
“白某已非济仁堂的人,这位先生找白某有何贵干?”
燕博书并未觉察到他皱眉,如实道:“听闻白大夫你医术高明,家母病重,想请白大夫你前去为家母医治,我家住在大兴镇下面的芍药村,不知白大夫能否走一趟,诊金自然不会少。”
白明月正欲拒绝,但是听到大兴镇芍药村几个字,便将拒绝的话咽在了口中。
仔细回忆一下,那位小燕兄弟好像就住在芍药村。
那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儿,只是这段时间,那人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
“可以,请先生稍等片刻,白某用完饭便跟先生去芍药村。”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燕博书大喜过望,瞧白明月疏离,又不缺银钱的样子,他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唇舌呢。
“好的,好的,白大夫你慢慢用饭,在下等着。”
等白明月用完饭,燕博书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余家私房菜的价格并不比他家的便宜,一家小饭馆饭菜卖得如此贵,还能这般受追捧,这威胁大了去了。
但是眼下,他忧心江氏的病,顾不上这么多,邀上白明月离开大兴镇,火速朝芍药村而去。
白明月下车,挑眉便看见燕家的门匾。
燕宅两字写得龙飞凤舞的。
原来这家人也姓燕。
跟着燕博书一起入内宅,边走边问了一句:“既然先生姓燕,可认识一位名唤燕小四的公子?他好像也住在芍药村。”
燕博书尚未开口,帮他赶车的小厮抢先一步,愤愤不平道:“白大夫,我家二老爷自然是认识燕小四的,那是我们燕家的扫把星,我们家老太太之所以病倒,都是那扫把星害的,那扫把星出生眼角便有一颗血红的痣,是个不祥之人,克死了我家三老爷后,被我家老太爷撵出了府。”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燕博书冷色顿时一冷,呵斥那小厮:“胡说八道什么。”
那小厮急忙闭嘴。
燕博书道:“白大夫,下人乱说,请见谅。”
白明月嘴角上扬,淡淡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冰冷。
原来,那位小燕公子是被这家人撵出门的,小小年纪被家族视为不祥之人,被家族驱逐,难怪每次遇见她,她的境遇都是如此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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