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闻言之下桑二郎赶紧“刷”地一下收起了手中的折扇,然后凌空一掠并最终站在了一根石笋般的钟乳之上,厉声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这时却听外面却根本就没有任何回答传来,只是那“的得的得”的蹄声却是越来越近了……
就这样,在心有戒备之下桑二郎当即便是挥了挥手,然后便见那另外的五个银衫人也是立刻就展动身形并各自藏到了一只钟乳的后面。而在看到他们的身法后朱泪儿也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惧怕桑二郎了,毕竟他们的武功与对方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言归正传,这时只见桑二郎笔直地站在钟乳上,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看起来活像是个刚从地底下复活的僵尸。他右手握着折扇,左手却还托着那银匣子,此刻虽只以一只脚尖站在钟乳上,但却偏像是钉在了上面一样全身都稳如泰山。
就这样,在他的满心戒备之下一个干巴巴的糟老头子终于是几分钟之后骑着一只全身毛发已脱落大半的小毛驴走进了山洞来。仔细看去,只见他脸上横七竖八的全是皱纹,此时更眯着眼睛在不住地喘气,以致于看起来倒是和晋艺宸之前见过的胡姥姥很是般配。
言归正传,这时只听朱泪儿忍不住悄声道“这老头子敢闯入这里来莫非也是位高手不成?银花娘你可认得他?”
银花娘闻言摇了摇头,结果朱泪儿瞬间就失望地叹了口气,却没发现晋艺宸的脸上已露出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那种笑意。
就这样,在晋艺宸平静的目光中只见这小毛驴在走进山洞以后却还是没有停下来,仿佛眼睛已经瞎了一般。而与之相对的,那老头子咪着眼睛也仿佛是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一人一驴还笔直地向桑二郎走了过去,正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般全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
“唉!”
终于,在朱泪儿都忍不住为其暗捏了一把冷汗之际,只见桑二郎的左手忽然向外一甩,但闻“哧”的一声,七条黯赤色却闪着银光的银线便立刻箭一般地向那老头子蹿了过去,显然正是之前一直被装在那银匣子里的天蚕!
言归正传,转瞬之间那七条天蚕便已来到了那老头子的面前,只是就在桑二郎认为他一定躲不开之际却见对方突然就轻轻地招了招手一下子全被他收入了袖子之中。结果接下来理所当然的,桑二郎的脸色立即就变得比活鬼还难看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在又注视了对方几秒之后,只听桑二郎突然嘶声道。
“哼!”
这时只听这老头子终于是冷哼了一声,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那桑二郎却又突然凌空掠起,并随即就居高临下地向这老头子扑了过去……
“啊?”
就这样,在朱泪儿不敢置信的惊呼声中只见桑二郎掌中的一把折扇突然就变得像是有十七八把一般,也分不清他到底哪招是虚哪招是实。只是还未等那扇影彻底压下只见他的左手上却又已先行发射出了一篷银雨。显然这人出手不但又阴又快,而且还毒辣得世间少有,以致于竟在一刹那之间便已施展出了好几种不同的杀招。
但话虽如此,可在这明显有些深不可测的糟老头子面前他这一套组合拳也实在是无法奏功。这不,在“呯”的一声闷响之后只见桑二郎便已向后倒飞了出去,并随即就仰面跌倒在了地上,而他的那把折扇却已到了那老头子的手中……
“弟子不知是教主驾到,罪该万死。”落地后的桑二郎赶紧跪下来道。
这时只听桑木空冷冷地道“我听说你近来跋扈得很,趁我不在的时候为所欲为,谁也不放在眼里,如今我总算是亲眼见到了。”
“教主恕罪。”桑二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就这般伏地道“教主您化身千万,而弟子又有眼无珠,因此才不知是教主大驾到了,并在以为是有人擅闯本教禁地才忍不住出手的。”
“纵然如此,可你也应该先问清楚对方的身份,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天蚕放出来。”桑木空闻言怒道“是不是因为你自己受过了天蚕噬体之刑所以你也想让别人尝尝这滋味呀?”
“弟子不敢,弟子该死。”桑二郎继续伏地道。
这时只听桑木空继续训斥道“江湖中人虽都知道本教武功之毒辣乃是天下无匹,但却也知道本教中人行事一向恩怨分明,若有人敢来犯我的话那么本教不顾一切也要追杀他的性命,可除此之外本教也绝不轻犯无辜,而你今日这种做法岂不是坏了本教的名声?”
“弟子知错,请教主恕罪。”桑二郎闻言赶紧又以头顿地道。
这时只见桑木空也终于是面色稍缓,沉声道“念你昔日受刑太重才对你格外恩典,谁知你竟因此而作威作福了起来。你若能从此改过自新的话那倒还是你的造化,否则的话只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
就这样,一时间桑木空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直对桑二郎教训个不停。而在细细观察之下晋艺宸也不由地觉得他虽已易形改扮,但说话做事凝重有成仍不失为一派宗主掌门的身份,以致于根本就无法将他和当日销魂宫里的那个满身邪气的独臂老者联系起来,也难怪连他的本门弟子都认不出他了。
言归正传,这时在桑木空又说了一句教训的话之后只见桑二郎突然就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直接就反手将身上的衣服一把撕了下来。结果只见他身上也同样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并且腰上还绑着一条刀带,上面插有七把银刀。
“嗯?”
这时在桑木空疑惑的目光中,只见桑二郎当即便将刀带解了下来,然后在将之铺在面前的地面上后又再次向桑木空磕了三个响头,直弄得在场除晋艺宸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奇怪不已。而紧接着理所当然的,桑木空当即便是有些疑惑地道“你这是做什么?”
“弟子听了师父一番教训后自觉实在是罪孽深重,因此也再无颜苟活在世上,并情愿领受银刀解体之刑以赎罪愆。”桑二郎闻言再次伏地道。
这时只听桑木空皱眉道“那你可知道这银刀解体之刑乃是本教的必死之刑吗?”
“弟子自然知道。”桑二郎沉声道。
这时只听桑木空又道“我既已饶恕了你那你又为何还要自领死刑呢?”
“这是弟子甘愿的。”桑二郎惨然道“弟子受教主大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自己这条命作个榜样,也好教同门师弟们日后有所警惕。”
此言一出,桑木空的神色立时更见缓和,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悔罪之心,也不枉我一番教诲。也罢,本来今日之事我是想略施薄惩的,但你既已悔罪那就算了,你也起来说话吧!”
这时却听桑二郎又叹道“虽然教主已经饶恕了弟子,但弟子却不能饶恕自己,因此只求在临死之前能将这一身的罪孽全部说出来以求心安。”
“你做了什么错事我全都知道,你已不必再说了。”桑木空闻言立刻挥手道。
这时只听桑二郎再次惨然道“教主虽然神目如电,但弟子却还是有些事是瞒着教主的。而弟子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了教主对弟子的恩典,因此若不将这些事说出来的话弟子就算是死了也难以瞑目的。”
话音一落只见桑木空的脸上不禁又现出了惊讶之色,以致于竟是在过了半晌之后才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出来吧!”
“是。”
说着只听桑二郎道“教主一向将弟子视如子侄,而金花、银花、铁花三位姑娘也一向将弟子当做兄弟一样,但弟子非但不知恩图报,相反还起了禽兽之心。”
说着只见他又忍不住转头瞟了银花娘一眼,然后才接着道“五年前夏天的一个晚上,月光正明,二姑娘在溪中裸浴。那时她年纪还小,更未对弟子加以提防。但弟子见她皮肤雪白,身材又发育得那般成熟完美,竟一时起了色心,竟然就想……就想将她加以强暴……”
银花娘闻言又低下了头去,而朱泪儿听了之后却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你就算是要忏悔也不必说得这般有声有色吧?
言归正传,这时却见桑木空似乎很赞赏他的坦白,于是当即就缓缓道“你已为此受过天蚕噬体之苦,因此也不必再一直为此负罪在心了。”
“此后每每想起那日的情形之后就会立刻情欲勃发、难以自制,由此可见弟子实在不是人,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说到这里桑二郎似乎真的是悔恨不已,竟突然就拔出了一把雪亮的银刀向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刺了下去……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桑木空见状之下当即便是皱了皱眉道。
这时只听桑二郎咬牙道“还有弟子非但对教主不忠,而且还对同门不义,为了要夺掌门之位竟不惜千方百计在教主面前以谗言将大师兄害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