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太子殿,南无赫手拿兵符,站在殿前望着殿外一队精卫,深沉的目光,阴鸷黑暗,深不可测。
一道道黑影窜动着,落在他的身侧,他纹丝不动,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冷冷的闷哼,直到祁家族长来到,他的眉毛突地一跳,连忙问道:“如何了?”
祁蒙脸色沉沉,双手作揖大声说道:“回禀殿下,吾皇尚好,一切如初。”
皇帝是病危,但还不至于分分钟咽气,这样的做法,祁蒙其实并不赞同,他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祁蒙的不对劲,南无赫本就阴鸷的眼眸顿时又沉了几分,开口不悦:“你是觉得本太子在大逆不道,逼宫篡位?”
此言一出,祁蒙顿时惶恐跪地:“老臣不敢。”
冷冷的瞥他一眼,南无赫微仰起脸,目光遥望向前:“你可别忘了,南齐国姓南,按照如今情势,本太子不先发制人拿出些态度,这江山不改成百里姓氏,也迟早要落入贼子之手,莫非,你的心里其实……”
话音一顿,点到为止。
祁蒙心底一震,忙不迭的辩解:“老臣不敢,老臣的心可是一直向着南齐国一直向着太子殿下的。可老臣敢愚钝,实在不懂,殿下身为太子,本就继位名正言顺,何不去请问皇上拿到遗诏光明正大的继承大统?”
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本就歪,就算天下归于手中,又能比改了姓氏差得几分?
祁蒙敢想不敢言,心中百般纠结,与当初的墨融天正是同等的心境,皇帝不仁,他却不能搬起大旗来不义。
谁知,南无赫差点笑出声来,看着祁蒙满口嘲讽:“光明正大?你竟然在与本太子讨论光明正大?”
若能光明正大的拿到那东西,他何必如此折腾背负这种千古骂名?
皇帝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个太子之位从一开始就是幌子,他想保护他心里在意的人,他想把所有人的枪杆都对准自己。
他在意谁?
那个变态,那个丢了身份做杀手的九皇子南无风!
皇帝表面对南无风最为冷淡,对百里洋最为依赖,天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可不管从哪来算,他堂堂一国太子,在皇帝心中也不过就是个临时的太子而已,什么事,都没他的份。
这叫他怎么甘心?
祁蒙自然也能看透这些,所以他在究竟,若他随南无赫逼宫,是不是助纣为虐?可若他不那么做……
“殿下,还请三思!”双手作揖,祁蒙满脸的恳求行着大礼,却换来南无赫一声无情。
“祁族长,听说祁阳去往圣者城参加炼丹大会,并且夺得头筹,为祁家争光长脸出息的不得了,如今也该回来了吧?”不阴不阳的话未落音,祁蒙顿时脸色一变。
“殿下,您……”算日子可不是该回来了,若不错的话,也就是这一两日间,太子的话就如一个铁锤,重重的砸在了祁蒙胸口上!
“祁家向来对本太子忠心耿耿,祁阳又如此长脸,本太子定要好好的犒赏犒赏他,现如今世道正乱,不如这样吧。”话音一顿,南无赫似笑非笑朝身旁人一瞥:“你即刻带人去城外迎接,只要祁阳归来,立刻带入皇宫太子殿,祁族长为本太子鞍前马后出生入死,本太子就亲自来保护祁家这条根,也算是知恩图报,祁族长,您说呢?”
那双眼底,充满了阴暗诡谲。
祁蒙心头登时一凉,南无赫这是在拿他孙儿的命威胁,天知道他祁家就那么两根顶梁柱撑家业,祁阳若生意外,祁家立刻残废一半。
狠,真是太狠了!
祁蒙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浑浊的目光望着南无赫,咬紧牙槽捏紧拳头:“老臣多谢殿下恩泽,必当为殿下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好!”满意的勾起唇角,南无赫随即一声令下:“那便有劳祁老亲自挑选一批精英,去南无风那给本太子盯着,只要他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来禀报。”
“是,殿下。”祁蒙领命,转身大步而去,他正如那锅里的蚂蚱,如今,已然跳不出来升不了天了。
随着祁蒙的离开,南无赫带笑的脸渐渐变得冰冷,他墨发微微一偏,冷冷的道:“祁蒙也给本太子盯紧了,但凡他敢有异心,立刻包围祁家,擅闯者,杀无赦!”
南无风聪明,一早就离开了皇宫,可对南无赫来说并没什么两样,兵符在他手里,金牌在百里洋手里,不论是从哪方面讲,最弱的就是他,只要控制住了南无风,他就能全心全意的对付百里洋。
争夺皇位,他胸有成竹。
却不知道,南无风已悄无声息的回了皇宫,此刻正手端香茗坐在殿内悠然的品着,淡定的让人匪夷所思!
殿外有人飞掠而过,匆忙而来作揖禀道:“殿下,果然不出您所料,太子已命人将别苑包围,埋伏在外的人少说也有上百,各个都是祁家精英。不过,属下还看到了太子暗哨,怕是祁家也不好过,输与赢,都难逃一劫。”
南无风抬眸淡淡的望了对方一眼,面具下的容颜凝结着冷霜沉雪,菲薄的唇瓣却勾勒起一抹少见的弧度:“按兵不动,就让他做这一夜美梦吧!”
南无赫不会安分,百里洋也不会安分,就让他们狗咬狗的撕,而他,只需要坐享其成,至于墨楚……
眸光深远,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什么并不想看到的画面,而就在这个暗潮汹涌的夜里,南山之中,却是另一片风光景象。
百里洋一身浅金色公主裙,负身伫立在山巅之上,望着悬崖下的烟雾苍茫,瑰丽的脸庞上笑容嫣然。
她薄唇勾勒着绵软的弧度,语气宛转悠扬:“师哥,还记得吗,当初我们第一次的见面,你说过,从今后,你会护我!”
龙千邪面无表情,深邃幽暗的眼底散逸着浑然天成的冷意,望着那抹背影,薄唇轻启,只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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