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能心平气和地看着小幺和阿文在自己面前打打闹闹大呼小叫,却不能听三郡主这一番期期艾艾地闲话。
她自觉精力有限,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好脸色去应付贤王府里的是是非非。
于是大事化简,燕之简单粗暴地给景姃指了条明道,要想在贤王府里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就得管住了自己的嘴,这样也省得过后两人在言语上冲撞起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三郡主半晌无语。
燕之的话让她心里压了块石头似得,沉甸甸的堵得她难受极了!
来的路上她想了一肚子地话,每一句拿出来都是占理的,她甚至假想了与燕之吵嘴时对方要说的话,并一一想好了最合适的说辞回击。
结果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燕之劈头盖脸的几句话给噎了瓷实,让她毫无还嘴之力。
三郡主把手里的一块布巾反反复复地叠成了豆腐块大小,她扭头看着身边睡得昏昏沉沉的景行,两串泪水跟着就落了下来。
当着弟弟的面受了弟妹的一顿数落,这让她打心里受不了。
即便是在徐家她只做了个当家不做主的少奶奶,可徐家上上下下当着她的面都供菩萨似得供着她,景姃从小到大头一次听这么不顺耳的话。
抽抽噎噎的,她只觉一阵悲凉,伸手要拉景行,她想问问弟弟:你三姐被你媳妇欺负了,你管不管?
“你别折腾他。”燕之伸手攥住了景姃的手腕,顺势拉起了她:“今儿这话既然开了头,那咱就单面罗对面鼓说清楚。”
三郡主原本省的高大粗壮,两个大水缸摞在一起似得身材。后来她知道徐奉在外头养了女人和孩子之后大受刺激,茶饭不思的折腾了些日子,身子倒是瘦了下来。
人一瘦势必显得高,饶是如此,景姃与燕之站在一起仍觉得自己要抬起眼才能看清她。
到了南菜园说了半天的话,到现在景姃才正眼瞧了燕之,见她身子高高瘦瘦的纤细苗条,根本看不出肚子来。
拉着三郡主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燕之在坐下前用手一捋下裳让裙子贴在腹部露出个不甚明显的孕肚形状来:“是真有了,就是不显怀。”
三郡主叹了口气,五味杂陈,也听不出是欣慰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奔波数千里走了一个多月,燕之也累得胳膊腿要散架,这个时候她只想抽空子好好睡一觉,实在没心情琢磨三郡主肚子的那点小心思。
“你这脾气啊……”三郡主叹气摇头,看在她那个没出世的侄子份上,她决定还是好言劝劝燕之。
结果她才一开口,燕之就接口道:“我这个脾气怎么了?你弟弟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呢。”
“……”景姃闭了嘴,她就没见过燕之这样的女人!
“你弟弟都没想过要改改我的脾气,您呐,也别操心啦。”燕之笑微微地倒了杯热茶放在景姃跟前,明知道自己的话对方不爱听,她还是要讲出来。
“王府是我的家,南菜园也是我的家,以后两个地方我都会住。”燕之看着景姃继续说道:“至于三郡主您……今后想住哪儿也随您。”
“你是在赶我走?!”景姃黑了脸,嘴唇哆嗦着几乎要坐不住。
“听我把话说完。”燕之抬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王府那么大的地儿,搁得下你们母子。我的心也没那么小,还搁不下几个人了?”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景姃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要在王府住着就安安生生的。”对上景姃的一双红肿的眼睛,燕之接着说道:“你要是实在瞅着我别扭,我也可以在外面单给你买一处宅子,地方大小都随你挑。”
“说来说去还是容不下我们母子!”景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床上的景行咬牙道:“这样的话,你敢等我阿弟醒了之后再说一遍么?”
“敢啊。”燕之笑道:“鸡毛蒜皮的一点破事,有什么不敢说的。”
……
景姃携风雷之势杀到了南菜园,结果被燕之轻描淡写地几句话给灭了火。
垂头丧气地上了马车,景姃把自己紧紧的裹在斗篷里,觉得自己很可怜……
看来王府里以后真没自己说话的地方了,她在府里一直都是当家的主子,如今忽然连话都不能说了,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想到此,景姃忽然发了狠:“与其看她的眼色,不如搬出住着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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