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太监吉祥

    云端，周云端，小个子的吉祥，贞儿已经多年没见到他了，他竟然还在……本以为他出去了。

    “我去贵妃那边问问。”贞儿说道，“我想要是吉祥没那么大能耐，他从小胆子就小，身体也弱，要不是你们照顾，说不定早就死了，那么狠毒的手法，他是……不会的。”

    “其实在南宫的那几年是他抽空来过，他人的确很好，来看他姐姐……其实有些事情大家不说而已，这宫里也不是没有人情味，要不然我们不会熬那么久……”

    人会变，不能排除吉祥，万贞儿见过太多这样的事，周云端的爹早年就死了，怎么可能生病，这吉祥只是说了个慌，贵妃知道，也许万宸妃不知道，早年的事……吉祥也是被调教过的，只是他体力不佳……就早早被淘汰了，要成为锦衣卫，特别是宫里的暗卫都要经过层层筛选。这种事情在宫里又是不能乱说的，要不然随时会丢命，宫里的宫女太监明面上不许的事情很多。不得乱说这只是规矩之一。

    吉祥的确是条线索。

    很多年了，昔日的岁月已经不复返了，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多谢万娘娘！”贞儿说道，“吉祥那边我会去查查的，娘娘请自个保重……”

    “等等……”万宸妃叫住了贞儿，“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她似乎知道点什么，却又不说，她是皇帝的妃子，没人敢动她的。

    吉祥是周贵妃的兄弟，现在偏偏下落不明，去问周贵妃，周贵妃也一定不会高兴的，吉祥的事毕竟只要瞒着人的，何况吉祥也不是周贵妃的亲兄弟。调查毕竟只是秘密的。

    贞儿回到了东宫自己的屋子，回想着昨晚的事情。牛玉推门进来了：“万姑姑，你才回来？可有收获？”

    “这是一件内外勾结的拐卖人的案子，经手人姓曹，不知什么人，昨晚遇上逯杲了，他竟接手了这件案子，在外面也查到了点东西，于是我把小红的尸身交给了他，我想小红的死应该是宫里人做的，要是这些毒刺不拔，事情不查清楚，宫中会人心惶惶，说不定会危及圣上的安危……所以我们这里还是需要查清楚的，至少要给圣上一个交代，解决宫内隐患。杀小红的是高手，不是普通人，一枚钢针从嘴里进入，从鼻腔直达颅内。”

    “宸妃宫里的太监吉祥下落不明……”牛玉说道，“咱家认为他是知情人……可以让人去外面查查。吉祥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应该认识他，他就是云端，当年如果……他肯努力些就不会呆在宫里……”

    云端，他不喜欢这里，其实谁也不喜欢，离开父母的一群孩子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这些孩子来自各个阶层，但是他们的待遇竟然都是一样的。贞儿想到了那事情……

    一份饭……二十年前……竟然是要抢的。

    锦衣玉食，这是让人多么羡慕……贞儿想到了以前的事，心里惶惶。杀人……这是必要的一关……听号令，凡事不能多想，贞儿握紧了手里的刀，对面的人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两人中只有一人可以活……

    她的刀法干净利落，但是对付的却是自己的伙伴，平时……

    “动手……你眼前的不是云端……”师傅拼命叫着，贞儿只有防守的份……云端与平时完全不一样，他使出了全力。几个回合下来，云端的眼睛都是通红的。

    “师傅……”贞儿绝望地回应。这是一种哀求，一种无助的哀求，平时练习的时候，那些都能够忍受，因为对方往往是罪有应得的，而云端却是自己的伙伴，虽然自己从开始就欺负着他。可是师傅们都没有说话，他就像是石头人。其实在这里教他们的师傅有好几位，却偏偏平时要装作不认识。

    “你们要活命，只有完成自己的任务，不动手，一炷香后谁都活不了。”观战的那人身着锦衣，是位千户。

    贞儿望着云端，云端也望着贞儿，他从小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昔日释迦摩尼舍身喂虎，我愿意……阿真，你动手吧！我不活了！”他突然丢掉了刀，贞儿傻眼了，就在贞儿迟疑的时候，一样东西飞了过来，说话之间，直取自己的咽喉，果然这兵不厌诈。

    还好自己本能避开了。

    这场战斗必须结束，要不然没完没了的，体力也吃不消，可是结束并不容易，要用同伴的鲜血换来自己的生存。她看了看高台上观战的千户，他们面无表情，就连师傅们也没有表情，师傅对自己平时一直不差，自己也一直都在讨好他们。

    “做事要脑子！”在台上观战的人群里，有人突然说道，那时贞儿第一次见到牛玉，司礼监的牛公公。

    这是提示吗？这么短的时间，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想出解决的方案呢？一个念头闪过贞儿的脑中，自己的武功远远在对方之上，这本来杀了他，不难，但是他不是自己的敌人，也不是罪有应得的犯人，他是自己的同伴，自己能那么心狠手辣吗？杀而不死……师傅教过自己……那刑场上顶级的侩子手可以在受剐刑的人身上拉上千刀而人不死，自己要让人不马上死，却动不了如同死状不难，这些都教过，也不是第一次使，那刀只要砍偏一丝，只是这招难度很大，在脖子上一丝一毫都会让对方终身遗憾，也许他命保住了，但是会瘫痪，但是想不了太多而来，那样的抹脖子实在太难，需要恰到好处，对方是活人，他要是只要一动，自己就做不到，伤皮不伤脖子中的大血管，不伤神经。

    云端又开始进攻了，她已经避无可避了，她伸出了一手往云端身上打去，那云端不经打，身子一下子被制服了，手脚僵硬了，在云端即将倒地之时，那手中的钢刀在他脖子上抹过，一丝血流了出来，云端也许已经吓晕了，瞪大了眼躺在了地上，喘着气……

    贞儿却收刀了：“各位大人，他已经不能与我决斗了！”

    台上的马千户说道：“是吗？你没有完成任务！是杀死对方……”

    “他死……已经不关我的事了。”贞儿说道。

    “来人……把他抬出去！”马千户说道，云端就那么被抬走了，后来，贞儿再也没见到过他。因为几天后，她离开了这座宫殿。她入选了，她被带到了外面，那个紫禁城外的花花世界。

    那场比武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他过得还好吗？”贞儿问道。

    “还过得去，他回来后就被废了，不是因为学艺不精……你也知道，有时武功不是那么重要，而是他不够资格做一个锦衣卫，每年的选人都会淘汰很多的，真正办事的人不用多，而要精，他摇摆不定，不适合在这里。一个人人品才是最重要的。皇上要的是忠心之人。”

    “其实那只是一场比武，大人们怎么可能看全……”贞儿说道，“我只是一时运气而已。”

    “无情无义并非我们选人的标准……”牛玉说道，“那些落选的自然不会让他们再来训练，他们就都散了……那吉祥回到宫里当差，但是一直不顺，昔日也曾服侍过郕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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