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汐刚刚出了林府,就看见千沫满怀欣喜的迎了上来,“小姐怎的现在才出来,我都等的无聊死了。”
“多和林嘉聊了几句,我们回去吧。”慕容汐拉过千沫的手往前走。
“小姐……”千沫忽然定住了身子,凝神看着慕容汐衣领处的血渍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怎的受伤了?”说着,她便要翻开慕容汐的衣领查看。
“没什么,回去再给你说。”慕容汐向上拉拉衣领,捏住了千沫伸来的手。
“给我看看,”千沫二话不说就拉下了慕容汐的衣领,在看到那个伤痕后,她捏着慕容汐衣领的手不觉用力,寒声问道,“是她伤的你?”
“都说没有事了,你这么紧张干嘛。”慕容汐笑笑,不以为意。
“什么叫没有事,你自己的身子如何还要让我提醒你吗?”千沫寒着一张脸训斥道,看她这架势,若不是有慕容汐拦着,她怕是早就冲进林府找林嘉算账了。
“你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在慕容汐的好说歹说下,千沫才跟着她上了马车。
听慕容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后,千沫更是心中不平,“小姐这是何苦。”
“那孩子也不是个坏孩子,而且她也没心思伤我,她这么做也是被我气急了,”慕容汐摸摸脖子,“这次,就当是送她个人情吧。”
“她算什么,也值得小姐这么为她,”见慕容汐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千沫只好作罢。只是看着那个伤口,她既是生气又是心疼,一边细细的给她包扎,一边愤愤不平道,“在别人家受了欺负还能笑嘻嘻的,也只有小姐您了!而且小姐身子本来就弱,还不知道失的这些血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呢。”
“这哪算是受欺负呢,谁能欺负得了我呢?”慕容汐宽慰她。
“就你慈悲,那你心疼我一下,把东西收拾了吧!”千沫实在是气不过,但又没法慕容汐的脾气,只好置气的将包扎伤口的东西随手一扔,身子一歪,躺在了马车上。
“好好好,我的千沫小姐。”慕容汐笑着,一一将东西收拾了。
马车走了两条街还未到家,千沫不由觉得奇怪,便向外看了一眼,可是外面全然是陌生的地方,她更是好奇的问道,“小姐是要去哪里,这好像不是要回去的路?”
“先去找一下安蓦尘。”慕容汐看着窗外沉思。
“昭王爷?”千沫惊问,“就这么直接去吗,若是被人瞧见了……”千沫迟疑问道。她记得,在外人面前,她都刻意避开两人的关系的。
“有何不可?”慕容汐想着林嘉的那句话,沉吟道,“既然世人都道我与昭王爷交好,那我又何必躲躲藏藏?”
“小姐?”千沫又爬了起来,凑到慕容汐跟前,满脸担忧,她只觉得,今日小姐提起安蓦尘时总有些怪怪的。
两人静了许久,便听慕容汐开口,“到了,我们走吧。”
千沫向外看了一眼,乍看之下,这个府邸和别人家的府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它散发的肃杀的气息,着实不敢让人靠近。
随着慕容汐下了马车,单看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千沫就心寒的咽了两口唾沫,她向慕容汐身后靠了靠,小声嘀咕道,“只是一座宅子,怎的就这么吓人?”
“你若害怕,就在外面等我。”慕容汐侧头看她。
千沫摇摇头,拉着慕容汐的衣角,紧跟其后。
昭王府外向来没人看守,慕容汐和往日一样,推开门径自进了府内。千沫紧随其后,在看到府内的景象之后,她更是打了一个寒颤。
“你若害怕,就在马车上等我。”回头看着千沫,慕容汐又说了一遍。
千沫固执的摇头,依然拉着慕容汐的衣角跟在身后。
慕容汐无法,只好轻叹一声,“走吧。”
两人走了百十步,忽见一个黑影闪在了两人面前,对着二人抱拳道,“二小姐,千沫姑娘。”
千沫被突然冒出的人吓得不轻,在听清声音后,她才松了口气,喊道,“重夜?你来做什么?”
“王爷派我来接二小姐。”重夜如实道。
“他怎么不来?”感觉有些奇怪,慕容汐便问了一句。
“王爷这些日子事务众多,着实抽不出身来,还请二小姐见谅。”重夜赔罪道。
“我去看看他。”慕容汐说着,就加快了脚步,朝着安蓦尘的方向走去。
千沫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可谁知却被重夜拦了下来。看着不解的千沫,重夜解释道,“王爷只派我来接二小姐。”
慕容汐闻言动作一顿,千沫也怔在那里。只怕两人没听明白,重夜又重复了一遍,“王爷只派我来接二小姐。”
这一次,两人听的清清楚楚,安蓦尘只要见慕容汐。
重夜的语气不容置疑,千沫无奈,只好求助的看向慕容汐。慕容汐半垂眼睑,思量了一会儿便道,“也罢,你便在这里等我吧。”
千沫跟着慕容汐过来就是想看看她二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的,可如今却被要留在这里,她又怎么甘心,这么想着,她便乞求的开口,“小姐……”
“哎,小姐……”
她还未喊完,慕容汐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这一片黑幕中。
刚踏进安蓦尘的院子,慕容汐便看见药老端着一碗汤药出了厨房,还离得老远,她就闻见了一股苦味。
看到慕容汐进来,药老立定身子,向着她打了声招呼,“二姑娘。”
简单的应了一声后,慕容汐就凑到那药的跟前瞅了一眼,耸耸鼻子,皱眉问道,“他的风寒还没好?”
“前些日子王爷的病是好了些,可近几天天气又突然转寒,且这些日子王爷的事情又多,也怪我们没照顾好,这不,王爷的风寒又厉害了起来。”药老摇头自责。
慕容汐听完眉头蹙得更紧,又问道,“他呢?”
“王爷还在处理事务,”药老叹息一声,“王爷也不曾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些天都瘦的不成样子了,身子也养不好,若以后留了病根该怎么办?”
“放心,你家王爷身子好着呢,若是他真的留下了什么病根,也是他活该!”慕容汐置气的咒骂一句,虽是嘴硬,可她到底是心疼的,看着那碗汤药,她又是低叹一声,“赶紧端进去吧,莫让药凉了。”
“哎。”药老笑眯眯的应下,带着慕容汐进了屋子。
昏暗的屋子,一室的苦中药味,呛得慕容汐一阵咳嗽。
“好好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听着外面人的咳嗽声,里面的人心疼的责备道。
顺着声音看过去,床帐之内有人影半靠在床上,正看向这边。慕容汐笑着向他凑近,问道,“怎的,你是烦我了吗?”
“怎么会呢?”里面的人坐正了身子,失声笑道。
看着慕容汐向着里面靠近,安蓦尘忽然喊道,“别过来。”
慕容汐一怔,脚步也顿在了那里。
“屋内病气太重,我怕会染给你。”里面继而又是柔和的解释。
“我会怕这些?”慕容汐嗤之以鼻,三步两步的走到安蓦尘的床前,扬手便要打开床帐。
“你要听话。”还没等慕容汐打开,安蓦尘便抓住了慕容汐的手。即便隔着一层帐子,慕容汐也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另一只手的温度,不知怎的,她的心跳忽然乱了两拍。
帐子内外,两人都不言的看着对方。
相视许久,慕容汐忽然轻叹了一声,松开了床帐走至桌子旁边对着安蓦尘道,“你既然这么担心我,那我便坐这里了,也离你挺远的。”
安蓦尘看着两人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却只能无奈妥协,“也好。”
看着慕容汐坐好,安蓦尘才问道,“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怎的,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慕容汐轻哼一声,似是对他这个问题颇为不满意。
“自然不是,只是你素日里有事都不肯来找我一下,更不要说平常的时候了,今日你来找我,莫不是我又怎么你了?”安蓦尘打趣道。
安蓦尘说的的确是事实,慕容汐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便坦诚道,“后天不就是中秋了吗,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时间。”
慕容汐问的这个问题倒不如说是个请求,教安蓦尘很很难开口拒绝。沉思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论理这个中秋我无论如何也是该要陪着你过的,可是你瞧,我这身体实在是病太厉害了。”
“是么?”慕容汐垂下头,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她脸上的神情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真是抱歉。”里面的人很是愧疚。
安蓦尘给的结果并没有在意料之外,可越是这样,慕容汐便越是担心,想来这天水阁没有什么事情,有事情的而是他安蓦尘了。慕容汐盯着帐子看了许久,一声叹息咽在了心里,只是不知道他这身体到底病的有多厉害。
问完了结果,慕容汐便要起身道别,“既是如此,你便好生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好。”安蓦尘应道。
慕容汐缓缓起身,脚步轻缓的向外迈了两步,正在慕容汐衣摆擦过里屋之时,她却忽然一个急转身挑开了安蓦尘的帐子,猝不及防的动作,让药老和安蓦尘都没拦下来。药老惊恐的看着慕容汐,心声不好,只怕王爷苦心藏着的秘密是要被发现了。
正在空气凝固之时,正在药老纠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时,安蓦尘忽然笑了,“你这幅表情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你还怕这里面的人不是我?”
慕容汐仔细的打量着床上的每一个地方,可细细看过之后,并没有什么让她觉得奇怪的地方。“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既然看不出来,慕容汐打定主意要问一问,她只觉得,安蓦尘不仅仅是生病这么简单。
“什么实话?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安蓦尘接过慕容汐手中的帐子挂起来,摇头责备道,“都告诉你这里都是病气了,你非要来熏一熏,等你也病了,便就不会这么的疑心我了。”
见安蓦尘不肯说出来,慕容汐便想要自己探探安蓦尘的脉搏,可安蓦尘却是躲闪着不肯给她摸一下。几次都抓不到安蓦尘的胳膊,慕容汐不由急了,对他喊道,“你说过不会……”
“我说过不会瞒你的,”安蓦尘抢过她那句话,又对她道,“所以我真的并没有瞒你什么。”
“安蓦尘!安蓦尘!安蓦尘!”分明就是有事瞒她,可她却无可奈何,慕容汐又气又急,除了重复着念着他的名字,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念着念着,她忽然觉得心头颤过一阵剧痛,全身就像是痉挛了一样,一时疼的喘不过起来。
“汐儿!”安蓦尘脸色急变,刚想伸手去扶,却又收了手,对着一旁的药老命令道,“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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