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沉吟一声:“圣意难料,只不过太子之事已成定局,其余的,卿儿大可不必这般费心。”
“我也想不费心啊,可……”余莫卿刚想说着什么,又想起陆坤若还在一旁,这孩子听到啥就是啥,只不准会走漏风声,便轻咳了一声,“易之,麻烦你照顾一下若儿了,我和你家公子有话说……”
易之点了点头,便将陆坤若的小手牵起,准备带他去一旁玩了。
谁料陆坤若又撅起嘴:“若儿就知道,小姨就是想和小姨夫在一块儿玩,不想和若儿玩……”
余莫卿暗想这孩子也是麻烦,好心哄着:“若儿乖,小姨只是和这个叔叔聊聊天,怎么会不喜欢和若儿玩呢?呵呵,等小姨聊完了再来找若儿玩,好不好?”
虽然并不知道余莫卿说了什么,但陆坤若还是眨眨眼,迟疑的点了点头。
怎知知他临走前又冒出了一句话:“易之哥哥,是不是只要小姨夫留在这里,小姨就不想和若儿玩了呀?那若儿不要小姨夫了……”
话音刚落,永夜的脸色顿时冷的下来,不禁看向余莫卿:“卿儿……”
余莫卿这才眉眼渐舒,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果真还是咱们余家的人有骨气……”这小侄子倒没令她失望。
易之一听这小鬼的话,顿时憋了气,瞄了自家公子一眼,偷笑了起来,赶紧拉着陆坤若去一边玩耍去了。
趁易之将陆坤若带走,永夜立马逼近余莫卿:“看来卿儿是对我百般嫌弃,现在就连着自家人都准备轰我走了?”
余莫卿见自己已经被圈在永夜怀中,又不好动弹,便撇开关系:“喂喂,妖孽,又不是我赶你走的……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是吗?我说的?”永夜继续朝余莫卿脸庞挨近,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一双星辰眼眸紧盯着余莫卿那张素净的小脸。
见永夜逼近,余莫卿感觉心里正打着鼓点,清了清嗓子,伪善的笑了起来:“哈哈……难道没有吗?”
“如果我要走的话,那也得……”永夜并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已经俯身而来。
余莫卿双眼里出现一个魅惑的面孔,刚准备和永夜拌嘴,嘴巴却已经被堵住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是长驱直入,灵活的舌头撬开了她娇柔的唇瓣,不断品尝起那别样的香甜。
自从上次在靖州相见,余莫卿几次还没来得及和这妖孽交谈便被别人所打扰,光是解决了自己对永夜小事的仇视,也未来得及温存。虽说余莫卿急着处理太子之事,但对永夜的依赖也促使她心中有憾。
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许久未得到过的满足感充斥全身,余莫卿只觉有些飘忽,不自觉闭上了眼,静静享受这个带有侵略性的吻。
三年。
即使她再怎么想念这个妖孽,那些寂寞中的欲火都会被处理太子的事所磨灭,幻化成她的疲惫,浇一盆冰水,就不会打扰到她。只有再次见到这个妖孽,她才会更加心烦意乱。
她感觉嘴上的压力时软时硬,让她心绪渐乱,环绕在她的手又略微用了些力,令她为之一颤。
同样,对永夜来说,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怀中人的甜美了。这三年之中,太多原因阻拦了他与她相见,只能在远处观望,一刻都不能靠近。
长久的距离有时曾折磨得他几乎想重返她的身旁。只是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所以,如今终于得空,那种迫切的需求,令他化身一头饿狼,不断索取更多的水源,解决体内的干渴。
唇齿厮磨,相互依偎,温情似火,点燃了两具年轻气盛的身子。
直到周围响起几个下人惊奇的声音,余莫卿才从这份旖旎缠绵中醒来,赶紧推开永夜,大口喘起气来。
她才清醒过来,差点忘了这里还是相府,虽然她大胆奔放,这要是被余父余母知道,岂不是要吓掉胆?再说原主追求傅子文也没到这么猖狂的地步呀。
这样一想,余莫卿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看着永夜那张戏谑的脸庞,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几个下人自然是路过余莫卿这边,突然见到自家三小姐这么大胆的和一个男人在亭子里缠绵不休,脸色不禁一变。只不过一会儿,这几个下人又领悟了什么似的窃窃私语起来。
余莫卿立马反应过来,把永夜的脸往旁边一挡,又瞪向那几个下人,轻咳了一声,拉回了这几个下人的神经:“你们听好了,谁敢说出去,本小姐定饶不了他!”
几个下人才听说了这三小姐的事,心中都对这个三年未归的小姐心存敬畏,再见她这般凌厉的眼神,顿时不敢多言,立马点了点头,相互推搡着离开了这边,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见下人离开,余莫卿才松了口气,收了手,垂丧着脸向石桌边一靠:“都怪你!难道就不找个隐蔽的地方吗?”
永夜不怒反笑:“卿儿,随情所动,你让我哪儿来的时间找个隐蔽的地方?”
“那你……谁让你不好好说话的!”余莫卿才找到关键源头,明明两个人在说话,这妖孽偏偏动起嘴来,让家里的下人看到这么香艳的画面,她以后还怎么在相府立足啊……
“呵,卿儿,我这不也是好好说话了吗?只不过我这次用了舌头不是?”永夜眉梢一挑,丝毫没有感到不妥的地方,“再说,卿儿以往可没这般娇羞啊?现在长大了,倒变得这般羞怯了?”
“谁……谁羞怯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余莫卿翻了个白眼,“我那才不是羞怯呢……明明是你……不注重场合……这,这可是相府,我还没嫁给你呢,若我爹娘知道了,岂不是要打死我……再说,我这么娇贵的千金小姐,怎么能这般不矜持……你让我在相府还怎么立足?”虽然余莫卿知道自己在胡诌,但看到永夜那副得逞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要堵他一阵。
“卿儿……我记得几年前,你可是直接派人给子文送去情诗?还当众念了出来?”永夜若有所思的回答了这句话,还略微带了些酸味。
余莫卿一听,暗想自己竟忘了,原主当年貌似比她做得还大胆,难怪这几个下人刚才眼神中并没有惊吓,只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天呐,这下可好,她大概在下人心中的形象早就没了……
余莫卿抿着嘴,幽怨看向永夜:“死妖孽……这么久远的事,你还提它?”
“唉,果真我在卿儿心中地位不够,早知就该提前几年,让卿儿也对我做些这么大胆的事来……”永夜轻笑。
余莫卿瞪了他一眼:“妖孽你疯了吧!那可是我为了混淆视听才干的事,你还想怎样?”
“好,我自是要听卿儿的话,卿儿现在感觉如何?可是比刚才舒心多了?”永夜还不要脸的问了这么一句。
余莫卿微眯双眼,才不信这妖孽安慰她的模样,嘴里冷哼着“呵,甚好,甚好……”心里不断腹诽她前世造了什么孽,栽在了这个妖孽手上。
见余莫卿恍神,永夜又将余莫卿揽进了怀里:“好了卿儿,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这会儿也没人了……”
靠在永夜怀中,余莫卿压低了些声音:“你可知道,即使太子落马,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她向来这样随性,和永夜斗嘴过一番,便又不当回事的恢复了正经。
“三皇子为难你了?”见余莫卿这般说,永夜挑眉,他知道余莫卿尚未供出三皇子的事,就说明她还在三皇子掌控之下,“我本以为你会将太子和三皇子一并供出,没想到你只是利用了三皇子,并未危及到他。”
“我原本的想法是借三皇子之口说出太子之事,让他们自相残杀,却不料三皇子城府太深,任我怎么诱导,他都三缄其口。那晚你说要走,大概也不知道第二天的问审,他在审判之时一直都不肯开口,唯有圣武帝问他关于我的身份,他才勉强回答了。仿佛就是为了坐实我的身份一般……”余莫卿将那日之景说了出来。
“照理说,他不应该这样啊……”永夜眼神也是一变,“他虽常年在太子之党,但论最主要的,他也只是负责帮太子招揽谋士,搜集信息。如果只从保命来说,他也不需要来维护你呀?”
“所以我才疑惑,也不知三皇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余莫卿从永夜怀中探出脑袋,摇了摇头。
“对了,听闻你今日一早就不在相府,是被三皇子叫去了吗?”永夜想起了什么。
“嗯……”余莫卿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在春花楼里三皇子那阴阳怪调的语气,他不经背脊一凉,“我虽不知三皇子心中所想,但就是怕他心中有疑,对我不利,我……”
“他对你做了什么?”永夜不禁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对劲。
余莫卿抿了抿唇:“三皇子疑心极重,问我是否哪一天会反咬一口?我想春花楼暂且还有用处,三皇子也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我便许诺……永不复郡主之位……”
“永不复郡主之位?”永夜蹙眉。
“嗯。与其让他怀疑,到还不如提前向他许诺。反正我对这郡主之位并没有什么兴趣……”余莫卿耸肩,又换了副无奈的表情,“只不过,到底咱们不是他心中的跳蚤,猜不透他那副肠子里想的些什么……明明郡主之位并不足为道,但对他来说,仿佛好似威胁了他一般……”
永夜仿佛想到了些什么,随即问道:“卿儿可知当年,圣上为何要封卿儿郡主之位?”
余莫卿眨了眨眼:“不是因为……我娘亲的姑姑是皇太后吗?”
“不是……”永夜摇头。
“哈?”余莫卿惊讶,不是这个原因?不过她又不是原主,她怎么会知道具体的?再说以原主放浪形骸,百事不问的性子,怎么也想不出圣武帝凭什么封她位郡主呀?她以往虽对原主身世好奇,但都被太子的事给耽误了,什么都没探听的一二。好不容易认出个金珂,她还疑惑他们之间的关系。
谁料永夜却道:“卿儿必定疑惑,为何余氏唯独封了你为郡主,而其余两位小姐都没有封位?”
“好像……是这么回事……”余莫卿抿了抿唇,眸色不禁一冷。
“据我所知,圣上从未有意封过任何郡王之女或谁为郡主,而在十七年前,余丞相特意请示,求皇太后为你拟一袭位。原本该是宫内密诏,却被圣上知晓。许是皇太后疼爱你,索性便劝圣上封了你的位。”永夜讲出了一个连余莫卿听都没听过的事情。
“什么?”余莫卿惊愕,“爹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余父会唯独替原主讨要封位?不是还有两个姐姐吗?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永夜摇头,“圣上封你郡主之位,自然有他的道理。因此位特殊,所以不管郡主之位不足为道,但依旧有其利益可图。想必三皇子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反其道而行。比你许诺永不复位之事。”
“这样啊……”余莫卿若有所思起来。
“如此一来,卿儿可有怀疑过什么?”永夜眼神带柔。
“其实说真的,我确实怀疑过我的身世。”余莫卿忽然一笑,她则知道永夜聪敏,从认识到她体内有一层身后内力的时候,想必他就有所怀疑了。
余莫卿眼神开始恍惚起来,仿佛拉长了回忆,又继续道:“阿夜,恐怕你都不信,暗主金珂,竟然有一副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容……”
这回轮到永夜惊讶万分:“什么?”
“是真的。”余莫卿坚定的点了点头,“在清花岗遭遇马匪的时候,与我将昆仑玉一分为二的那个人,就是金珂……原本我看到他的面容就有所怀疑,而当他临走之时告诉我他是谁的时候,我便更加惊讶。这世间怎会有这般与我模样并无一二的人?只不过他是个男人罢了……后来我见圣武帝传召了他,所以便更加确信,那就是金珂……”
“你是说金珂和你模样相似?”永夜也不可置信。
“很不可思议吧?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当我见到的时候却发现,不仅是相似,分明是……我男装之时,就是他年轻几分的模样……”余莫卿咬唇,“还有一件事,更令我惊讶……傅子文……”
“子文又怎么了?”永夜越听越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行进靖州之时,我在路上偶遇七公主,那时她眼神就有些奇怪。后来听三皇子所说……他竟道我与傅子文有几分神似……再到我将玉片藏进太子帐内那日,见傅子文出来,我便好奇跟了过去,却发现傅子文身上有跟我中了一模一样的那个‘毒’……”
永夜不禁蹙眉:“看来卿儿已经有所答案?”
的确,她已经说得这般明白,正常人都能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可并不简单。
说到这儿,余莫卿的眼神黯了黯:“我不敢想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怕一旦知道真相,这恐怕涉及的,就不止如今我们看到的这么多了……”她即使有这样的念头,却着实没工夫去思考,因为暗阁的过去不为人所知,而金珂又重被召回,想必这其中不是一两个字可以概括得到的。
“那卿儿暂且将此事放到一边吧。剩下的交给我,我替你去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对了,还有你身上那恼人的旧疾,记得进宫之时去找一趟阿若娜。”永夜安慰道,他也知道这背后牵扯了些什么,想必不是他们所能触及的,毕竟沾染到暗阁,就未必有什么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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