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被癫狂冲昏了头脑,继续旁若无人般咒骂起来,不堪的字眼入耳,连站在一旁的门徒都有些听不下去,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主子的脸色,顺便提醒道,“暗主,时辰不早了……”
此时的余莫卿除了眼神清寒了些,倒没有生气动怒的迹象,也不知有没有将门徒的话听进去,只是淡淡叹道,“娘娘这般倔强,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惠妃似乎听到余莫卿那低声一叹,又提高了些声音回应她,“本宫是将死之人,总得拉个人垫背不是?呵呵……”
随即的笑声有些刺耳,好似暗夜歇斯底里的鬼魂,正将自己的怨怒统统发泄。
余莫卿虽分辨不出惠妃如今到底是癫狂还是正常,但她所说的未尝不是疑点,即便她无法猜测还有谁还能这么大胆而巧合,但她现在该做的,并不是继续听惠妃废话。
“走吧,时辰是不早了……”余莫卿这才向门徒示意了一下,随即转身准备离开殿内。
“什么不早了?你们要带本宫去哪儿?啊?去哪儿?”惠妃宛如刚从梦中醒来一般,脸上一片懵懂,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怯懦起来。
余莫卿虽注意到惠妃的变化,但也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只当是惠妃继续装疯卖傻,也不作答,只让门徒将人带出殿外。
可是惠妃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朝一边的人踢了一脚,又立马咬了抓着自己的手臂一口,赶紧往殿内躲了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们抓不到我!你们抓不到我!啊哈哈……”
余莫卿前脚已经跨出殿室,却不想听到门徒哀嚎的声音,立马回头,却只看见那身华服女子的衣角消失在了视线,她下意识感知不妙,立马又带人冲回了殿内,准备和门徒抓住惠妃。
再回到殿内,惠妃倒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逃脱,原本那两个抓住惠妃的门徒被袭击过后倒也反应过来,立马进来抓人,所以当余莫卿进来,惠妃已经躲在了书架旁的拐角处,嘴里小声念叨着:“圣上!圣上!快来救臣妾!快来救救臣妾……啊啊啊啊……天赐,天赐!快救救母妃啊!天赐!你在哪儿?”
“娘娘何必装疯卖傻,这里并没有别人……”余莫卿知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对惠妃,即便是装疯卖傻也不能放松警惕,所以她不断向惠妃靠近,同时向门徒示意,让他们从两边包抄。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都给本宫滚!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想陷害本宫!就是想让本宫再见不到圣上!呵呵,本宫才不会放过你们!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再过来……”但惠妃仿佛是看出了余莫卿的计策,猛地又站了起来,将书架旁的一个花瓶抱了起来,“你们过来呀?啊?本宫怕了吗?哈哈哈……”
“娘娘,不要逼臣女。”面对惠妃的疯狂,余莫卿并没有任何心软,只想着早点制服惠妃,以免又出了什么岔子。
听了余莫卿的话,几个门徒正准备上前牵制惠妃,谁料还没等他们靠近,
“啊啊啊啊啊!”
“啪!”
可回应他们的只有刺耳的尖叫声和毫不留情砸过来的花瓶。
众人向后退了一步,徘徊的脚步迟迟不敢动手。
“你们都给本宫滚!滚!你们这些贱人!就想看着本宫死?哈哈,本宫告诉你们!做梦!做梦!你们这群贱人,统统该死!该死!”此时的惠妃已经不顾姿容仪态,散乱的发饰摇摇欲坠,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贵妃该有的模样。
慌乱的语气,狰狞的表情,惠妃整个人已经被恐慌和暴躁冲昏了头脑,可是余莫卿仍旧保持着冷静,她在想,眼前的女人是真的疯了吗?
歇斯底里,作茧自缚,恍然间,余莫卿又想起月舒死前的场景。连月舒那般身受桎梏,饱受折磨都未曾出现过神志不清的状况,仅凭对一个男人的感情,惠妃却是如此备受打击,当真是疯了吗?更何况,这个女人前半生可谓风光无限,斡旋筹谋样样不输他人,如今自作孽的下场她应当早就料到,当真这般接受不了?
但眼前的景象和宫女的话又让余莫卿不得不相信,惠妃恐怕是真的疯了。
“哈哈哈,圣上!圣上!是你吗?”惠妃突然停止了哭喊,逮着面前一个门徒,大着胆子朝那门徒走去,还想伸手摸摸那门徒的脸。
那门徒一脸吃了瘪的表情,不禁将目光投向别处想要寻求帮助,可是其他门徒见了此景,有些同样束手无策,有些还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余莫卿的双眼仍旧清冷,只是静静看着惠妃还想做出什么事来。
那门徒见并没有人上前帮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余莫卿,可是一见余莫卿摇头,这门徒脸立马垮了下来,根本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干巴巴咽了咽口水,准备闭上眼准备接受眼前这个疯女人接下来的动作。
可是那门徒正以为自己要面临什么奇耻大辱,偏偏脸上却没有任何感觉。他刚准备睁开眼睛看看究竟,却又听到尖细的声音,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圣上扪心自问,臣妾当真为圣上做的少了吗?啊?统统都是为了那个贱人!为了那个野种!凭什么!凭什么臣妾望眼欲穿,苦苦等待,圣上就算不肯赏臣妾……哪怕一眼,就多一眼……圣上对天下人仁慈,对那个贱人和野种仁慈,为何?为何偏偏不对臣妾仁慈?啊?臣妾就那般不值得圣上去疼爱吗?呵呵……”
那门徒这才完全睁开了双眼,原来眼前的惠妃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了。根本不再靠近他们,刚才狰狞的面孔被凄怨笼罩着,满眼都是苦楚。他在暗阁当杀手倒挺久,虽见过不少血腥悲惨的场面,但对于女人哭这一点到底是有些无措,尤其眼前人还曾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他向来都是为上面的主子办事,即便如今要擒拿别人,心中还是有些不适。正当他脑中思绪作乱,身子却被突然横空的手臂拦到了后面。
原来是余莫卿不放心他站在面前,主动拦在惠妃面前,“娘娘,你还记得臣女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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