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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半点线索
    “我知道。”余莫卿知道后面他要说什么,无非是她竟然知晓了芳华殿的位置和丁大的下落,更是扒出了那个被隐瞒了多年的秘密,这才引火上了惠妃的身,也终于得以将自己身边的威胁解除。

    想起当初能潜入芳华殿,余莫卿又想起了那夜在容雍宫中的疑惑,“还有一个问题,你可知晓惠妃对你心生嫌隙之事吗?”

    “心生嫌隙?”魏承德也是一愣。

    “就在我策礼前夜,你可曾进过宫?”余莫卿继续问道。

    魏承德好似迟疑了一下,略微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未……那时候属下在准备夜袭将军府的事宜。”

    余莫卿眸色一凉,果然不是魏承德本人,“那夜我前去探访丁大的消息,偶然看到惠妃与一个酷似你的男人,但言辞间略有疑虑,意思大抵是让你不要多管丁大之事,而后我尾随其后,发现那黑衣人跟踪至丁大处所,即刻便将那所谓的丁大残杀,便一走了之。”

    “少主与此人交手了?”魏承德好似捕捉到一丝危险的味道,不禁面露疑色。

    “是。”余莫卿倒没有隐瞒,“我起先不知那丁大也是假扮的,那黑衣人抢先动了手,我以为是要试探我而杀我灭口,结果却直接杀了丁大。可是黑衣人大抵未料到丁大早已被转移,所以也离开了。”

    “你可曾查到那黑衣人身份?”魏承德也很好奇。

    “尚未。”余莫卿虽那黑衣人耿耿于怀,但对魏承德同样抱有疑虑,“不过我更怀疑的是,惠妃竟也对你设防?”

    按理说,这是说不通的。

    她知道,魏承德怎么说也算是惠妃身边当之无愧的老人和心腹,不然也不会将这么多重要的事交给他来办。同样,魏承德不管是在认罪还是在撇罪方面,都是不同程度的,能包揽的都包揽,能对惠妃有利的也不会省去,可是偏偏是这样所谓的忠心,竟然也会招到惠妃的怀疑?更是在这种需要联合起来对付余莫卿的时候还出现隔阂,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吧?难不成魏承德这么多年的忠心在惠妃眼里只是一纸空白,到头来还不如自己养的其他奴才?换作是余莫卿本人,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除非。

    除非魏承德做过什么事,一件令魏承德在惠妃面前失信的事,一件令惠妃觉得自己养了一条白眼狼的事?

    可是这终究是余莫卿的揣测,她尚未知晓背后缘由,既然魏承德今日有心,就趁机好好问问了,免得午时行刑一过,那些尚未公开的秘密可就真的要带进坟墓里了。

    魏承德从刚才听到余莫卿所说的嫌隙二字时目光便有些异样,不过余莫卿这一句设防,则更令他神色一黯,“少主想说,娘娘对属下有所防备……”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余莫卿问。

    魏承德也不知是将余莫卿这般提醒的话听了进去,还是在犹豫什么,嘴巴顿时像被封住了一般,又陷入了沉默,而那双精明的眼睛也不知在盯在哪里,偶尔闪过错综复杂的思绪。余莫卿知道一个人的沉默往往代替着什么,如果不是有所抵触,那就是定有隐瞒。可是魏承德究竟有没有隐瞒,又是否有隐瞒,余莫卿都不得而知。

    “并未。”良久,魏承德只是淡淡回道,那种清淡的语气,仿佛惠妃对他设防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之事,又或者是习以为常。

    “怎么会呢?你再好好想想,仔细想一想!”余莫卿抿唇,她不信魏承德什么都没有想到,她不断观察魏承德的面色,除了那张憨厚的面孔,她还看到了一种表情,叫做作茧自缚。

    见魏承德又陷入沉默,余莫卿忍不住蹙眉,她就不信魏承德当真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她又轻咳了一声,“惠妃是没有理由对你设防不是?就算你们之间有过节,你为她操劳大半辈子,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你统统知道,她如果和你有矛盾,你大可以揭发她不是?可是你没有,因为你也同样也没想过放弃自己这个曾经的主子……再者,既能将夜袭将军府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亲自来,说明她尚未怀疑你的忠诚,可是为何她需要以丁大人证这一件事来试探你?又或者……或者是有人利用了什么事情,让惠妃对你产生了误会?换而言之,我虽已知晓惠妃做过的其他事,可圣上中毒这件事绝非涉及惠妃一人,这背后肯定还有人,甚至是更大的势力,反正就是对圣上不利……可是我尚且没有时间细查,只能通过你来了解了……我们且不谈囚不囚徒又或是什么,就是你我上下级的关系,如今我是暗阁之主,既然你身在暗阁,至少在这一点上告诉我,也不妥吗?”

    见余莫卿语气略显祈求,魏承德突然笑了,嘴角溢出的感情竟有些苦涩,“不用了,属下就算想起来,也不会告诉少主的。”

    “为何?你们到底还瞒着什么事?当真是金口玉言,值得你这般维护,只字都不肯吐露?可是……可是连惠妃都会不顾一切反驳我污蔑她毒害圣上一事,你以她为尊,侍奉多年,你肯定也不想她名声再加注一笔污点不是?”余莫卿疑惑之余,心中却产生更可怕的念头,让她不禁有些紧张,“除非……”

    魏承德并没有因为余莫卿的劝说而有任何松动,反倒面色很镇定,“除非什么?”

    余莫卿吞咽了一下,说出了内心那个可怕的念头,“除非你原本就是帮凶,这么多年来,这么多天来,你所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不过都是做给我看的!你……你敢承认吗?又或是……”

    这一直是余莫卿不愿去想的,因为这是她最后的自尊和自信。一旦她这么多日的信念被摧毁,于她而言,定然是毁灭性的伤害。

    她自认为已经追踪到今日这一步,她离最后的了结已经更近一步,可是到了这个档口,她却从惠妃口中听到她并未下毒谋害圣武帝之事。这是她怀疑的开端,她甚至不敢细想,不敢深究,尽管她一直提醒自己,明明什么皇权,什么安慰,这些都与她无关的,况且惠妃的事结束,再也无人可以用什么理由来束缚她,她又何必多虑。同时,邱明山那日在暗阁中对她说的话还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她的能力确实有限,她的心思也有限,她如果认清这样的现实,她也不会再参与到任何与自己无关的闲事中。

    所以她不愿想,不愿再参与,她害怕自己又像一只无头苍蝇那般胡乱飞窜,最后摔破了脑袋,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是她对自己的坚信,如果有人利用这一点对付她,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恐怕只会比三年前更令她崩溃吧。

    可是事与愿违,余莫卿有预感,她眼前的光明,恐怕已经迎来了最大的一次黑暗。而这一次的黑暗,才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了何地。

    可是当下,她混乱的思绪甚至无法理成一条完整的线,根本不足以将她多日的疑虑串联起来,并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只能凭着那浅薄的直觉,一次次盘问魏承德,想得出些许蛛丝马迹。

    “少主觉得,若属下是帮凶,是谁的帮凶?又帮着做了什么?再者,属下真是帮凶的话,又可会愿意承认?少主也可听过无稽之谈这个词?”魏承德轻笑,眼角的纹路堆积在了一起,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余莫卿找不到话来反驳,但心中的疑虑总归是不能消除的,“那你……就真的半点线索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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