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样在金銮殿中,相比于余莫卿和冬郎正处于不相上下的打斗中,其余人则大多犹如被施了咒一般,光顾着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睛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竟忘了当下是该帮着余莫卿捉拿这个白衣身影,还是赶紧将圣武帝离开这是非之地。
而已经圣武帝趁余莫卿替自己挡剑的空档向退后几步,却被一群人包围在了中间,一边有人安慰他不要担心,只是眼前这两人演的一场戏,还有太监不慌不忙地扶着他,准备将他带到一旁的偏殿暂且休息。可是他却没有按照余莫卿的话立即离开,只是看着这两个正在打斗的人,神色一阵复杂。
见圣武帝神色不明,又有人突然自告奋勇,开始随意指挥这群禁卫,“扰乱朝堂,恐吓圣上,还不快抓住这两个刺!”
这群禁卫倒是听话,可是正看着眼前正打得不可开交的身影,分明是被这双方无法估量的攻势给震慑,根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靠近一步,更别提将他们俩捉住,没在他们手下毁掉的那些残渣中幸存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此时正处于交手中的余莫卿可完全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她倒疑惑冬郎的武功竟也有些出神入化,甚至其招式之中很多看起来并不像大昭内流传或有过交流的招式。
这的确让余莫卿疑惑,细数她穿越异世三年的经验和经历,再抛开她中了双生蛊那段武功被抑制的时候,她自认为大昭以内能在自己武功之上的,或者说内力占上乘的,不过三人。
一是永夜,二是金珂,三是魏承德。永夜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她没有具体见过,按照余学敏形容的倒是出神入化,可惜在第一庄跟着他学的时候虽感受得到不简单,但那时她原本也就不太武功,所以不好判断。再者她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以及后来前往乾城时遇到的,和需要对付的人,大多没有多少伤害,所以她也没有见识过他动用过多少武功。
至于金珂,传闻他武功高深莫测,否则东卫阁和暗阁的手下也带不出出色的。再者,当初将余莫卿送走之前他已经将几乎七成的内力传给了她,光是这七成的内力能让余莫卿三年里顶着蛊毒的侵蚀还能对付别人,想来如今那剩下的三成内力在金珂体内倒还管用。但说到底,余莫卿还记得在清花岗时见他竟然被那群马匪下药,也不能确定他的武功在牢里待着的是不是受过损伤。
再到魏承德,余莫卿虽在大婚那夜捕获他,但她却认为并不是魏承德武功不够强而造成的。首先他带的手下武功并不高,在书房里放置栽赃之物就已经被解决,而后他单独出来后又是被围攻,实在不占优势。而后余莫卿提议与他单打独斗,虽化险为夷占据上风,甚至借机废去了魏承德的武功,可是以余莫卿现在清醒的脑袋再回想,她总觉得魏承德那夜的表现仿佛是早已料到自己会被抓住,甚至是有些故意放水让余莫卿捉获他一般。因为太过刻意,余莫卿不得不怀疑他那夜到底有没有使出全力与她交锋,毕竟月舒的武功也是他培养出来的,就连月舒三年内武功都大增几倍,想来魏承德武功定不简单。而到底为什么他会这么放水让自己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余莫卿透露背后还有什么秘密?
可反观冬郎,一个半路出现,突然被三皇子一直带在身边的人,又到底是在哪里学的这么高深的武功?连余莫卿都看不出出自何处?余莫卿隐约记得邱明山说过冬郎祖籍就是乾城之人,难道那边拜了什么名师?她又隐约想起邱明山那日嘴里说的明明是冬郎武功尚可,如今和她交手这么久,非但没有任何疲惫的模样,反倒越战越勇,原来这就是邱明山嘴里武功尚可?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想着下次见到邱明山该怎么吐槽一番。
不过她更疑惑倒还不是冬郎武功何等,而是三皇子突然将他带在自己身边,难道只是单纯因为冬郎的武功可以保护自己吗?又或是早已让冬郎为自己做了一些事了?要说也算进京几个月了,总不会是一直混迹于赌场里游乐的吧?
正当余莫卿疑惑不已时,冬郎锋利的匕首已经送到她眼前,与她那张原本就凌乱的脸庞相差分毫,差点就刺了进去。
“这种时候也能分心?当真是仗着有那层内力,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谁料耳边竟传来这般戏谑之声,近处一看,冬郎的面孔竟与自己相距不远,嘴角还带着一点邪笑,俊逸中带着轻佻,完全看不出他嗜血的本性。
余莫卿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在想什么,她竟觉得那笑容像极了三皇子每次要训斥她之前那招牌的阴笑一般,看久了还真让人有些后怕。可是更令她后怕的还是冬郎所说的话,足以令她眸色一冷。她根本没想过冬郎竟对她的内力也有所了解,怎么可能?连魏承德知晓她是金珂之女都已经令她震惊,难道魏承德当真早就将这些告诉了三皇子?她早已被出卖?
可是看着那近在咫尺快要袭来的匕首,她仰头一躲,又迅速跃然而起,正准备给冬郎一击,“少说废话!”
“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话多的呢?”冬郎不怒反笑,接下余莫卿一击,见余莫卿也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眼色瞬时一狠,双手并用捉住余莫卿的双手,抬腿就直接向着她的要害。
余莫卿并没有因为冬郎暧昧的话语而慌乱,直接俯身而去,借着双手的被牵制的力量翻身一踢,猛然击中冬郎,这才挣脱冬郎的束缚,又换了几个招式对付,蛇锁也变换几个样式,正与冬郎手里那把不大不小的匕首不相上下。
又这般交战许久,余莫卿已经感觉到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金銮殿四周已经被圣武帝下令封死,所以她和冬郎也一直只在殿内追捕打斗,如果再这样拖下去,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金銮殿内已经够乱的了,光是他们打斗之余打翻的东西和差点伤及的人也不在少数,圣武帝还没有离开,余莫卿没有过多的时间浪费在冬郎身上。
所以余莫卿招式愈渐凶猛,根本来不及管她身上的几处伤口已经撕裂许久,鲜红又开始继续流淌。
而冬郎也是狡猾,见她动作有一丝迟缓,竟也没有继续攻击,反倒是故意往人群中央奔去,完全不再理会余莫卿是否还在追击自己。
这一群胆小如鼠之人见刚才刺杀圣上的人这会儿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当即吓得脸色发白,赶忙慌作一团,互相挤在一起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这冬郎再接近一步,下一个毙命的就是自己。
余莫卿自然看出冬郎的心思,立马追了过去,丝毫不肯放过任何他会逃走的机会,也不会允许他再继续胡作非为。
突然,冬郎的脚步仿若停了下来,那一身飘逸的白色衣衫已经被鲜红渲染,愈发映衬那背影十分诡异,低沉的笑声带着三分轻狂,猛的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六感。
可余莫卿眼里只有冬郎手里会害人的匕首和那张狡黠的笑容,当即准备将蛇锁刺进冬郎的背部,却不料动作在冬郎转身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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