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中的血腥味还没有消退,余莫卿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她微微抬头,却见邢天耀眼中竟是难得的失神。那凤眸曾经在她眼中冷傲娇横,如今却不知因想起了什么,竟让人察觉到一丝记忆中的隐痛。
她隐隐想起秋棠,也就是当年那个在护女院几次折磨她的冯淑媛,记忆中的那张脸庞虽谈不说美艳,倒也不失颜色,若不谈到她的脾气,倒也算标致之人,难道邢天耀和她之间有过什么?
她又想起自己自回京假扮秋棠之时,唯有一双眉目与她最为相似,除却她自诩高超的化妆技术,邢天耀倒也没有怀疑那张脸庞。直到太子失势过后邢天耀赐她继续沿用秋棠之名,若是他真和秋棠之间有什么,知晓真正的秋棠早已是冤魂一缕,大抵早就将余莫卿碎尸万段了吧?还留得她到现在?
可是余莫卿也不知道是吃了那丹药神色恍然,她竟看出邢天耀眼中闪过一丝眷恋,但终究被那张邪魅冷傲的面容全部隐藏在背后,或许是压在心底,又或是选择埋葬在遥远的过去的记忆里。
“放心,本王不会为难你,”邢天耀收起了一瞬间的失神,见余莫卿已经吞下那丹药,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待余莫卿忍住那味道,将丹药完全咽下,她才开口,有些喘着气道,“殿下……现在可以告诉妾身了吗?到底……是什么事?劳烦殿下,竟舍得放妾身一条生路……”
“倒也不用着急,还要等一位贵到了,本王再告诉你。”邢天耀这时却卖起关子。
“贵?”余莫卿还没有忘记将军府听到的消息他是要请她和永夜两个人,如今她倒是到了,和邢天耀争执许久才妥协,差点忘了永夜怎么还没有到?
她离开将军府也差不多午后,如今大抵也要接近傍晚了吧,怎么还没见永夜到?难道是路上遇到了什么?还是邢天耀又在做什么打算?
到底要让她做什么?
“你可知晓国都近来发生了什么?”正当余莫卿胡乱想着,邢天耀却又转移了话题。
“妾身刚醒来不久,听闻殿下急召便马不停蹄进宫,怎会知晓国都发生何事?”余莫卿没有仔细听邢天耀说了什么,只是骤然觉得喉咙有些火烧的感觉,喘息愈渐强烈,连脸颊都感受到了温度。她不自觉摸上自己脖间,喉间的灼热好似地狱之火,想要将她焚烧。
“你不知道没关系,本王讲给你听。”邢天耀难得好耐心,绕过仍在地上抽泣的余莫襄,径直坐回了自己位子上,“国都城北有一家赌场,人来人往鱼目混杂。那一日,一暴发户与一出老千的赌徒争执不休,并动了手差点将那赌徒打死,不巧的是,很快被城内的黄巾军得知,由此上报城督处欲意正法。城督方一申先前是惠妃近戚手下提拔的一介小卒,生性粗暴,唯钱是图,骄纵得很,这暴发户也是贿赂别人惯了,吃准了那方一申的性子,拿点钱打消了自己的嫌疑,正逢方一申家中老母受吓,直接降罪那赌徒家中。那赌徒也是倒霉,死在牢里,送出来时正好撞了黄巾军的枪口,由此黄巾军民愤一时,挑唆国都城内安宁。方一申大怒,将黄巾军中几个带头闹事之人处死,暴尸城头。消息传回流安,致使流安摄政王大怒,欲意出兵讨伐啊……”
余莫卿听到黄巾军之事,心中一阵气愤,却又不能表达,但仔细想来连硕所说,宫中不是早有计划,邢天耀如今提起是想做什么?她一面强忍着喉中异样的感觉,一面问道,“殿下想说什么?发生此等大事,不是应该在朝中商议,将那方一申惩治以儆效尤,难道任由流安颠倒是非?殿下不是不知流安狼子野心,当真出兵一时,大昭必乱!想来殿下也不想看到那种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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