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圣上脸上笑容慢慢褪下。
大殿外传进来萧政与大监对话。
“我说大监,你也劝着点圣上他人家,都一把年纪了,还上赶着去贵妃那里找不顺心,这是干嘛啊。”
“是是是,都是奴婢们的错。”
“哼……”
两人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直到听不见。
大殿内,圣上摇头轻笑,这孩子……
他目光渐渐有些涣散。
从小看着萧政长大,萧政在皇宫的时间比在东北多的多。
如果他不是萧家之人多好,如果他姓南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想到这里,他幽幽一叹。
“去查查,他的病是否今日一早就好了。”他的声音蓦然在大殿内响起。
昨夜,萧政关在屋里露出病容时,他就得到了消息,还好,这孩子对他的依赖与信任依旧,还是不经意对他说了出来。
如果萧政特意跟他说,他还会怀疑,可萧政不经意说漏了嘴,他还是有些信的。
“遵命。”有个声音幽幽回应。
却并没有看到有人影出现。
圣上缓缓闭上眼,似乎陷入沉思。
又过了会。
殿外传来送萧政后回来的大监声音:“秉圣上,政爷已经回去了。”
圣上仿佛没听见般,闭着眼睛没说话。
大监早已经习惯,也不着急,只弯着腰恭敬等待着。
“嗯。”顿了顿,殿内又响起声音:“拟旨,柳家三娘不守妇德,进皇家寺庙后又不遵纪守法,惑乱寺庙犯下滔天大罪,判死罪。”
死罪一落,大监感觉心肝都跟着颤了颤。
刚想应下办事,不想殿内又传出声音,“再拟一旨,冯家大郎君,官升两级。沐家九娘沐九歌,下旨让她去找监天大巫吧。”
大监一愣,冯家是安抚,可沐九歌是那个?
竟然还能直接安排到监天大巫那里,大巫那是什么存在!
是南朝除皇家以外,另一个超然存在!
这个沐九歌,她何德何能?
大监恭声应下时,心里还乱糟糟嗡嗡直响,一脑门的问号。
这边萧政回到府里,刚在书房塌上躺下,初二就进来告诉他圣上刚刚下的旨意。
萧政勾唇一笑。
懒洋洋伸腰,双手交叉垫在头底下,双眼斜看初二,“你说,爷帮她这么一个大忙,她这会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一下爷?”
从胖丫来找他,告诉他寺庙里将有大事发生时,他就知道沐九要出手了,她这是开窍了啊,知道只要有权在身,那个敢随意编排她?那个敢随意欺负她?更别说会把莫名其妙的罪名强加在她身上了。
初二嘴角微抽没应声,别说清歌公主不知道自家主子背地里为她做的事,那怕知道了也不会感激吧!
萧政仿佛也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想得到初二回应,自己个在那里越想越开心,眉眼飞扬,得意的不行。
初二见他心情好,觉得这时候与主子讨论事情时机刚刚好,“主子,宫里那位安排在府里的探子来打探消息了,我已经按您吩咐的将消息递给了她,这会消息估计已经到了那位桌子上。”
“嗯。”萧政似笑非笑的,“随便吧,你办事我放心。”
初二:“……”也不知道谁说的,他与初一没一个靠谱的。
顿了顿,初二又道:“主子,宫里递出来消息,说……”
“嗯?”
“安大家带回来的消息,原本应该在战场上与蛮族对战的太子殿下,竟然出现在了安家所在西部十万大山之地。”
萧政猛地扭头,盯住初二。
初二与他对视,目光幽深,“有消息证实,太子遇难,性命垂危。”
萧政起身,漫步到窗口处站定,语气飘渺似听不到:“消息属实吗?”
初二:“安大家亲口所说,但具体消息宫中的眼线没查出来,还需要我们的人亲自去查,圣上已经派出暗卫去往十万大山打探消息了。”
萧政看着窗外明媚炙热的阳光,却觉得四周突然升起一股凉意。
明明应该正在与蛮族对战的太子,竟不顾军法偷偷跑去十万大山,是什么对他有如此大的诱惑力?
或者,十万大山里发生了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事?
太子为何会性命垂危?
还有,前两天蛮族王爷突然出现在盛京,这中间与太子之事是否有联系?
一桩桩一件件,全部一起出现,是巧合?
还是人为?
是否与蛮族之战有联系?
“呵,有意思。”萧政轻笑一声,然后,他突然转过身,黑了一张脸,“最近你们都在干嘛?外面发生这么多事,消息网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吗?”
自家主子变脸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初二没反应过来,愣住。
接着就听见萧政严肃地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派人去查,负责蛮族战场与十万大山那边的暗卫们,去联系他们,让他们两边的负责人赶紧把消息查清楚传过来,然后去茅厕蹲一星期。”
默默无语的初二,眼色怪异,好一会才问:“如今清歌公主也已经确定找到了,那盛京与盛京周围的暗卫们,是不是也该让他们各司其职啦?”
嗯,他表达的够清楚了吧!
主子啊,您该想起来了吧,自从您得到清歌公主有可能在盛京复活的消息后,就发疯似得让盛京城与盛京城周围的暗卫们放下手中所有工作,全力配合寻找公主殿下。
整个盛京与盛京四周所有母的,一个都不准放过。
所以,外面消息一时间递进来晚一些,也情有可原吧?
萧政听懂了,他眯着眼盯住初二,冷冷一笑,“呵,长本事了!”冰冷的目光如实质般扫到初二身上,直让他出了一身汗。
就在他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萧政才收回目光,“去安排吧,那两人不用去蹲茅厕了。”
初二长舒一口气,果然,主子还是通情达理的。
“每人去领五十军棍吧。”萧政说完,转身继续看窗外。
初二:“……”
不知道初五与初七知道后,会不会怨恨他?
在茅厕住一星期与打五十军棍相比,到底那个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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