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走到塌边,低头冷笑着一瞧,然后扒开眼线笔的笔帽,轻声说着:“先在你脸上画个黑色的小乌龟。”
极细的眼线笔,出水极为顺滑,荆白玉上手一画,只觉得甚是惊艳。
这年头,均是用毛笔蘸着墨汁在简牍或者宣纸上书写,基本上写一两个字,便要重新蘸墨,否则字迹便会不够清晰。
而厉长生给荆白玉的这眼线笔,乃是自动下水的,荆白玉以前是闻所未闻,只觉得异常好用,十足方便。
“再给你画个蓝色的小猫儿,小猫儿的尾巴长长的……”
荆白玉一边说一边画,熟睡的泮水还正自做着当了侯爷夫人的美梦,笑的一脸满足,根本不知自己脸上发生了什么。
“紫色的是小猫儿的崽子,一共五只,这边还有一只。”
“嗯——黄色的画什么?”
“对了,今儿个筵席上的鸡肉味道不错,就画一只公鸡罢。”
荆白玉一通忙乎,将泮水脸颊额头下巴上皆画满了图案,直到最后再也画不下为止,这才心满意足。
荆白玉将五支眼线笔收好,挑唇一个冷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明儿个一大早,旁人瞧见泮水时候的表情。
“真期待呢……”
荆白玉说罢了,一个跃身,白色的身影一晃,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不见。
荆白玉满心愉悦,眼下已经后半夜,却未有一丝困倦之一。偷笑着就回了自己房中,推开房门……
“嗬——”
荆白玉高兴过了头,一时未有察觉,走进了房中这才吓了一跳,自己房里多了个活人。
他大步而入,竟是一头撞在了那人的怀中。
“太子这是做贼心虚?”
是厉长生的声音。
黑灯瞎火,荆白玉一时看不清楚,再抬头仔细一瞧,可不是就厉长生?
荆白玉纳罕的说道:“厉长生?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长生等了太子很长时间。”厉长生淡淡的说道。
“这样啊……”荆白玉讪讪的说:“我……我一时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散散步。”
“太子是出去散步?”厉长生弯下来一些,在荆白玉耳边低声道:“长生还以为太子去犯坏了。”
荆白玉顿时一阵心慌,总觉得自己做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厉长生。
事实也正是如此,厉长生在席间便发现了,荆白玉十足不待见泮水,瞧着泮水的眼神中充满了算计,一瞧便是要报复于她的模样。
荆白玉才十八岁,贪顽一些也没什么的,况且荆白玉武功高强,厉长生比较放心,这才给了他五支眼线笔。
只是方才看到系统提示,厉长生又止不住的担心,往荆白玉房中一来,果然见他不在。
荆白玉瞪着眼睛瞧他,道:“怎么了?我去整治一个小侍女,你莫不是心疼了?我可听说了,她日前是你的贴身侍女,和你关系亲近的很呢。”
“长生是担心太子会出事。”厉长生温言软语,说:“再说了,论关系亲近,长生自然与小白的关系更亲近,不是吗?”
“才……才不是。”荆白玉结结巴巴的,“咚咚咚”心脏没来由跳的奇快无比。
荆白玉感觉,自己这心跳声,怕是十八里地外都能听到,更别说近在咫尺的厉长生了。
荆白玉赶忙伸手压了压,不着痕迹的深呼吸,说:“我……我困了,你回去罢,我能有什么事情,我的武功可是最好的,倒是你自己小心些。”
荆白玉一言不合就要送客,厉长生却不走,反而转身往内间而去。
“喂……厉长生!”
荆白玉追上去拦住他,说:“让你回房间休息呢。”
厉长生道:“太子武功高强,但是长生武艺低微,为了保护好长生的安全,今儿个就委屈太子一宿,反正以前同塌而眠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
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自己才八岁……
荆白玉思忖着,这怎么能一样呢!
荆白玉下意识的一想,顿时感觉脑子里一片迷糊,所以到底为什么不一样了?真的问出来,荆白玉根本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反正……”
荆白玉一阵纠结,再开口时候,就瞧厉长生已然躺下,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奔波劳累了一路,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安心入眠,然而荆白玉却有些个失眠起来,莫名其妙的就是睡不着觉。
“啊啊啊啊啊!”
“啊——”
第二日清晨,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
厉长生听到声音,立刻翻身而起。
荆白玉才睡下不久,揉着眼睛也坐了起来,道:“叫的好凄惨……”
厉长生无奈的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荆白玉,道:“旁人叫的凄惨,还不是因着太子犯坏?”
荆白玉“哼”了一声,因着未有睡醒,声音中竟是有些个奶声奶气的,哼罢了又倒回榻上继续蒙着头睡觉。
那大叫的是个女子声音,可不就是侍女泮水?
今儿个一大早上,泮水睁开眼睛,满心欢喜的想起昨日她与厉储兴的计策,觉着自己的苦日子到了头,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马上就能成为侯爷夫人,日后再也不需要伺候旁人。
泮水大喜过望,自然想要好好的打扮自己一番,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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