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钊!”真是千言万语无处诉,一切尽在不言中。
聂博钊抱着她拍了拍,说:“知道,我都知道,军友的死我们都无比的悲痛,不过,他的丧事处理完了吗?”
女同学紧紧抱着聂博钊,大概是在点头吧,当然,也是在哭。
“胡姐,来吧,我也抱抱你,也代表老聂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慰问,军友是共和国的军人,他的牺牲,我们不会忘记的。”再是丧偶伤心,也不能抱我男人啊。
陈丽娜心说。
胡素转过身来,又紧紧抱住了陈丽娜。
遥想上辈子,聂博钊死了之后,她也觉得自己的天塌了,所以,她特别能体谅胡素的痛苦:“抱着我,想哭就哭吧,没人笑话你。”
“陈场长,一进木兰农场,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你的传说,从今往后,咱们一起并肩奋斗,有我在,你基本就可以卸下肩头的担子,好好享受生活了。”
另一个被忽视的人说。
这,就是她的新领导班子成员,农场的书记贺敏了。
他和温和可亲,总是笑眯眯的阿书记可完全不一样。
虽然也是解放装,但他的衣服是白色的,一幅眼镜也不是聂博钊这样的黑框,而是金属框贺,脚踩大头皮鞋,皮肤白皙,当然,长的也很帅气,就是个头有点矮。
不过,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人,是个表里不一的大渣男。
是的,贺敏只是个很普通的名字,而且,在高区长的妻子贺兰山一开始提到他的时候,陈丽娜以为贺敏是个女人,但是,等见面,她就认出来了。
这是聂博钊二表妹找的丈夫,要说这人,其人品,那可是比她上辈子的男人聂国柱还不如。
聂博钊养父是独子,但有一个妹妹,而妹妹生了好几个闺女,别的与聂博钊倒没什么往来,其中有一个一直在聂家做阿姨,也就是给陈丽娜当保姆的,陈丽娜叫她袁嫂子,找的原配丈夫,在改革开放后就跟她离了婚。
此人很会搞面子工程,官途很好,但最后因为贪污而坐了牢,其人,正叫贺敏,对了,也正是面前这个王八蛋。
“袁姐姐现在还好吧,你们一起从大庆过来的吗?”陈丽娜于是就问。
贺敏说:“目前还没有,不过很快她们也就过来了。”
对了,贺敏的母亲,也是贺厂长的二妈,据说在大庆还是妇女联合会的主任。
陈丽娜要记得不错,从袁嫂子的叙述中,那位贺母可是个人材,将来袁嫂子说起她来,可是吓的发抖。
要说黄花菜是个没文化的蛮泼妇,那贺母就是个有文化的理泼妇,战斗力爆表。
冷眼旁观,贺敏的交际手腕非常的高,一顶顶的给聂博钊戴着高帽子,不停的要劝他喝茅台,还说:“酒嘛,水嘛,喝嘛,来嘛大哥,咱们再来一杯。”
“我下午要进实验室带着学生们做实验,酒精,那怕是微量的,也会影响我的实验结果,酒我是真不喝了,贺敏,你刚走马上任,现在就喝这么多的酒也不好,咱们还是早点走吧。”
“别呀哥,一桌子的菜都还没吃了。”
现在没有厨师一说,最好的厨子就在国营饭店里,而且这属于汉餐,金黄流油的大肥鸡卧在剥了壳的虎皮鸡蛋上,削成只龙一样,炸的威风凛鳞的松鼠桂鱼,更难得还有一只大肥肘子,陈丽娜久不见猪肉,看见肘子,恨不能上去抱着亲一口,既然他们不动筷子,而聂博钊又赶着要走,那正好儿。
“要走就走呗,小胡是回伊犁,还是?”
“小陈,我能到你们农场住两天,散散心吗?”胡素说。
“当然可以。”陈丽娜说着就跑下楼了,贺敏和聂博钊面面相觑,还以为怎么回事儿了,结果,她从车后备厢里提了好几只搪瓷缸子出来:“看来你们都没啥胃口,这菜呀,我打包回家,给孩子们吃。”
“博钊,你是不知道我这阵子过的有多难。”到了家,都要出门上班,不过,还是得照顾胡素的心情,俩夫妻就陪她坐了会儿。
“我能理解,军友和我是一起到边疆的,他入伍,我到了油田,没想到他先牺牲了。”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他先牺牲了,呸呸呸。”陈丽娜说:“往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胡素立刻就笑:“小陈看来比博钊小很多,还跟个孩子似的。“
聂博钊连忙否认:“她可不是孩子……”下半句没敢说。
她是白骨精,是妖精,而且还是妙不可言的那种。
不过,目前聂博钊还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坚持着自己一个国际共产主义者的节操,没有轻易向她投降。
“行了,胡姐,你下午是准备去农场跟我散心,还是在这基地走一走?”
“我想去参观一下博钊的实验室,博钊,没问题吧,我现在要以师妹的眼光,去研习一下师哥的科研成果。”
陈丽娜眉头跳了跳,心说,啊我不行了,我要吃醋了,忍住忍住。
“胡素,我的实验室,就算矿区的书记和区长要进,也要先打红色电话往中央请示,中央允许,他们才能进入,你还是跟着丽娜出去走走吧。”
“农场太晒了,对皮肤不好,我就不去了,不行,我在你的书房里读读书?”
“我的书房也不行,我爱人都不能随意进入的,客厅吧,你想要什么书,我找给你。”聂博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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