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记,赶紧指挥灭火,上百倾的棉田要着了火,那是大事故,传到北京,你和我都得掉帽子。”阿书记慢吞吞的人都生气了,吼说。
“大家听我口令,赶紧进暗渠,端水灭火。还有,在场的脱了衣服,拍火打火”
贺敏话音还未落,热情而又有干劲的社员们纷纷脱了衣服,朝着棉田就开始拍打了,好家用伙,只听朴楞朴楞的声音,随着拍打,火光四溅 ,不远处的火苗子又窜起来了。
棉花这种东西,本就易燃,而最近没下过雨,天干物燥,一点火星子溅出去,估计整个农场都得毁掉。
“社员和知青们赶紧拿盆子,把衣服和棉被蘸湿,小面积的扑打,泼水来灭火,武装部的同志们听我口令,拿铁揪,去阻断潜在的火势。”
就在这时,聂博钊却是一声高吼,就把武装部的同志们给吼住了。
“聂工,现在不是争权的时候,我知道你和陈场长都没把我这个书记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可是农场面临的最大危机,我宣布,一切命令听我指挥,所有人都去打水,不准分队。”
“坎儿井口本来就窄,上千号人挤进去,有人力没效力,白杨河又远,取水也困难,现在需要的是灭掉潜在的传播危险,武装部的同志们听我指挥。”聂博钊声音比他更大。
阿书记也急了,毕是贺敏才是农场一把手,他就说:“所有人听贺敏的,不准越级指挥。”
贺敏洋洋得意,亲自脱了衣服就高喊:“所有人跟我来,取水灭火。”
聂博钊直接一把将贺敏给搡到了自己身后,好嘛,这二杆子直接就说:“不行,部队官兵必须听我的。农场危在旦夕,我不允许你们在这儿瞎指挥。”
那边棉田里火焰又腾起来了,这边居然打起来了。
贺敏一幅受迫害的样子,还想号召众人跟他走。
忽然震耳一声枪响,灭掉了所有的声音。
树上的鸟儿扑拉拉的全飞起来了,所有人也循着声音回头。
“今天没有什么越级不越级的,所有人听聂工指挥,出了事儿我担着。”
是武装部的部长高大勇,吹了一口枪口的烟,他说:“老子今天汽水喝醉了,谁再敢唧唧歪歪,不听聂工指挥,老子一枪嘣了他。”
好嘛,阿书记和高区长也不敢说话了。
拿枪的二杆子们占据了主动权,王红兵拿来了大喇叭,高部长掂过来,听聂博钊指挥,从容不迫,开始分配任务了。
知青们脚步快,去白杨河取水,社员们进坎儿井取水,而武装部的同志们,全部拿铁锹,却是跟着聂博钊进了棉花田。
火这东西,是个非常难缠的东西。
灭明火容易,在灭火的过程中,这只是突击的第一任务。但就算明火灭了,空气传播过程中的火星子,只要溅上一点,就是燎原之势。
所以,聂博钊带着战士们,却是直接就在棉田里开起了战壕,挖战壕,土压棉田阻火,才能彻底阻止火源。
高部长一手持枪一手大喇叭,跟在聂博钊身后,大有谁敢唧唧歪歪,随时嘣脑袋的架势。
于参谋今天是最痛苦的,因为高部长的大喇叭随时就在他耳边,边挖战壕边听这大声的吼,他感觉自己已经给吵到失聪了。
“妈妈,妈妈,火会灭吗?”三蛋儿问说。
陈丽娜回过头来,见孩子在拽自己的裙子,于是就把他抱了起来:“当然,有你爸爸在,肯定可以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吹着东南风,火应该会被带到西北面去,我爸却命令大家在正北面挖战壕吗?”
二蛋在拽她的裙子也就罢了,聂卫民也来拽她的裙子。
“卫民,卫国,你们已经是大人啦,该懂事了,妈妈腿上只有这条裙子,下面可没裤子,可不能再拽啦。”
好吧,聂卫民松手了,一蹦一蹦:“你还没回答我了,我问你,我爸为啥要在西北边挖土壕?”
“不知道。”
非但她不知道,矿区的领导们也悬着心呢,毕竟就风向来看,也应该先在东北面挖壕嘛。
“那我告诉你吧,哼。”聂卫民一张嘴,陈丽娜就弯腰了。
“看见了吗,白杨河就在西北方,因为离水源地近,那边空气里的湿气重,火星不易传播,也能被最快灭掉。而南边是个大山口,也是风向最容易变的地方,南北交流,流过来的空气非常干燥,所以,南边才是火星子最容易流窜的地方。”
但是,他话音一落,聂博钊再一指,所有的官兵们全部又往北面赶了过去。
“看吧,南边大山口的风来了,这时候得率先灭掉南边的火,以防被风带到北面去。”聂卫民洋洋得意,又说。
“卫民啊,你还是个孩子啊,你从那儿懂的这些东西?”陈丽娜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爸跟我讲的呗。”
既然发现儿子很聪明,一点就通,聂博钊当然愿意给他讲很多东西。
在家里做一些小实验的时候,也会喊他来给自己搭把手,最好的教育,就是在成长中的点点滴滴,潜移默化嘛。
学着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聂卫民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爸爸更聪明,更帅气,懂的更多的男人啦,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我什么时候不珍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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