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嘛,大操场上只有一个大探照灯,看不清孩子们的影子,但确实,他留心看,再一圈儿的时候,聂卫民不见了。
“这小子跑哪去了?”苏向东问说。
柴校长带苏向东小跑着,到了操场的尽头,向着宿舍区的方向,指着女生宿舍说:“一圈操八百米,而操场那头,离女生宿舍是三百米,你看到没,他是从那棵松树后面跑的,进一趟女生宿舍再回来,刚好赶得上再一圈儿的跑操。
“这小伙子是进女生宿舍了,胆子够大的呀,他这么干应该不是一次两次吧,就没人抓住过。苏向东说。
“这个时间点,女生宿舍的宿管会离开五分钟,去给女生们打热水,所以,他能进得去,这是其一,再则,他只在跑操的时候进去,平常绝不踏足,而且,跑操的时候,陪操老师年龄大了,跑不动,要比他们慢一点,就只在现在,第三圈,会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又是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所以,没人能发现他。
就苏向东这种无法无天的,上高中的时候也绝对绝对,不敢进女生宿舍那种禁区,毕竟男生进女生宿舍,那是要给当成流氓罪而开除的。
“柴校长,你最恨的不就是学生们早恋,这种流氓行为,难道你不抓他?
柴校长抱着双臂,也很无奈呢:“一则,他这样干并没有影响到学习,二则,我知道,他只是给某个女生送个东西,并不是天天这样干。今天他妈给他送了一盒邓东崖带来的曲奇,他之所以会去女生宿舍,应该是给某个女生送曲奇的。
而高一班呢,总共就俩女生。
个个头矮一点,一张圆圆的娃娃脸,那是自治区高区长的女儿,高小冰,虽然名字冰,但长相非常甜美,还像个小姑娘一样。
另一个,个头挺高,黑暗中看不清五官,但只看身材,也是个气质很好的大姑娘无疑了。
苏向东突然就来兴趣了:“现在的孩子们,总喜欢递个小纸条儿什么的吧,这种事情瞒不过你的眼睛,聂卫民喜欢给哪个递纸条?”
柴校长跟自己从上海来的朋友之间嘛,也就难得的八卦下:矮个头的那个家庭条件好,男孩子嘛,就目前来说,对于高官家的女儿,当然会更有兴趣,所以,矮个头的那个收到的小纸条儿多。至于高个头的那个,你甭看挺漂亮,家庭条件不好,倒没发现有人给她递纸条儿。
“所以,聂卫民冒着给当小流氓抓起来的危险送曲奇,是送给矮个头那个的?
“女生宿舍,这学校里除了宿管和女指导员,于其他人都是禁地,所以,我也不知道。柴校长摊了摊双手,说:“走吧,到办公室喝点儿茶。说实话,你有来矿区的意向吗,我得跟你访
个地方能否发展得起来,一个人能否在一个地方做一番事业,跟一个人本身的能力分不开,也跟那个地方的领导层,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是个教书匠,除了教书,不想别的事情,但我觉得这个地方,是个可以一展拳脚的地方,所以,趁着新政策,你是否有考虑,来此干一番事业?”
苏向东坚定的说:“有,非常非常有。而且,聂卫民那小伙子,真是个人材。”
胆肥,蔑视,并且有能力蔑视法律,这样的孩子,真是太适合给他当手下了。
学生们跑完操,就该回宿舍了。
油田中学因为柴校长的岐视,也因为矿区读书好的女生真不多,高一就只有俩女生。高小冰天性跟她妈一样,好强又没心没肺,叽叽喳喳的说着那个男生更讨厌,那个男生今天跑来
抄她作业的话,就跟刘小红俩进宿舍了。
刘小红一看自己的枕巾叠了个对角,心就怦的跳了一下。
“走啊,一起去打开水。高小冰说。
“你先去,我马上就来。刘小红说着,伸手在枕头下面,摸到一个硬硬的铁盒子,手跟给虫子咬了似的,马上就缩了回来
等高小冰出去了,她摸出个铁盒子来,打开,里面是一枚枚,分包开的,散放着奶酪香气的,曲奇饼千
区政府家属院里,聂工和陈小姐还在进行关于谁更帅的,灵魂的考问呢。
“这还用说吗,在我眼里,你比谁都帅,我的聂工呀,谁都比不过。”陈丽娜说。
“好了,赶紧开车去睡觉吧。聂工本来挺高兴,等陈丽娜回答完了,却又意兴怏怏。
怎么了嘛,不相信?我没骟你啊,邓东崖也就比你幽默点,风趣一点,我眼里啊,除了你没别的男人。“陈丽娜赶忙说
她觉得自己说的够诚恳的啊,这人拿着作着,是想干啥呢
小陈啊。聂工顿了顿说:人要撒谎,从她的心跳,声音皮肤的变化,是能看出来的。怎么,看邓东崖病成那样还坚持工作,不巡私,不枉顾同学情面,讲原则,你是真欣赏他吧。
唉,很多人以为,与女人相处,讨好她就行了。但其实,像陈丽娜这样的女人,她欣赏的,是比自己更有能力的男人。
陈丽娜大清早的起来,毛防厂的女工们还没上班呢,赶紧就出门买菜去了。
她腰有点扭伤,走路的时候疼,时不时得停下来,揉会
她隔壁住的,是办公室的小芳,那不见聂工在外面刷牙嘛,就跟同宿舍的小琴说:小琴,看着没,咱们书记的家属呀长的可真帅。
“可不,是真帅。不过,昨夜他过来要门板的时候,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小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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