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都这样求了,聂工还能怎么办呢。
几年不见,邓淳比原来沉稳了好多,也没跟聂卫疆出去直在宾馆房间里坐着呢。
当然了,聂工需要背明天的稿子,还得知道明天都有些什么人来,谁是干什么的,哪些是报社的,又那些是投资商,还有那些是股东,聂工要上台演讲,就得把这所有的人全认下来
明天整场会的流程,他也全得熟悉一遍。
忙完了,还得照顾陈丽娜呢。
毕竟她明天该穿什么,晚上吃饭要怎么叫餐,这个宾馆里什么菜做的好,什么菜做的一般,邓淳这个惯于享乐的,最是知道了,对吧。
但是,陈丽娜始终觉得,邓淳好像整个儿变了个人似的
“邓淳,你是不是不高兴?“吃饭的时候,陈丽娜就问说。
她想吃粥,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叫人煲的,总之,味道不错。而且,他还送了一个开水壶进来,好吧,陈小姐要喝开水,开水是她的命。
“小陈阿姨,我没什么,就是有点提不起劲儿来。邓淳攥着双手,坐在沙发上,青西装,白衬衣,帅气挺拔的跟他爸爸似的:“你们都没给我机会,前两天我给卫星打电话,早晨六点,居然是冷锋接的。
好吧,原来他是为了这个不高兴的。
“他们早就谈上了呀,再说了,邓淳,你机会可比冷锋多得多吧,卫星在上海读大学的时候,你有那么多机会去找她的当时你在干嘛。”
说起这个,就只有自掌嘴啦。
当时邓淳可没觉得冷锋是个威胁啊,而且,聂卫疆打跑了卫星所有的追求者,卫星安全着呢。
邓淳就想,我可以多玩几年啊,玩够了,收心了,跟卫星结婚,多好的事儿。
“邓淳,你要真有心,至少会有一次失败的机会,你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就证明你没用过心,既然没用过心,追不到又有什么遗憾的?
他们的公司马上要在纽交所上市,而邓淳,不但拥有聂卫疆公司的股份,他自己还是非常大的电脑游戏生产商,钱是用不完的。
当然,只要他愿意结婚,女人也是招之即来的。
可是,最可爱的聂卫星,注定不属于他喽。
第二天,美交所。
敲钟现场人头攒动,一开始是主持人在介绍来自中国的这家企业。
比如说,它前三年的盈利额度,它的纳税额,它的股东,它上一年度十二个月的收入,它的流通股值,总之,这些数字就够听的人耳朵发晕了。
陈丽娜一直带着小航,在椅子上坐着呢,就跟上辈子一样,别的她都不感兴趣,她唯一紧张的是,这辈子的聂工没有做过生意,没有出过国,好吧,他那口伦敦腔的英文,用的也很少,他还能完成这次发言吗?
等聂工这个东方面孔的人上去,全场就安静了
“妈。卫疆从后面悄悄走了上来,把聂航一抱,坐到陈丽娜身边了。
陈丽娜嗯了一声,看着台上的聂工呢。
仿佛是上辈子的重现,他有至少一分钟的时间,没有说话直的站着。
但显然,他也不局促,他很从容,只是在扫视全场,似乎要把在场所有的这些,或者金发的,黑发的,标发的,白皮肤的,黄皮肤的,黑皮肤的人一个个的,都认下来一般。
“你所说的上辈子,我爸也这样过吗?卫疆凑在陈丽娜的耳边,问说。
陈丽娜顿时看了看左石:“这孩子,你从哪儿知道的?
聂卫疆轻轻松了松打的太紧的领带,低声说:“是大哥告诉我的,然后,我在我爸的书房里看过那份报纸。”
台上的聂工先用英文说:“对不起,先生们,女士们,我亳不谦虛的说,我可以熟练的使用英语,但是,我想先用中文读遍发言稿,再用英文读一遍,可以吗?”
镁光灯,相机,满场静默中,只有快门不间断的响声
“然后我就记得,你似乎曾经说过,我是个瘫痪在床的孩子。聂卫疆悄声的,又说。
在这儿,我想先给大家简单的介绍一下我的国家,以及我们国家的人民……聂工用的,是一口极流利的普通话,估计能听懂的人不多,所以,场面越发的静默了。
聂卫疆一只手握上陈小姐不再年青的手,说:“后来我问我爸,他说,他确实见过另一个自己,还跟那个自己交换过一些东西。那么,我想,另外的那个,高度瘫痪的我自己,肯定见过那些照片,但是,那个我不会相信这些东西的,所以,他应该很不喜欢你,对吗?”
个高度瘫痪的孩子,你给他一张他骑着马,在异国的庄园里打猎的照片,他得受多大的刺激。
他多想自己的生活是个噩梦,梦醒来,他也能拥有两条健全的腿,也能走路,能骑马
对不起。聂卫疆轻声说:“妈妈,对不起,那个我肯定脾气特别坏,还总是对你不好吧,对不起。”
是啊,上辈子的聂卫疆其实脾气很坏的。
陈丽娜偶尔去看他,他总说:你以为我爸爱你吗,不,他一点都不爱你,他只是想要一份婚姻,他所表面出来的一切都是伪装的,你只是不懂而已。
聂卫疆还在轻声说:“妈妈,真的对不起。
他大概能猜到的,只要父亲一死,他自己不会活下去,也不会叫陈丽娜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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